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因雷深知克里特此刻肯定恨自己恨的牙癢癢,其實不僅克里特,恐怕連卡玲和米拉婭也有些埋怨自己,畢竟現在就連自己都極其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了。果不其然,克里特剛一關上卡莉家門後就立刻用仇視的目光看向布因雷,一邊走着一邊譏諷他。布因雷癟了癟嘴,委屈的解釋道:“其實,這不能全怪我,難道你看不出來麼,那個接待員專挑令人棘手的委託給咱們,所以就算不接這個,下一個可能也跟這個一樣棘手。”
克里特仔細一想,覺得布因雷說的也有一番道理,於是就停止了對他的譴責,同時向着酒館的方向走去,心裡想着到底該怎麼發這個傳單,畢竟大街上走着的一般都是窮人,根本不可能有爵位,除非讓他們把傳單發給他認識的有錢人或是有爵位的人,可是,人家爲什麼要幫忙呢?就在克里特困惑的走在街上的時候,一陣濃香的烤麪包味突然撲面而來,而這味道,似乎以前還聞到過,於是克里特一行人來到了這家中型烤麪包房。
麪包房的主人叫卡加雷特•庫克,看起來頗有點錢(看來麪包賣得不錯),雖然長相合格,但身高才173CM,明顯沒有到達卡莉的最低標準,所以克里特第一時間打消了給他們兩個做媒的想法。
這裡的顧客很多,就算沒到晚飯的高峰期,這裡也已經幾乎快坐滿了客人,現在二十個桌位就只有兩個桌位空着了,克里特一行人立刻走到西北角那個空着的桌位前坐了下來,跟服務員叫了兩大盤牛角麪包,一大盤奶酪和四小杯的酸奶。
十分鐘過後,香噴噴的烤麪包終於出爐了,服務員將兩大盤香噴噴的還冒着熱氣的牛角麪包,一大盤熱乎的新鮮奶酪和四小杯溫和的酸奶依次端上來後,克里特一行人也陸續動起了刀叉。克里特一邊咀嚼着牛角麪包一邊說道:“嗯,不錯,這麪包烤的就算沒有卡玲烤的好吃,也可以稱得上是極品了。”,而克里特這句話剛一說出來,便引起了恰巧走到他身後的卡加雷特的注意,此時他手裡端着六個空盤子,看樣子正打算拿着盤子回到廚房。雖然克里特因爲一邊吃着東西而使得說出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卡加雷特卻聽的清清楚楚,沒辦法,只要涉及到麪包,卡加雷特的聽覺就會異常的敏銳。
布因雷嚥下了口中的奶酪,衝着卡玲說道:“是麼,下次也給我們嚐嚐你的手藝唄,沒必要將好手藝藏着掖着吧,而且外面賣的麪包什麼的感覺都一個味道,就這裡的麪包感覺是用心做的。”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克里特背後的卡加雷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衝着卡玲說道:“你很擅長烤麪包麼?”
卡玲想也沒想的說道:“不擅長,我更擅長燒炒技術,而不是烘焙技術。”
這下卡加雷特的臉上連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也消失了,正經的說道:“是麼?可以的話能讓我嚐嚐你烤出來麪包麼?當然如果確實比我烤出來的麪包好吃,就付給你們一千銀幣。”
這下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卡玲)都驚到了,他們沒想到這個叫卡加雷特的店主居然自尊心這麼強,而卡玲則毫不猶豫的迴應道:“明白了,我接受這一千銀幣。”,說完放下正在切着奶酪的刀子,離開座位跟着卡加雷特去了廚房,只剩下克里特三個人茫然的看着卡玲離去的背影。卡加雷特雖然聽到卡玲自信滿滿的答覆後心中不禁燃起一團怒火,不過他打算在他勝利後再用諷刺來報復對手。
“居然說接受這一千銀幣。”,在卡加雷特和卡玲離開後,克里特低聲嘟囔道。
十分鐘過後,卡玲果真拿着一千銀幣回到桌前坐了下來。克里特看着跟在卡玲身後臉色發青的卡加雷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而米拉婭則笑着對卡加雷特說道:“其實你烤的麪包真的很好吃了,真的。”,說完又夾起了一片牛角麪包往嘴裡送,不過米拉婭的安慰絲毫不管作用,卡加雷特表情凝重的離開後,克里特衝着卡玲小聲問道:“喂,他沒事吧?”
