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漫遊者?”黑風問道。
“或者說禿了頭的漫遊者,長得很像。”宋子夫說道,“穿着從來沒見過的裝甲,還有一臺功能未知的載具,他……”
宋子夫的話沒有說完,通訊已經斷了。
他知道,在過去被判定死亡的聯盟機關成員當中,漫遊者算是電磁系能力者當中的強者。他的強大不是因爲他有召喚雷電這樣程度的能力,而是在於他對通訊電子設備的精準控制,在網絡領域當中他也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宋子夫還聽說過,漫遊者也有通過控制神經信號以達到控制他人行爲效果的能力,這種能力被稱爲“禁招”,根據聯盟機關的紀律是不允許發動的。
目前現存的能力者當中,宋子夫只知道通訊組的組長安琪有這樣的水平,而安琪的短板在於並不掌握戰鬥技能,可漫遊者是有戰鬥技能的。雖然他和只會作戰的純戰鬥系能力者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不過論綜合實力來說,漫遊者的水平已經夠得上一線隊伍精英的級別了。
不過,這個人是個叛徒。
雖然這件事在聯盟機關內部並沒有大範圍傳播,可身爲peace maker的一員,宋子夫當然是知道一些來龍去脈的。當年正邪大戰期間,有數名英雄的弱點遭到泄露,導致在幾次大規模衝突當中,很多人在被完全剋制的情況下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戰死沙場。
一系列的慘案,最終被判定爲是漫遊者泄密導致。當時聯盟機關已經到了戰敗的邊緣,還好因爲黑風和藍電的出現,使得戰局有所扭轉。宋子夫還知道,江上和安琪曾經查出了漫遊者的蛛絲馬跡,本來想沿着他的線索挖出更多叛徒,沒想到漫遊者居然莫名身亡。當然,以現在的角度來看,這一切都是刀鋒在背後操縱的,此人爲了掩護自己而犧牲了漫遊者,同時還在數年後安排了一次內部襲擊事件,進一步利用漫遊者最後做的機關,把罪名推給了未知的敵人。
這個人應該死徹底了纔對,他的屍體至今還在聯盟機關的地下墓地當中保存着。以聯盟機關向來嚴格的屍體保存規定來看,應該是不可能有人盜走他的屍體進行克隆纔對——事實上,嚴格是屍體管理制度就是爲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可現在爲什麼會在這裡再次碰見這人呢?
“陌生人。”形似漫遊者的男人開口說道,“你是個能力者吧?你是聯盟機關的成員嗎?爲什麼我對你毫無印象?”
“你是漫遊者嗎?”宋子夫問道。
“提問的人是我。”男人說道,“你應該明白你的立場吧?像你這種弱能力者,只要有命令下來的話你連一秒鐘都活不了,你最好還是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到此處的目的是什麼?我們應該還沒有安排和聯盟機關成員接洽的事宜纔對。”
“你要談什麼?”宋子夫繼續發問。
“我們要……爲什麼你總是在提問?”男人差點兒說出什麼,可他馬上就收住了,顯得有些不耐煩,“你是不是以爲只要不斷提問就可以避免回答問題了?事到如今你被困在這裡,耍這樣的小花樣有什麼用?等一下……”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宋子夫,但到最後也沒有發動什麼能力,只是說道:“你這油嘴滑舌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一個很討厭的人來……你是那個人的部下嗎?”
“你想起來的人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
“好啊,好啊。”男人點點頭,“這次變成兩個問題了。看來你是抱了必死決心啊。沒事,我很快就會成全你。”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不過等宋子夫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不能動了。他原本以爲是對方發動了什麼能力,但他發現其實只是自己的腳下被什麼東西纏住了,而且有很多細小的探針插入了他的身體當中。
這次宋子夫來執行任務和過去不同,過去他們上前線只會穿着日常的衣服,頂多安慰性地在衣服裡套個防彈馬甲之類的,而防彈馬甲在面對超級罪犯的攻擊時就好像用一張紙抵擋導彈一樣無力,那東西頂多就是能提供一些碎石衝擊的保護而已。但這次他來的時候是穿了天工實驗室提供的防護服的,這玩意兒的防護等級很高,雖然比不上戰鬥用的裝甲,可也不是隨便什麼東西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刺入的。
“我廢了你的戰衣。”男人繼續說道,“不過憑你低微的能量好像也不是什麼戰鬥系的能力者……啊,總算是接上資料庫了,你不用回答我的問題了。宋子夫,果然是那個漏洞小隊的人。”
“漏洞?什麼意思?”
“如果你再發問,我就會殺了你。”男人終於憤怒了,“哪怕我現在沒有收到殺了你的命令。”
“別胡鬧。”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你剛剛清醒過來,不要違反命令。”
宋子夫看着新出現的人,有些混亂了。
理論上說,眼前的這個人也應該是個死人才對。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出現的那個人是在上次大戰的當中第一批戰死的英雄金飛將!雖然宋子夫和此人並沒有過來往,可他是見過陣亡者名單的,也參加過每年的紀念活動,應該不會記錯纔是。他知道,在那次大戰當中很多英雄的屍體都無法回收了,因爲殘酷的戰鬥讓很多人屍骨無存,可金飛將作爲首批死在衝突當中超級英雄,很幸運地有個全屍,他的屍體應該也保存在地下墓地當中才對!
“小朋友。”金飛將對宋子夫笑了笑,“我們不打算做掉你,而是想邀請你去參觀一下我們的地方,同時也想讓你作爲一個信使,傳達一下我們和你們談判的條件。”
“你是金飛將?”宋子夫還是選擇繼續發問,現在他的驚訝已經超越了恐懼,同時還有一些無奈。他這樣的人已經很久沒有被別人叫做“小朋友”過了,雖然眼前這個長得很像金飛將的人的確是大前輩,可從外表年齡上來說當然也比宋子夫要年輕很多。
“果然是個很喜歡提問的人,怪不得能讓你這麼煩躁。”他並沒有回答宋子夫的問題,而是對同伴說話。
“那個漏洞所帶出來的人恐怕都是這個樣子。”形似漫遊者的男人說道,“令人討厭。”
“小朋友,我恐怕不能回答你的問題,並不是我想和你敵對,而是因爲我沒有權限。”那個長得很像金飛將的男人倒是挺溫和,“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無論我是誰,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我們都有自己的使命,如果不能完成的話那纔是罪大惡極……你的使命有兩個,第一,當個安靜的參觀者。第二,當個準確的信使。明白嗎?”
宋子夫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提問了。
這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