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冥熠身上的鐵鏈漸漸泛出暗光,鐵鏈的一頭突然向火焰中飛射而出,又定在其中,而後,鎖鏈之力便拖動着白冥熠向其一步步拉近。
周圍的小魔都鬆開了手,只由這力量引着白冥熠走向前去。
就在他的雙腳踏入陣法時,腳上頓時生出了與中心火焰相同的青色火苗來。
白冥雖未出一聲,但從他猛地緊咬牙關的痛苦模樣,也知這青火恐怕不止能傷他的皮肉,還可能去傷他的元神。
紫夙見狀,便無法再多費腦筋去考慮如何一舉滅敵。
她單腳在火焰上輕點,身體倒轉向下,元神之劍直指火焰中心,整個人化作一道白光,一劍刺入火焰底部的正中心。
圖騰陣法立時電光四起,紫夙將劍尖點地,輕輕借力,身體又朝着白冥熠飛去,直接一劍斬斷了鎖鏈,又將那人推出陣外。
而後她手上動作未停,手臂一揮,將斷掉的鐵鏈纏繞於手腕,電光石火間,又甩向了上手坐着的那位魔君白冥辰。
直到此時,她才雙腳落下,踏入那雷電交疊的陣法之中。
白冥辰仍在震驚中難以置信地望着立於陣法中的紫夙,鐵鏈襲來時,他也只來得及稍稍側身。可其上附着的力量卻生生將他的肩膀劃去了一塊皮肉。
“什麼人……”白冥辰任肩頭淌血,他周身的幽光被點燃,圍繞他形成了一層透明的屏障。
白冥熠癱坐在地,一手抹去嘴角的血漬,望着他三哥突然意識到危險的模樣,竟連他的混元盾都放了出來,心中頓時一陣嗤笑。
陣法中心的青火已被紫夙剛纔的那一刺毀得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火苗,儘管如此,陣法已成,威力仍在。
小魔們見她全身都陷在陣法之內,卻行動如常,絲毫不被影響,他們卻誰也不敢冒然走近,恐被陣法所傷。
紫夙的靈力外放得極其有限,加上陣法的干擾,就算白冥辰已走到邊緣,也無法感知她到底是個什麼路子的存在。甚至在火電交疊之下,他連她的模樣也看不清楚。
紫夙同時也歪着頭看向他,問道:“白冥熠叫你三哥,難不成你也是白冥家的?”
白冥辰眯起眼來,“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如此不懂規矩!”
“規矩?規矩是你定的?”紫夙每走出一步,腳下便會濺起大片火光,她踏着那驚心動魄的火焰緩緩走來,站在距離白冥辰幾步遠的地方,“嘖嘖,我們白冥熠長得那麼好看,可你肩膀上頂着的這個,卻像個連毛都沒有的爛地瓜,我看,你們一定不是一家人。”
伴着白冥熠在一邊“噗嗤”的一聲笑,白冥辰的鼻子在暴怒中抽了抽,併發出了極其不雅的聲響。
“你到底是什麼人……”白冥辰咬牙切齒道。
“你這麼想知道,我告訴你,可我告訴了你,你就要認。”紫夙笑了笑,“我是你姑奶奶,你叫一聲來我聽聽。”
白冥辰早已被氣得肝肺齊抽,不過是一直忍着,不願在一羣孩子面前失了顏面。可紫夙顯見只想撕他的臉,他越先拿話來試探她,她越有可趁之機來逗着他玩。
他終於暴怒,紫夙既然可以踏着這陣法而安然無恙,他便不會傻到去小瞧她。
於是他伸手一揮,一柄烏金長戟便被他握在手中,他手臂動作毫無停頓,直接又向前斬來,火紅的鋒刃眼看便要劈在紫夙的身上。
陣法中火光一閃,眼花繚亂之後,紫衣女子已穩穩站在了長戟之上,隨着他極速的一揮,她也被這股勁力自陣法中帶了出來。
白冥辰託着長戟,愕然望着站在自己戟上的女子。
紫夙笑靨如花,少女嬌態盡顯。她長袖輕舞,將腳下刀刃上的紅光揮滅,而後兩手空空自長戟上跳了小來。
白冥熠知道,他三哥就要完了。
白冥辰那引以爲傲的混元盾在紫夙面前如無一物,畢竟紫夙纔是真正的混元之體,白冥辰自他們父君那裡繼承下來的微不足道的混沌之力,在她面前,就如同小孩子舉起枯枝要與成年人手中的鐵劍一較高下一般。
可白冥辰已不再浪費時間試探對方虛實,畢竟以他所知,這世上還未存在哪個女仙女妖有與他一戰的實力。陣法無法傷她,極可能是她身上佩戴了什麼不爲人知的法器所致。
可惜紫夙混元之體內明外暗,根本難以看透。
就在白冥辰以雷霆之勢張開魔元向她攻來時,紫夙長袖微收,旋身而起,不通靈力招式的她,一掌向下,直接抽出體內一絲真元之氣壓向了白冥辰。
混元盾如脆弱的琉璃,應聲而碎,白冥辰長戟上舉,全力去擋,這才保住了自身,沒有與護盾同時碎掉,可他這才鍛成沒過百年的長戟卻從中間斷成了三截。
“給我上!都給我上!”白冥辰慌亂中大喊道。
衆小魔雖貪生怕死,但他們中大部分都中了白冥辰的咒術,只要白冥辰有命,他們便會身不由己向前衝去。
白冥熠此時終於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也不去看紫夙如何應付,便晃晃悠悠地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身後傳來了接連不斷的炸裂之聲,與小魔們不絕於耳的哀嚎。他挑起脣角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白冥辰,誰讓你非要以邪魔之身重生,還偏偏挑了個這麼好的時候回來……”
白冥熠回到牢房,正看見幾個小魔圍着青玄,其中一個道:“玹紫的上仙長得就是好看啊,真想將他這張臉皮撕下來貼給我。”
“施個咒興許能行?”
“我不會,你會?你教給我!”
“教給你?那我還不如自己用,這張臉就是我的了!”
剛纔走路還一瘸一拐的白冥熠,此時已是一股黑風颳了過去,瞬間掀翻了那幾個活膩了的東西。
“啊!君上!”
“君上!”
白冥熠小心翼翼扶起青玄,見他無事,才又將他抱起。
他轉過身輕蔑地笑道:“君上?你們在這牢中守了我這麼久,見我一去,便要來羞辱他,此時還來叫什麼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