卡玲用叉子叉起一塊奶酪迴應道:“沒事,他說希望晚上我能留下來,想跟我學藝,報酬是兩千銀幣,我答應他了,畢竟咱們也缺錢嘛。”
於是一行人吃完飯後一直在麪包房裡待到了最後一個客人離開的時候,就在這時,卡加雷特走了過來將卡玲帶到了廚房,並跟她認真地學起了烘焙技術,而克里特一行人因爲無聊便在旁邊圍觀了起來。
就在卡加雷特一邊烘焙一邊和克里特一行人聊天的時候,克里特突然覺得卡莉的理想情人出現了。
卡加雷特自豪的說道:“我的師傅馬克•加德納絕對是個完美的男人,不僅有錢,長得還特別帥,人既有教養,又有內涵,而且眼光開闊,而且他還沒有架子,無論是什麼人他都不嫌棄,總之所有男人的優點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克里特進一步問道:“那他多高?”,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了克里特在打什麼盤算,除了卡加雷特。卡加雷特明顯對克里特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感到很奇怪,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過還是有禮貌的迴應道:“大概180CM左右吧。”
克里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平穩的放了下來,在卡加雷特學完了技術後,克里特表明他們想要見一見他的師父,於是跟他約定第二天一起去烏爾蘇村去拜見馬克•加德納。
第二天,克里特一行人向着東北方前進,在下午的時候來到了烏爾蘇村。因爲卡加雷特以前在這裡跟着馬克學了很長時間的烘焙技術,所以街上的人大部分都很清楚的記得他。克里特一行人走在街上,時不時的就有人走過來衝着他打招呼。在街上走了將近十分鐘的路程後,一行人來到了馬克開的麪包房。
這家麪包房就規模來說,要比卡加雷特所開的麪包房還要大一些,而且從房間裡面散出來的香味也更香,門牌上寫着馬克麪包房。
克里特跟着卡加雷特來到麪包房裡面後,見到了這個叫馬克•加德納的男人,這個男人30歲,身高180CM,比較有錢,長得很帥,而且他確實如卡加雷特所說的那樣既有內涵,又有教養,總之完全滿足卡莉的9條標準。然而就在克里特打算找個機會跟馬克談卡莉的事情的時候,一個長得很漂亮,又很溫柔體貼的女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馬克溫柔的說道:“親愛的,來貴客了,你先一個人烤下面包吧。”
那個女人衝着克里特一行人微微一笑,然後溫柔的說道:“那你們慢聊,我去幹活了。”,說完轉身走回到廚房裡。
克里特在聽到馬克對那個女人的稱呼後瞬間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靂一般,完全的呆住了,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這麼優秀的男性怎麼可能還是獨身呢。
這個麪包房的裡面有兩個門,一個是廚房門,而另一個則是臥室。
馬克邀克里特一行人進到臥室裡後,示意他們圍坐在中央的木桌前,並給他們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紅茶。
從卡加雷特口中,馬克得知了卡玲那高超的烹飪技術,於是跟卡玲聊起了烹飪方面的事情,因爲聊得內容實在是太專業了,以至於克里特他們三個人根本聽不懂,所以說他們三個人只是爲了不打破氣氛而勉強坐在那裡罷了。聊完了烹飪,克里特向馬克詢問他認不認識滿足卡莉那九條標準的未婚男人,不過馬克並沒有給出令克里特滿意的答覆。再之後則是卡加雷特和馬克之間的私人話題,克里特見狀便找了個理由說是他們還有事情要辦,然後藉機離開了。克里特一行人離開了麪包房後在附近的一家酒館住了下來。
晚上,克里特把布因雷,卡玲和米拉婭召集到了自己的房間內,一同做起了傳單,也不知道爲什麼,除了克里特,其他人好像都沒有什麼幹勁,不過也是了,畢竟這樣的委託根本無法讓人提起勁來。
第二天,克里特一行人來到孟菲斯城發起傳單,因爲這裡是人流量第二大的城市,所以他們認爲也許能在這裡碰到一個有特殊嗜好的好男人。在第四天的上午,克里特像往常一樣發着傳單,就在經過飛海公館的時候,一個很搶眼的男人出現了,這個男人胸前戴着一串閃着光澤的黑珍珠項鍊,雙手食指上戴着晶瑩剔透的瑪瑙石鑽戒,此外,這個男人還鑲着滿口的金牙。就在這個男人接過傳單的時候,克里特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身高應該在180CM左右,長相應該也合格,至於身價,從佩戴的首飾就能看出很有錢。除此之外,這個男人穿着一件的敞開着的白色上衣和天藍色長褲,頭戴一頂白色圓頂帽。
