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彥見她就這樣來了,意外之下也不躲避,只將一身外泄的靈力迅速收斂得一絲不剩。以防萬一,他還順手給自己下了一個簡單的封印,便擡起空着的左手直接抓向疾來的刀尖。
他動作雖快,蘇澈卻能看得一清二楚。只可惜看得清卻躲不開,直到刀尖距離歐陽彥的額頭不過寸許,刀身便被他穩穩捏在指間。
匕首的手柄上忽然一股詭譎之力傳來,蘇澈自知不敵,也不強行進退,只毫不遲疑順勢鬆了手,接着一個旋身,出其不意一腳踢在了匕首手柄之上。
力氣大得幾乎要踢碎歐陽彥的腦袋。
歐陽彥一驚之下急忙偏頭,手指一轉,將刀鋒送遠。卻沒想到就在他手指鬆脫時,蘇澈不知從哪裡伸手過來,又將匕首奪回。
直到此時,她纔在他身側雙腳落了地。
身雖輕,刀卻穩,眼花繚亂又如此行雲流水,這一個起落間,歐陽彥便已是對她刮目相看。
這少年人前一日在苗府還因爲傷後虛弱,一出招腳步就亂,現在打了一宿的架,體力不減反增,竟能看得清他每一個動作,且隨機應變快如閃電,當真了不得!
若不是面對她時需要將靈力完全收斂,恐怕也難以見到她如此驚人的一面。
不過他還來不及對她大加讚賞,蘇澈竟然只是腳尖觸地又借力縱身而起,左手成刀電光石火間果決地向他劈砍而下。
這突襲的一手刀似帶了千鈞之力,竟一時讓歐陽彥沒看清她飄忽的身影。
他神色猛然一變,下意識將長刀舉起相抵,暗覺不妙的同時又倏地一鬆,看出這一手果然是虛招也已經晚了。
烏金匕首黑風似的已然橫掃而至,他再次匆忙舉刀,那匕首卻又突然自上而下劃出了一個古怪的弧度,直向歐陽彥的手腕刺來!
這宛如神來之筆的一刺,硬生生將歐陽彥的招式撕了個粉碎!
歐陽彥一時情急跨出大步躲過,脖頸仍是被刀風劃上了一道殷紅的血線。速度之快,竟幾乎已是凝風成刃。
歐陽彥的真身白冥墨兒乃是上古魔族白冥一族的暗衛和刺客,壓根沒幹過給人喂招當陪練的活。要他一味退避不去傷她,堅持下去根本強人所難。
而這花拳繡腿的小子突然爆發成這副可怕的模樣也實在出乎意料,竟可以令他壓力徒增,以至於頭腦稍一放空就只想要速下殺手將她結果了。
投鼠忌器不能釋放靈力,但想要置之死地又何須靈力?
兔起鶻落之間,他推出的刀刃與蘇澈的匕首錯峰而過,閃出大片火花。而後他數倍長於匕首的刀身一壓,又翻起一震,便直接將那把烏金匕首震得脫手飛了出去。
蘇澈又一次不爭,任匕首飛出,縱身躍起,再次試圖從另一側接下匕首。
這打法根本像將歐陽彥鄙視在她腳下了一般,而她自己連一點小剮小蹭都不願上身,十分地不慌不亂且潔身自好。
可這一次歐陽彥卻絕不會再放過她,他刀光上浮,不刻便在蘇澈周身快速形成了一片刀影殘存下的光幕。
匕首就在蘇澈指尖一滑,令她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便無法自控地撲向歐陽彥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