聽着北辰弘睿的一席話語,洛輕歌瞪大了雙眼,脣角狠狠地抽着。
強令她改嫁還是爲了她好?聽他的意思是她不知好歹了。
從始至終都未曾問過她和墨雲殤的意願,獨斷專裁,不顧別人的感受,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厭惡過北辰弘睿。
這時,她耳際傳來一道清淡好聽的聲音,“輕歌,相信我。”
洛輕歌低眸看了墨雲殤一眼,他眼底雖有怒意,卻依舊不慌不亂,好像他纔是主宰者。
她相信墨雲殤的能力,但心裡還是很惱火,不過,想想她何必和這種人生氣呢,竟讓自己不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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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墨雲殤點點頭,氣鼓鼓地坐了下來,一把抱住墨雲殤的手臂,挑釁似的朝着花子簫挑挑眉。
那意思好像在說,我們很恩愛,想要拆散我們不可能。
花子簫眸光微斂,沒有任何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見洛輕歌不再吭聲,北辰弘睿從她身上稍稍移開,看向一聲不吭的墨雲殤,“墨愛卿,朕知道這樣做對你不公,爲了江山社稷還是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朕。”
“……”墨雲殤抿着薄脣,依舊不言不語,只是眸光微動了一下。
北辰弘睿看着他的臉色,微微嘆了一聲,“這樣吧,如果你能和洛輕歌和離,朕就把靈兒嫁給你,再把雲州賞賜給你,做爲你的封地。”
不但能娶到公主,而且還能得到封地,這可是莫大的殊榮,不過,做爲一個男人卻是莫大的屈辱。
這時,墨雲殤將洛輕歌拉開,起身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大殿中央。
衆人齊齊的看着他,以爲他接受了這個條件出來謝恩,要知道這樣的*一般人是難抵抗的。
北辰弘睿也稍稍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對墨雲殤他不能用強,也不能殺了他,不然他便違背了誓言。
他這是去幹什麼?
洛輕歌也困惑了,當然她不相信他會將她讓給花子簫。
墨雲殤頎長的身子玉立在殿中央,明明淡漠如水的男人,卻讓人無法忽視,上位的北辰弘睿都無法與之比擬。
他眸光流光微轉,輕啓薄脣,“皇上,微臣自幼身子就是弱,想必衆人都知道我活不過十五,老天可憐我,不但讓我活過了十五,直到現在還是活着,本以爲今生不會有幸福,直到輕歌出現,才讓我知道什麼是做人的樂趣,如今……”
說到這裡,他眸光微動,有些情緒在裡面,只是被他強行壓了下來。
衆人都紛紛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多半是對墨雲殤的同情。
北辰弘睿沉着臉,面色很難看。
“我活不了幾年,那些權位金錢對我來說又有何用,只希望能和自己心愛之人多待幾年,也不枉此生。”墨雲殤愛戀地看了洛輕歌一眼,繼續聲情並茂地講道,“還望皇上能成全。”
北辰弘睿眼眸眯了起來,陰狠之意稍縱即逝,順着他的話說了起來,“墨愛卿,你也知道你的身體不好,如果幾年後你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讓歌兒守活寡了,既然喜歡她爲何不讓她過的幸福些呢。”
