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的門紋絲未動。
少年取出現來又重新看了三遍,心想沒有錯呀,開門的密碼就是這個呀,難道還需要配合什麼動作?
“芝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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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開門!”
少年看着紋絲不動的冰門,再回首看向身後,那裡的冰層裂縫已經蔓延了過來,而且根本沒有止息的意思。
“芝—麻—開—門!”
少年此時是真沒了辦法,唯一的信息來源就是手中的信,可是現在卻發現這信好像也沒有那麼靈,究竟是時間過長,所謂的機關早已鏽掉,還是這封信是假的?
正當少年思索如何應對的時候,冰門轟然打開,由於打開的太過迅猛,以至於整個,有不少冰渣子裹挾着風浪衝了出來,少年始料未及,一時間竟看不清冰門內有什麼東西。
“終於打開了,可累死我嘍。”
少年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小小的人影,那小小的人影走近之後,少年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一個一米高的小老頭。
這形象很像是土地老兒,再加上現在是在地下,很難不把眼前的場景與城隍廟想在一塊兒。
“客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是小老兒的過錯,快快有請,貴客登臨寒舍,想我這冰城必定蓬蓽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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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頭白眉白鬚,一身灰布麻衣,看上去真有那麼一股子土地公公的味道,只是對方笑得有點慎人,不知道是許久沒有笑過了,還是別有所圖。
“咦?這門總算打開了,害我等了那麼長時間。”方遠身後竟然出現了四個人,四人裝束各不相同,似乎來自不同的地方。
“可惜了,這門不是我們打開的,也就是我們並不是客人。”
“沒關係啊!只要門打開了,我們都可以進去,只要徵得客人的同意就行了。”
“那我先來吧!”
說完揹着弓箭的男子就先一步來到了少年身邊,微微拱手錶示尊重,然後道明瞭自己的來意。
“少俠好魄力,竟然能夠闖過無數難關,來到此地,並且憑藉自己的機智打開了冰門,你的智勇真是讓我郭宇佩服,只是少俠,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否答應。”
方遠還沒想好呢,另一個提着斧頭的男子就走了過來,看上去像山野村村夫,給人一種野性彪悍的感覺,不過在面對少年的時候,似乎多了一些尊重。
“少俠,這冰門杵在這兒多少年了?我這斧頭劈了它千萬回,可就是打不開劈不爛,您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把它打開了。”
方遠能看出是漢子眼中的純淨,知道這傢伙應該是真想知道,但是少年卻不能說,並非他不想說,而是對方付出了那麼長時間的努力,都沒有成功,而自己只用了短短片刻的時間,豈不是太打擊人了?
等等,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少年看向身後,發現裂縫已經停止,就停在一個舉着長槍的男子腳下,這個男子是四人之一,也是落在最後面的人,它就像是一根槍,插在那裡,身後是不斷破碎的冰層,而在他身前,冰面光滑如鏡。
“這傢伙,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能搶鏡。”第三人抓着一把砍豬刀,整個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眼神卻不時回頭掃向那個屹立在那裡的男人,本來兩個人就落在最後,屬於最後一個梯隊,算是最沒有希望的,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反正有一個伴,也不算尷尬,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拿槍的心這麼髒,落後自己半步不說,竟然還想出瞭如此一個不要臉的點子,簡直就是博人眼球,可惡至極。
再看到客人那逐漸改變的眼神,他手裡的殺豬刀就有些蠢蠢欲動,真想回頭就把那個拿長槍的傢伙的腦袋給砍下來,然後剁碎了喂狗。
“客人,客人,看這裡,快快隨我進來吧!外面風大,可別出了事。”
小老頭意有所指,少年向前走了幾步,但還是在中途停下了,他看向身後的四人,問出了一個問題:“你們究竟在追求什麼東西?可以連生命都放棄?”
四人在少年走動的時候,原本生動的目光都變得陰狠了起來,原本正義凜然的面容,都變得邪惡了起來。
只是當少年回頭的那一刻,彷彿將無形的光灑在了他們的身上,爲它們鍍上了一層虛假的面具。
四個人的面容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有的笑,有的冷酷,有的懊惱,有的希冀,明明是四個人,表情卻豐富的像是包涵下了天下蒼生。
“無論你們爲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爲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你們在做什麼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來吧!”