這個男人叫伊扎拉•懷特,是這裡賽馬場主人的二公子,長得雖一表人才,卻太自大太自戀,且目中無人了,總覺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比別人高出一大截。他在跟克里特聊了幾句後就將他的目中無人的這一特色表現了出來,說什麼居然會委託別人幫自己找丈夫,這樣的女人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配不上自己,而在得知了卡莉既沒有爵位,也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後更是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說道:“能配得上我的也就只有尤努•艾爾利了(尤努身爲子爵,不僅各方面都很優秀,長相更是出奇的美麗動人,不過尤努並不喜歡伊扎拉,只是伊扎拉單方面的自作多情罷了),只有她才能獲得我的愛,那樣的貨色居然也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太沒有自知之明瞭。”,伊扎拉說完便不屑的將傳單隨手一扔,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克里特雖然反感伊扎拉,但是爲了能完成委託,他還是想試一試,不過轉而又一想,認爲伊扎拉在看到卡莉的瞬間,肯定會諷刺對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絲毫沒有自知之明,而卡莉則會指責自己怎麼會帶來這樣沒有教養的傢伙,之後他們兩個恐怕就會上演一場曠古至今的絕世口水戰,而自己可能來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雖然兩個人之後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因此被對方吸引,但可能性太低了。
就在這個時候,布因雷突然將右手搭在克里特的右肩上,待克里特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時候說道:“算了吧,難道你真的要撮合他們兩個麼?萬一卡莉父母的悲劇在她身上再次上演可怎麼辦?”
布因雷的這番話如雷貫耳,克里特聽後一怔,這才恍然大悟過來。一想到自己居然會爲了完成委託而不惜要犧牲兩個人的幸福,就覺得慚愧不已。一直以來,克里特都認爲自己是正義的化身,而此時此刻他所住的事情根本就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惜犧牲他人幸福的壞事,所以他很懊悔,不過也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有釀成悲劇。
“那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克里特埋怨道。
布因雷颳了刮頭皮,尷尬的迴應道:“這——其實是因爲我一直沒想到該怎麼辦纔好。”
克里特眼睛一亮,進一步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想到該怎麼辦了?”
布因雷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確定這麼做有沒有用,只是覺得咱們現在應該去找卡莉的父親。”
“怎麼說?”
“你也知道,咱們現在做的事情無異於大海撈針,而卡莉很可能是因爲受到她父親的刺激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她所開出來的條件實在是高的離譜,恐怕是因爲對另一半的恐懼所以才導致她希望另一半可以十全十美,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
克里特雙手抱胸,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咱們這就去找卡莉問個清楚吧。”
布因雷一驚,急忙說道:“喂,別這麼冒失的問啊,她現在可是在委託咱們給她找丈夫啊,你如果這麼去問,就她那麼爛的性格,恐怕反而會向傭兵工會給你告狀的,所以還是在恰當的時機再問吧,總之,你就別問了,交給我吧。”,於是一行人向西走去,路上,布因雷再次開口說道:“我勸你們也別抱太大希望,你們也知道,卡莉是會占卜的,而她並沒有通過占卜找到他的父親,其原因只可能有三個。一是她的占卜準確率極低或是無法給自己占卜;二是她通過占卜得知她父親現在過得很好,不想見她;三是她的父親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米拉婭輕嘆了一聲,說道:“唉,也只能希望能幫到她了。雖然她的行爲和思想有些格格不入,但那是她父親的原因,不是麼?希望能夠找到她的父親,並讓他們好好談一談。畢竟,現在能改變卡莉的,恐怕也就她父親一個人了。”
聽到米拉婭這麼說,布因雷用手重重的捶了一下胸口,堅定的說道:“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到她的。”
“那真是太好了。”,米拉婭笑着鬆了一口氣。
轉眼間,克里特一行人離開了孟菲斯城,趕往卡羅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