聽聽他說的話好像句句都在爲她着想,虛僞的人,洛輕歌狠狠鄙視了北辰弘睿一把。
將來她會不會守寡她不知道,不過,她相信墨雲殤一定會活很久,絕不是什麼短命鬼。
洛輕歌也站了起來,跑到墨雲殤身邊,握住他的大手,信誓旦旦地道:“雲殤,沒有你就沒有幸福,那怕和你在一起一刻鐘都是幸福,倘若沒了你,再多的錢財和再高的權位對我來說都是糞土。”
這話的確煽情了點,不過,她說和墨雲殤在一起很幸福這倒是事實,至於是金錢爲糞土全是扯淡。
墨雲殤華眸微動,眼底的光輝更加的瀲灩,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呢喃,“我也是,這輩子只要你。”
明明知道她在做戲,可心裡還是冒起陣陣漣漪,喜不自禁。
兩人就這麼相抱在一起,衆人皆暗自嘆息,深感同情,多麼恩愛的一對鴛鴦卻硬生生的被拆散了。
只是再好的感情也抵不過帝王的*,身爲臣子不得不從,那怕是自己的妻子也要拱手相讓,雖然不滿北辰弘睿的所作所爲,卻也不敢說是什麼。
北辰弘睿臉色越發的難看,緊握着拳頭,極力隱忍着,沒有讓自己發作。
少頃,才幽幽吐出,“朕知道你們感情深厚,可是也要爲江山社稷着想,不能太過自私了,墨愛卿不要讓朕太難堪了。”
“你難堪?”墨雲殤冷笑了一聲,“皇上,身爲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我也是個男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愛妻被人奪走,是個男人都沒辦法接受。”
隨後,他看着洛輕歌,溫柔說道:“輕歌,如果我不是王爺你還會喜歡我嗎。”
“廢話,你當我是什麼人。”洛輕歌生氣了,“花子簫的太子妃我都不稀罕,還稀罕你這個有名無實的王爺,放心好了,有我罩着你,即便你沒了錢財地位,我們也餓不死。”
墨雲殤:“……”
他本來和她開個玩笑,沒想到這丫頭還真信以爲真,而且越說越離譜,什麼叫有她罩着餓不死?難道他連自己的妻兒都養不起嗎。
當然,這話聽着心裡無比的舒暢。
擡手揉揉她的腦袋,淡淡一笑,“好,那爲夫就不做這個王爺了,我們一起去遊歷山河。”
“好,你去哪裡我就跟到那裡。”洛輕歌揚起小臉,很鄭重地道。
去特麼的王爺王妃,他們不幹了,誰愛幹誰幹。
墨雲殤稍稍放開洛輕歌,然後,對着大殿外面喚了一聲,“雲狂進來,把我的蓋印拿過來。”
雲狂?他在外面?
洛輕歌不由往大殿門口看去,正好看到剛進來的雲狂。
他們進宮之後,就帶了梅霜和芙蓉兩人,雲狂在宮外等候,什麼時候來了,還有他怎麼會隨身攜帶墨雲殤的蓋印呢。
正當洛輕歌百思不得其解時,雲狂走了進來,先向北辰弘睿和墨雲殤各自行了一禮,然後將一個用白綢包裹的東西雙手遞到墨雲殤面前。
墨雲殤拿了過來,打開白綢露出一個白玉印章來,這個印章象徵着墨王爺的身份。
衆人頓時譁然一片,都不敢相信,墨雲殤竟然爲了個女人不但不要剛剛北辰弘睿提出的誘人條件,還將自己原有的地位也不要了。
以前知道墨小王爺*妻沒想到竟*到這種地步,看來他是真心喜歡洛輕歌的,這下不知又要羨煞多少女子了。
墨雲殤將舉起手裡的印章,決絕說道:“皇上,這是孝淵皇帝賞賜我們墨家的印章,我們墨家的嫡子世世代代承襲王位,今日我將印章歸還給皇上,從今以後,我們墨家子孫不再世襲王位,只希望皇上能成全我的一片癡心。”
他此話一出,衆人又是一片譁然,在三百年前孝淵皇帝和墨家祖先一同打江山,在打仗的過程中墨家先祖幾次救孝淵皇帝於危難。
到了最後,孝淵皇帝坐上了皇位。
