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龍煜宸吃驚了,他張大了嘴巴:“你真不是我們天朝的人?”
洛飛飛肯定的點頭:“絕對不是。”
“那你可不可能說說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看起來龍煜宸對這一點很糾結,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問題。
洛飛飛有些無奈的攤開兩手:“這個如果真的跟你說起來,應該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而且你未必聽得懂,所以我不想再說了。”
龍煜宸見狀,不好意思再問下去,把酒杯一推:“來吧,我們還是喝酒好吧,反正明月千里寄相思,你雖然回不到你的國家,這些並不妨礙你的懷念。”
“說的對極了!”洛飛飛微微的笑起來,月光下看起來五官不是很分明,卻讓人感到她的臉上卻是帶着最善意的微笑,好像誠心在祝福着她所掛念的人。
天色越來越暗,而月光也越來越明,桌上並沒有燃起燈,在月下對酌的兩個人,面前擺着空了幾個小酒罈,兩個人的臉上也帶着淡淡的微薰。
悽迷的月色端端的照在小酒館的上方,月色下,松風輕搖。城東雖然不是什麼名勝,但名勝之地也沒有這般幽靜。
兩個人突然之間都沒了話,這世界上一旦完全沉寂時,也不知它是在悲哀,還是在傷情。洛飛飛聽到微風吹動髮絲的聲音,還有細細而又低低的呼吸,她還聽到了龍煜宸“呯呯”的心跳之聲。
這時龍煜宸忽然換了個位置,從她的對面坐到了她的身邊,他的肩挨着她,淡淡的香氣襲人,龍煜宸心中一陣溫馨。
洛飛飛本想離他遠一些,看到他臉上滿足而又陶醉的表情,忽然不忍心那麼做。畢竟龍煜宸幫了她很多次,而她的態度又這樣分明,他也從來沒有介意過,這份雅達的心意就令她萬分感激。
靜默了一會兒,她突然拿起了酒杯,朝他嫣然一笑:“還要不要喝酒?”
龍煜宸也不知是沉浸還是高興,喃喃的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現在還用得着喝酒嗎?”
帶着酒味的呼吸淡淡的撲在洛飛飛的臉上,感受到他傳來的男人的氣息,洛飛飛
感到臉上發燒,藉故往後撇開了一些距離,訕訕然:“你是不是喝的太多了?”
“沒有……”龍煜宸欺身靠了過來,星光下他面如冠玉,含着淡笑,那雙多情的眼睛直似看到人心裡去。
洛飛飛頓時覺得呼吸有些緊促,這樣的情形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卻比第一次還要令她慌張。就在她感到心慌的時侯,覺得他的呼吸更近了,接着他的吻準確無誤的印在她的脣上。這記吻像是一個醞釀了很久的夢,舌尖在她的脣內輾轉翻側,汲取着她脣內的芬芳,時而輕柔,時而狂野,霸道又不失溫柔……
明明是要抗拒的,卻不知爲何沒有推開他,洛飛飛覺得心跳也在不知不覺的加快,而龍煜宸的手也輕柔的搭在她的腰上,她整個人都被他環抱在懷中。對於龍煜宸來說,期待遠沒有真實的感覺來得迷醉……若不是仗着飲了幾杯酒,他也不敢大着膽子吻她。脣與脣相觸的一剎那,他忘了所有的一切,眸中只有她,不管未來如何,這一刻的深吻足已讓他念念不忘。
他們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暗影裡,有一雙深湛的眼眸定定的凝望着這一切,那人也不知是悲哀還是難過,但卻無法阻止自已再看下去。
直到吻了好一段時間,洛飛飛才頓悟似的推開了龍煜宸,臉上紅的像是用胭脂抹過,羞怯的低下頭,語氣聽不出是斥責還是埋怨,只是說道:“龍煜宸,你,你怎麼能這樣呢?”
龍煜宸這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雖然他一直對洛飛飛有感覺,卻從來都沒有這麼衝動過,也許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所以他纔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於這麼做,被她一指責,頓時像矮了半截似的訕訕自辯:“我……我不是故意的!”
洛飛飛白了他一眼,有說不出的怨幽,只扭過頭沒有話說。
龍煜宸忽然覺得渾身不自在,在她的面前,他從來都有種很不自在的感覺,現在的他就好像剛剛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頭埋的比她還要低,聲音也細若蚊蟻:“你一定很生我的氣吧?要不你打我幾下出出氣?”
洛飛飛本來只覺得不好意思,也沒有特別生氣
,聽了他的話卻又忍不住要笑,忙把臉緊緊繃住:“我沒有很生氣,但是我覺得這樣一點也不好,我們只是朋友。”
“我知道……我懂……”他擡起頭來微微的瞥她一眼,又把頭埋下去:“你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我……”
洛飛飛忽然搖了搖頭,臉色陰晴不定,“你什麼也別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能不能先離開這裡?”
龍煜宸急得幾乎跳起來:“你不會是想不開吧?”
洛飛飛真是要笑起來,勉強忍住:“你放心吧,我的腦子沒有進水。”又朝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走吧,我現在誰也不想看到,如果你真是爲我好,就請離我遠一點。”
龍煜宸這才戀戀不捨的立起身來,從懷裡摸出錠銀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說:“那好,我先走,你不要做傻事,我……今天的事情就算我對不起你了!”
洛飛飛連頭也沒回,依然是背向着他:“你快走吧……”
見她的態度這麼堅決,龍煜宸只好嘆着氣,一步三晃的離開了酒館,眸中是依依不捨的多情,而神色卻有幾分高興!他終於吻了她了,他終於吻到她了,這簡直是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居然真的發生了,他又怎麼能不喜歡?
聽到腳步聲越傳越遠,直到完全消失在小徑中,洛飛飛這纔回過頭來。月華的清輝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臉頰仍然是酡紅一片,爲了讓心情平復下來,她把桌上的酒杯拿起來,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剛覺得情緒有些緩和,就聽到自黑暗裡傳出一個冰冷像從萬年寒潭裡浸潤過的聲音,“洛姑娘,你好!”
回眸看時,只見曲亦風緩緩自黑暗中走出來,寒白的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只是他俊秀的臉,也不知是悲哀,還是憤怒,眉宇間充滿了鬱色。
看到他的臉色,洛飛飛忽然像給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全身都僵住了,一直由手心冷到心頭。她不知道曲亦風在黑暗裡站了多久,聽到他又冷又硬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剛纔的一幕他一定都看到了,是因爲看到,所以他纔有這樣的神情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