少年回頭面對冰門的那一刻,四人的表情又重新變得邪惡了起來,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面向了少年,無論是刀槍斧弓,都像是活了一樣,閃爍着刺目的寒芒。
他們開始朝少年靠近,冰層的裂縫又重新開始擴散,這一切都像是他們的陰謀,目的只爲了讓少年放鬆警惕,帶他們進入冰城。
方遠沒有回頭,沒有防禦,他就像是一個安靜的旅人,偶然駐足,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場景,也可能只是時代歷史的倒映。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少年停下了腳步,而後面的四個人依然在朝這邊衝來,他們手中的武器與他們的性命相連,是他們的本命法器,同他們出生入死,永不分離。
此刻,他們與自己的本命武器,一同衝殺,就像是當年那樣,沒有一點的猶豫,只是此刻的他們,已經沒了當年的正義凜然,而是充滿了邪惡的念頭。
“是你們請我來這裡的,這封信是你們寫的吧。”
少年最震撼的是,這封信並非一張,而是兩張,一張介紹了來這裡的路線,而另一張則寫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小小的一張白紙,寫滿了人的姓名,其實上面已經看不出多少人的名字,因爲都被後來者覆蓋住了,但是他們依然寫着,想要將自己的最後希望帶出去,希冀有一天,能夠有人帶着這封信來此地,實現他們沒有實現的夢想。
他們全部止步在了冰門前面,被一個可笑的咒語擋住了前路,這是一場玩笑,就連開啓並門的咒語都像是一個笑話,但是這個笑話的背後卻是無數人用生命換來的。
如果打開這個冰門需要武力的話,或許他們的怨氣還不會這麼重,可是並不需要,簡簡單單四個字就足夠了,這得多麼諷刺啊!
不甘化作無窮盡的冰層,將他們這些人的熱血與激情全部冰封,曾經的年輕氣盛化作了如今的寒涼刺骨,誰會爲他們的意氣用事而悲哀?有誰會爲他們誦唱落幕的葬歌。
永封在不見天日的地下,擡頭便能看到那唾手可得的冰門,這是他們生前唯一想進入的地方,可是死後的他們已經沒有權利進入那裡。
哪怕他們知道了開門的密碼。
簽署了他們名字的一張紙從少年手中脫手而出,無風飄凌,從四人身邊劃過,衝入到裂縫之中,在那裡有無數個冰雕在破碎在吶喊,他們像是想要觸碰到這張曾經寄託着希望的紙張,可是最後他們又退縮了,因爲現在的他們,已經不配再去接觸希望。
紙張沒有被任何人碰觸,它像是一個失落的孩子,在裂縫中徘徊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裂縫中伸出的一張張手,擡起又收回。
直到最後他們都沒有一個人敢去接納他們曾經的希望。
白紙飄出了裂縫,重新落入到了少年手中。
明明沒有被碰觸過,可是白紙上卻已沒了名字,僅存下來的只剩下了兩個字。
人類!
少年震撼到了,這兩個字的含義實在是太過沉重,就像是承載着一個種族的興亡,給人一種無法直視的感覺。
四個衝來的人類早已停下了腳步,他們茫然的看向四周,茫然的看向手中的武器。
最後他們都跪下了,抱住自己的腦袋,痛哭出聲。
“你們,爲何而哭?”
少年沒有理會小老頭的催促,做出了這樣的詢問,他想知道這些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他們會如此的痛苦。
感覺像是背叛了這兩個字一樣。
“不要再問了,求求你不要再問了。”拿着斧頭的山野村夫痛哭出聲,瘋狂敲擊自己的頭,而跌落在冰面上的斧頭,卻是在滴血,鮮紅的血液彷彿是剛剛殺戮完,可兵器越是流血,主人的情緒便越是難以控制。
“你們的錯誤已經釀成,這個結果是改變不了的,沒有人能替他們原諒你們,但是你們可以用其他行動來彌補過錯,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我想你們可以試一試,或許這樣,你們的心情能夠好一些,畢竟你們的出發點也是好的,只不過是被有心人利用了罷了。”
少年一直很聰明,當他看到白紙上的人類兩字時,其實就明白了,這些人犯下的錯誤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彌補的,他們恨自己,但更恨這幕後操縱的人。
只不過,他們又打不過對方,只能卑微的自責。
“我不會走上你們的老路,我不同,這個時代也不同。”
看到他們的結果,少年卻沒有半分擔憂,因爲即便他無法抵禦這幕後的主使,不還有一個,棺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