爲了表示對墨家的不同,特意刻了這枚特殊的印章,立下規矩,墨家的家長永遠都能承襲王位,而且無論所犯何事都不能罷免王位,也不能將其殺之。
當然,如若謀反,就另當別論,這事天下之人衆所周知。
北辰弘睿看着眼前的印章,他炬眸閃動着,若是不想收回肯定是假的。
當年爲了打壓墨家的勢力,他暗地裡不知做了多少手腳,如今的墨家勢單力薄,不足爲患,他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值得慶幸的是,墨家的子孫都比較癡情,一旦愛上終身只娶一人,子子輩輩都是這樣,如今到了墨雲殤身上,依舊如此。
所以墨家的人丁很單薄,每代人只有一個男丁,岌岌可危。
唯一剩下的兩名墨家子孫,一位是年過百歲的老者,因爲一個誓言終身不得出紫痕竹院半步,而另一位就是墨雲殤。
不過,他在十歲那年便身染巫毒,命不久矣,所以墨家對他的皇位已經造不成威脅。
可是看到這枚印章,他還是按耐不住心動,只要將印章收回,那麼以後墨家就不在世襲王位,也不再享有犯罪赦免的殊榮。
只是他不能,即便印章收回來,那個誓言依舊在人們心中,如今墨雲殤非但沒有謀反就連錯誤都沒犯一次,他若收回,那他豈不成了世人眼中背信棄義之人。
還有,那人臨死之前,曾和他說過,只要墨雲殤非自然死亡,那麼當年他年輕時所做下的醜事就會曝光於世,這也是爲何他對墨雲殤不同的另外一個原因。
北辰弘睿在心裡思量萬千,想着把話圓回來。
他扯了下嘴皮子,假意笑道:“墨愛卿,你這是爲何,墨家是世代忠良,朕怎能將印章收回,朕不會罷免你的王位,快快把印章收回去。”
“皇上,我只愛美人,不喜歡權利,如果沒了美人這枚印章不要也罷。”
說完,墨雲殤將手裡的印章放在地上,直接拉着洛輕歌手,轉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墨愛卿,你……”北辰弘睿看着遠走的兩人,心裡氣惱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惱怒地拍了下桌子。
花子簫看着走出去的兩人,微眯的鳳眸滑過一抹落寞,不過,也只是一閃即逝,隨後,他低着眉眼,心裡在算計着什麼。
直到墨雲殤兩人走出去之後,北辰弘睿纔將視線轉移到花子簫身上,“花太子,這次朕也無能爲力,朕身爲一國之主總不能強行拆散他們,這樣吧,到時候朕送你二十位美人,就當彌補洛輕歌吧。”
如此好的條件,他怎能放棄,到時候別說二十個美女,即便拿一萬個美女去換,他也甘願。
花子簫眉眼微轉,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淡然說道:“多謝皇上好意,子蕭只喜歡洛洛一人,對其他女人沒一點興趣。”
“這個朕知道,可是如今也沒辦法,要不花太子再等些日子,讓朕再去勸勸。”北辰弘睿連忙說道。
“不了,子蕭不想用權勢奪得洛洛,那樣洛洛即便跟了子蕭,她也會瞧不起子蕭。”花子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道。
北辰弘睿眉頭溝壑深了下來,“花太子這是要放棄歌兒了。”
難道花子簫被墨雲殤夫婦所感動,打算成人之美了,可他們的合作呢,難道要作罷了?
“當然不會,洛洛是子蕭心中所愛,子蕭自然不會放棄。”花子簫語氣堅定地道,“子蕭是男人,男人就要用男人的辦法,早晚子蕭會把洛洛搶過來。”
北辰弘睿眉頭皺的越發的深了,他微微吐了一口濁氣,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花太子,那我們的合作呢。”
沒了洛輕歌,他們的合作是不是要取消了?
