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是通天井那次。”
源塵有些無言,當初在極北雪域的通天井中,他的分身疑似去到一千年後,見到一老一少,兩個人,從他們口中獲悉了所在的時間節點。
但是一直以來,源塵分身都很疑惑那次遭遇,爲何偏偏是他,聽到了那些加了密的聲音。
“看來,當時還是太天真了,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時間是最難以琢磨的,而未來更是遙不可及,一個區區的通天井,一個弱弱的少年,憑什麼能去到一千年後。
這其中必有人在設計,所圖無非就是引源塵分身走向邪路。
畢竟,道聽途說不如親眼所見,若一個未來必將強大的少年,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竟然是與女媧對抗,與萬靈爲敵,那無論是爲正爲惡,都會感覺自己很厲害,進而天平發生偏移,朝惡傾斜。
這是潛移默化的影響,但卻根深蒂固,難以回溯。
“好有心機的人,究竟是什麼玩意?敢這麼算計我。”源塵生氣的原因,是他出現的地方,就是那個後院,只不過那個叫小倩的少女和老頭子已經不見蹤影。
灰濛濛的天空,似乎開始下起了小雨,但實際上,下的卻是紅色的雨水。
源塵從血色棺槨中走了出來,打起了紅傘,冷漠掃視整個世界。
以血色棺槨爲圓心,紅色的波浪開始蔓延,恐怖的詭異悄無聲息的侵蝕這個空間。
“低等生靈不配存在,女媧你的造詣太差,我幫你清理垃圾。”
源塵微微側了側紅紙傘,擡頭看向了天空中的血光,那裡似乎有兩道黑影正在對峙,有一道黑影髮絲飛舞,狀若瘋魔,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而另一個則是人身蛇尾,黑乎乎貼在天空中,到像個圖騰。
源塵無語,自己分身也太好騙了吧?竟然會覺得這兩個黑乎乎的人影會是大能。
在遙遠的天邊,似乎還貼着好多的黑點,他們之中有男的,有女的,好像都和源塵很熟,靜能叫出源塵的名字,還大加指責。
“源塵,你個混蛋,你真的忘記我們了嗎。”
“該死,太遲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定還有機會的,一定還有,我們決不能放棄……”
源塵實在忍無可忍,也懶得在這裡聽回放,直接一指戳破了這天。
血雨消失,周圍的一切都如紙張般消散。
源塵衝出了這張紙,看向四周的一切。
一個個黑色棺槨沉默的分佈在四周,像是擺成了某種陣型,但是太過雜亂無章,即便是源塵,也沒看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裡的建造風格很像是義莊,只不過看上去總有那麼一些彆扭。
“爹,是你在外面嗎?快救我出去,我被關在棺槨裡了。”某個黑色棺槨中,傳出男嬰的聲音。
源塵走上前去,想要打開發出聲音的那個黑色棺槨,但是猛然間,所有的黑色棺槨都動了起來,同一時間,之前男嬰的聲音也被壓制了下去。
源塵看着心煩,一跺腳,所有的棺槨都飛了起來,全部打開。
再一跺腳,地面震盪空間,所有棺槨的炸開了。
幾十個棺槨裡只有十幾個人,而且這十幾個人還都是紙人。
這些紙人是男嬰的模樣,一個個就像活的一樣,張着嘴叫着爸爸。
“很好,你成功讓我生氣了。”在源塵身後的某處地方,有紅色波紋擴散了出來,瘋狂感染着周圍的一切,整個義莊,幾乎是在眨眼間就被詭異覆蓋,那些原本還喊着爸爸的紙人也在這詭異波紋中徹底湮滅,留下了些許劫灰。
“讓我生氣的代價,希望你能承受得起。”源塵推開了義莊的門,看向整個世界。
這是一個波雲詭譎的世界。
這裡沒有天空,沒有地面,有的只是一個個懸浮的紙張平臺,這些紙張平臺錯落有致,高低不一,看上去錯綜複雜,卻隱約中形成了一條路。
似乎只要走在這條路上,就能到達路的終點。
可是,現在的源塵很生氣,根本沒心思陪他玩。
他直接踏着虛空前行,走在他自認爲正確的道路上,完全沒有理會被安排出來的路。
在少年不願走的路的盡頭,男嬰,正在一個城堡裡點火。
“別跑啊!肥貓!這裡都是紙做的,爲何偏偏你例外,你過來告訴我唄。”肥貓,在紙做的城堡裡飛速狂奔,驚慌失措,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男嬰如此難纏。
“喵~”
肥貓都要絕望了,這是什麼人吶?自己好心好意想領他去刀山火海一日遊,可他非但不敢進,還追着自己不放,偏偏現在自己還飛不起來了,只能跑。
“這裡很危險,竟能夠封印我的大部分能量,爲了安全,必須要抓住這個肥貓當人質,不然的話可能會有危險。”
男嬰也沒有想到,出了義莊,會這麼危險。
這裡的建造者,雖然不如自己老爹,但也一定比自己還強。
沒有安全感的男嬰把貓當成了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而逃命的肥貓卻在心裡問候了男嬰他爹數百遍。
源塵心煩意亂,無名之火燃燒,他知道肯定有人在罵他,但是此地實在特殊,他也無法發揮全部實力,只能徐徐圖之。
詭異波紋不斷擴散,以義莊爲中心,向整個世界瀰漫。
源塵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沒有錯,再過不了多久,他就能遇到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隨着詭異的擴散,少年也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是一個紙團海,在紙團海的上空,有一節節臺階通往未知的高空。
源塵一個飛躍,便到了自己想來的地方。
“源塵,你終於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轉過身來,手中的畫筆化作鋒利的長矛,衝向源塵。
在源塵四周,出現了詭異的波紋,替他削弱了攻擊。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源塵無語,怎麼是個人都認識他?他難道這麼有面子的嗎?
