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風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靜定的道:“君臣始終有別,曲某不敢造次。”
靜妃聽得心中一酸,望向他的神色也變得有幾分哀怨起來,看得洛飛飛也跟着一併心疼,有些不悅的道:“曲亦風,你既然把君臣之禮看的這麼重,那靜妃娘娘都放了半天的話了,你是故意爲之,還是沒把娘娘的話放在心中?”
曲亦風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只好默嘆一聲,趨步走了過來,還是不敢面對着靜妃,但是態度明顯有些不同。
“對了娘娘,你和曲亦風是怎麼認識的?”洛飛飛其實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問題了,她雖然知道這麼多年來在曲亦風的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就是靜妃,至於他們以前的故事,她卻一點也不清楚,所以想特別的瞭解。
靜妃含情脈脈的瞥了曲亦風一眼,柔聲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本宮只怕你不愛聽。”
“我當然喜歡聽了,什麼都喜歡聽的。”洛飛飛忙揮着手臂打包票,“娘娘你快說吧。”
靜妃淡淡一笑:“其實本宮和曲大人是……”
她的話沒有說出來,已經曲亦風一把打斷:“娘娘,那些舊事不提也罷,現在事過境遷,何必一定要提及呢?”
“曲亦風,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我在和娘娘聊天,不關你的事情!”洛飛飛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忙催促着靜妃:“娘娘,你繼續說下去吧,我真的想聽。”
靜妃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默了半晌,才又道:“正如曲大人所說,那都是些舊事了,所以不值得一提……”
洛飛飛本來滿腹喜歡的聽下去,見兩個人都這麼說,不由得大失所望,皺了皺眉頭,從嘴裡嘟囔一句:“你們不說也算了,我也猜得中幾分,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以前應該是一對戀人吧?”
此言一出,兩個人都驚呆了,雖然那重關係是就心照不宣,給洛飛飛一語點破,兩人都有心中一驚的感覺,同時也升出幾分喜歡。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洛飛飛自知失言,忙打圓場:“我只不過隨口一說,你們別當
真啊!”豈料她越是這樣說,兩個人就越尷尬,雖然昏暗的燈光下,也看到兩人都隱隱有些臉紅。
“你們不要這樣好吧?雖說你們以前是戀人,不過現在都過去那麼久了,而且娘娘都已經成了皇上的寵妃,你們應該還可以做朋友的吧,用不着這麼尷尬的。”洛飛飛又道。
“洛姑娘……你不要再說了。”曲亦風長嘆一聲,這本是他最不想提及的舊事,沒想到洛飛飛真的說了出來,讓他不得不開口。
洛飛飛看看這人,再望望那個,嫣然笑道:“好,不說就不說……”心中卻在暗暗打算。
這裡窗外的月色又亮了一些,照得滿地銀白。幾棵老樹,古老的寺廟,前院僧人讀經文之聲,讓置身在這名剎中的人都有種身心寧靜的感覺。
三個人坐在屋子裡,昏暗的燈光下,雖看不清各人的臉,但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感傷。
靜默了半晌,洛飛飛忽然擡頭:“娘娘,上次的事情可要多謝你了。”
“本宮說了,不必客氣。”
依舊是溫柔低沉的聲音,曲亦風聆聽着靜妃的話語,思緒被拉得很長很長,彷彿真如回到當年。
洛飛飛又看了靜妃一眼:“娘娘,你這次來菩提寺中,是不是爲了曲亦風?”
這話一問出來,靜妃的臉色瞬時變了,不再那麼從容淡定,想反還有幾分遮遮掩掩,緊蹙着眉頭,分明是欲言又止。這麼多年的皇宮生活,她本以爲從此就這樣了,感情只不過是虛無的東西,誰想到竟然在皇宮裡又見了曲亦風。在知道了曲亦風之後,她也曾多次想找機會與之相見,祭天的時侯只不近匆匆一瞥,而曲亦風卻好像完全不認識自已的樣子。直到皇上壽辰那天,她才又見到他,這一次卻真是意外的重逢了。可是重逢又怎麼樣?縱有千般情愫,萬般愁腸,又能說給誰聽?
曲亦風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再次見到靜妃,他的內心如何激動,只是這樣激動的心情全被他抑住,他不願意表露出來一分。畢竟現在她是皇上的寵妃,而他只不過是皇上的臣子,就算舊情難忘又如
何?終歸是鏡花水月,夢幻一場。
洛飛飛真心的替他們惋惜起來,完全忘卻了,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因心有所感而抱着曲亦風失聲痛哭,更忘了曲亦風也是有婚約之人。眼前兩人幽怨傷感的模樣深深感動了她,她倒很想看到兩個人在一起,因爲兩個的實在很般配,男的英武,女的柔媚;一個似山,一個若水,兩個只隨隨便便往哪裡一站,就是一道最靚麗的風景,讓人有說不出的賞心悅目。想到這些,她禁不住心疼起來,朝外走去:“既然你們都不肯說,那一定就是嫌我在這裡妨礙了,我出去替你們把風,你們有什麼事儘可以聊聊。”說着不等兩個人反應過來,她就走出了房門,來到院子裡。
看到洛飛飛真的來到院子裡,靜妃忽然嘆了口氣:“洛姑娘實在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你以後莫要辜負了她。”
曲亦風臉上發燙,忽然有些生氣的道:“娘娘說笑了,曲某和洛姑娘只不過是相熟一場,根本不是娘娘所想的那種關係。”
靜妃明麗如水的眸子緊緊盯在他的臉上,低頭嫵然一笑:“師兄,你是最不會騙人的,如果你和洛姑娘沒有深交,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別誤會,洛姑娘她只是喜歡湊熱鬧。”曲亦風有種心虛的感覺,雖然在感情上他和洛飛飛並沒有交葛,但是在某些方面,他們已經如同夫妻那樣的親暱。
靜妃淡淡的搖頭:“師兄,我都看出來了。”她和曲亦風同門多年,有些事情不必說的太透,她也照樣看得出來。
曲亦風也垂下頭不語。過了良久,方問:“師妹,你當年不告而別,就是參加選妃,然後成爲皇上的妃子嗎?”
“師兄,我這麼做實在有苦衷,當初我實在是迫不得已……”靜妃說到這裡眼圈似已紅了。
曲亦風冷笑起來:“什麼叫迫不得已?這麼說來,當年你上山學藝也都是騙我了?你這麼做到底目的何在?那天明明對我說願意一輩子與我相守,爲何第二天就不告而別?”曲亦風聲音有些嘶啞:“還有……你明明是姓林的,爲什麼騙我說姓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