花子簫鳳眸微閃,有些諷刺的意味滑出,他勾脣一笑,“皇上,合作自然生效,以後打仗只要是青翼國和元靈國共同打下的江山,子蕭只要一些錢財,至於土地還是全歸元靈國所有。”
當然,前提是兩國共同打下的江山。
北辰弘睿聞言略鬆了口氣,朗聲笑道:“既然這樣,朕也不好在說什麼,以後打下的國土,裡面的錢財歸青翼國,土地歸元靈國。”
只要土地歸他,花子簫要不要洛輕歌都無所謂,這樣正好,他就不用再逼墨雲殤他們了,也不用做惡人,何樂而不爲呢。
洛輕歌一直由着墨雲殤牽着走,她比他稍往後一步,一雙星星眼看着前面的男子,眼裡冒着一顆一顆的小心心。
兩人走出大殿外,墨雲殤頓了下腳步,低眸看向落輕歌,正好看到某女色米米地看着自己,就差流口水了。
墨雲殤頓時滿頭黑線四起,這丫頭又犯花癡了。
“墨雲殤,你知道嗎,你好men。”落輕歌眨巴着一雙星星眼,還誇張地吸了吸嘴角。
墨雲殤:“……”
這個‘好men’他之前聽她說過,不過不是用在他身上,而是風清漓也就是現在的花子簫。
當時,他假扮國師,抓她回去時,花子簫阻攔的時候,她便說過花子簫好men,聽着肯定是讚美的話。
如此一想,心裡便開始冒起酸泡來,“我不喜歡這個詞,換個。”
沒好氣地丟了這句話,擡腳朝前走去。
“……”洛輕歌一臉茫然地看着前面的背影,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估計誤認爲是好悶了,唉,這就是時空的代溝。
連忙追了過去,抱住墨雲殤的手臂,嬉笑道:“墨雲殤,你誤會了,我說這個好men呢,是在讚美你有好有男人味,不是*的悶。”
墨雲殤低眸橫了她一眼,依舊一臉的不快,“還是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身爲男人竟然不喜歡這個詞?洛輕歌鬱悶了。
“讓我想想。”
洛輕歌:“……”
這廝還真是給他一個竹竿他就往上爬啊。
墨雲殤眼角微挑,狡黠笑道:“你可以說‘墨雲殤,我好愛你哦’。”
“噗嗤,哈哈哈……”洛輕歌聞言,毫不客氣地笑了。
原來他打的這個主意,沒想到這麼腹黑的男人竟然也小可愛的一面。
“你笑什麼。”墨雲殤黑着俊臉,有些不滿。
“哈哈,墨雲殤你好可愛哦。”洛輕歌衝着他眨巴着大眼,順便還在他絕美的臉上擰了一把,“手感真好。”
一個大男人皮膚這麼好,讓她做女人都汗顏。
可愛?墨雲殤額頭上一根兩根的開始往下冒黑線,他堂堂大男人怎麼能用可愛二字。
“我不喜歡,再換。”
洛輕歌一拍額頭,好難伺候的男人。
這時,她眸光微閃,神秘兮兮地對着墨雲殤招招手,“你把頭低下來,我便和你說。”
墨雲殤眼角微翹,心中有疑,不過,還是很聽話地低下頭。
“墨雲殤,你……”洛輕歌說到這裡,故意停住。
“我怎麼了。”
“你耳朵裡有耳屎,哈哈哈……”說完,大笑着跑開了。
“臭丫頭,你敢*你相公,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着,墨雲殤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施展輕功朝着宮外飛掠而去。
遠遠跟在後面的芙蓉搖搖頭,嘆了一聲,“主子,沒救了。”
梅霜美眸微微一動,依舊板着臉大步朝着前面走,沒做理會。
“喂,墨雲殤你別胡來啊,我說你可愛是在誇你。”洛輕歌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顯然很心虛。
墨雲殤低眸掠了她一眼,“嗯哼!”顯然不信。
出了宮,直接飛進馬車。
進了馬車後,將洛輕歌扔到軟榻上,讓她趴在那裡,單手按着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喂喂,有話好商量,我們都是君子可不要動手啊。”洛輕歌欲哭無淚了,這廝該不是想打她的屁股吧。
^………
可憐的小歌子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