“哦,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紀畫,你也可以稱我畫家。”
“你和無紀什麼關係?”源塵目光不善,這傢伙身上竟然出現了無紀王的氣息。
“我和你相見,關他什麼事?咱倆交流能別提他嗎?”畫家皺眉,似乎很不待見無紀王,提到他的時候,滿臉的厭惡,像是在看一個不知進取的傻小子。
“你是他的分身。”詭異在侵襲這個世界,源塵也在悄無聲息中,掌握了整個世界,很快便得知了畫家的身份。
“我有名字,我叫紀畫,我不是什麼人的分身。”畫家反應很劇烈,但是卻很快冷靜了下來,笑看着源塵道:“那個傻子總是讓着你,但我不一樣,今日你們父子都來到了這裡,那就都留下吧。”
畫家重新取出一支筆,在一張畫上填了最後一筆,畫龍點睛。
可怕的生機出現,一個與源塵一模一樣的紙人浮現,他出現的剎那,便衝向了源塵,要將這個與自己長的一樣的傢伙殺死,取而代之。
“你以爲就憑一個紙人也想留下我。”源塵冷笑,他能夠與無紀王分庭抗禮,那是他自己的本事,這與禮讓沒有關係,而且以無紀王那個性子,絕對不可能禮讓自己。
果然是分身,對本體的固有思維太可怕了。
“在這個世界裡,我就不相信你能發揮完全實力。”
畫家冷笑,再次揮筆,畫龍點睛,又一個紙人飛起,變成了無紀王的模樣。
“有意思,你的能力太有意思了。”
源塵雙眼放光,對這個分身的能力特別喜歡,如果他要是擁有的話,豈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懶了?
這樣就算是出現了什麼事情,也不會打擾到自己。
完全可以派出這些紙人協助作戰。
甚至,源塵可以製作一個與自己完全一樣紙人,這樣自己的問題就能徹底解決。
儘快壓力倍增,甚至被壓在了下方,但是源塵的心卻激動的亂跳,開心不得了。
倘若自己得到了這種力量,那不但能夠徹底解決自己的問題,還能更好管理暗海世界,這簡直是統治者的必備能力啊。
無紀王估計就掌握着這種力量,但是連他都沒想到,他分裂出來的一個分身,竟然有了這樣的力量,不但如此,還脫離了他的掌控,逃到了這個封閉的地方,策劃了一起針對源塵的殺陣。
眨眼間,密密麻麻的紙人源塵和紙人無紀王就佔領了天空,瘋狂攻擊處在下風的少年。
“你死定了,果然,那傢伙手軟了,你一個本體,還打不過我這個分身,更不要說比我還要強大無數倍的無紀王了,你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畫家瘋癲大笑,他似乎在極力確定着某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似乎就是他背叛無紀王的原因。
“不,你錯了。現在的我,還沒發力呢。”源塵從來都沒有正面攻擊過,他一直倚靠的便是血色棺槨的詭異波紋。
“一個區區的分身,竟然自以爲是,真是可笑。你的本體都不敢說是我的對手,你憑什麼?”
“那是他忍讓!”
“呵呵,哈哈,忍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看看,分身和本體之間的差距。”
源塵雙眼漆黑,笑道:“我說,紙是黑色的。”
一句話,白紙團的海洋被瞬間改變,白的變成了黑的。
與源塵對抗的無數紙人也在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全部跌落入黑色紙團海中。
“這…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厲害!不!這不是你的力量,你一定是借用了無紀王的力量,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