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玄空恢復了常態,清真子這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玄空說:“剛剛接到蜀山玄霄師弟千里傳音,說山東沿海妖氣大盛,怕是出現了什麼巨妖。”
衆人一聽,都暗吃了驚,那妖物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在這時候出現,難道也跟無心魔有關?
清真子道:“山東蓬萊沿海,的確是有上古妖獸鉤蛇在此,以前我蓬萊的陰陽鏡還在蓬萊時,鉤蛇一千多年來都不敢出現,上次幾位弟子去蓬萊取鏡時,鉤蛇曾出現阻撓,難道這次也是鉤蛇出現?”
“鉤蛇?”渡貊大聲說道,“那可不得了了,聽說鉤蛇這妖獸能驅動海水,山東一帶的居民並沒有撤離,萬一真的讓鉤蛇驅動海水,那可就慘了。”
玄空說:“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兵分兩路,一路繼續進山洞尋找無心魔,另一路前往山東阻擊鉤蛇。”
話纔剛說完,燕悲樂腦海裡立刻出現了一幕景象,她看到莫超林手持月下美人,直刺在鉤蛇身上,燕悲樂心中也奇怪得很,她雖然有預測危險的能力,卻從來也沒有感覺過誰能殺死妖物的景象,但是此時此刻,卻容不得燕悲樂多想,聽到玄空正要調兵遣將,燕悲樂連忙說:“掌門,讓我跟莫老師過去就行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愣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燕悲樂了。
玄空說:“莫超林歷經奇遇,雖然法力比尋常弟子高出很多,但是那鉤蛇卻是上古妖獸,雖然法力不怎麼樣,但是卻有獨特的能力,就算是法力再高之人,也未必能擊敗鉤蛇。”
燕悲樂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就是覺得莫老師能夠殺死鉤蛇。”
“覺得?”玄震說,“萬一你感覺錯了呢,不但害了你,害了莫超林,甚至連山東一帶的居民也會被害。”
燕悲樂啞口無言,暗道,是呀,這種景象從來都沒曾在我腦海裡出現過,我怎麼能憑一時的感覺就讓莫老師去冒險呢?
玄空想了一下說:“莫超林,你願意跟燕姑娘一起去嗎?”
莫超林想也沒有想便答道:“弟子願去!”
衆人一愣,剛纔不是說那鉤蛇十分厲害,法力再強的人也未必能勝過它麼?怎麼這時候又要讓他們兩人去了?
玄空又道:“燕姑娘天賦異稟,應該不會預測錯的,而無心魔的法力也不容小看,我們得留下多一點人手,就這樣定了。”
莫超林想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說:“掌門,弟子想一個人去就行了。”
燕悲樂聽了一愣,暗道,難不成是嫌我不會法術,成了你的累贅?
玄空說:“你是怕燕姑娘有危險?”
莫超林點點頭說:“那鉤蛇十分厲害,妞妞她又不懂水性,我怕……”
玄空說:“無心魔既然能使喚鉤蛇,想來比那鉤蛇更爲可怕,燕姑娘留在這裡也未必更加安全,再說,燕姑娘能預測危險,或許也正是如此,才能讓你更好的戰勝鉤蛇。”
莫超林腦子本來就不那麼靈活,見玄空不答應,也沒有多想什麼,只好點點頭。
玄空說:“你倆現在就御劍前去吧,這裡的事就不用管了。”
莫超林應了一聲,祭起仙劍跳了上去,然後拉起燕悲樂也跳上了仙劍,搖扶直上,衝出雲霄,御劍向着山東方向前去了。
莫超林御劍載着燕悲樂朝山東蓬萊而去,不一會兒便到了山東境界,兩人低頭看去,只見下面一片狼藉,毫無人煙。
兩人心中一沉,難道來遲了?
莫超林也顧不上有人看到,便驅劍而下,很快兩人便到了地面,一眼望着,樹木歪歪斜斜,房屋倒塌,全無生機。
地面上還有沒來得及退去的海水,不少地方還有活蹦亂跳的海魚,只是附件卻未見一個人影。
莫超林喃喃自言道:“我們還是來遲了,這裡的百姓恐怕都已遭受不幸。”
燕悲樂默默不言,慢慢閉上雙眼。
這時聽到莫超林說道:“我們去找那鉤蛇吧。”
燕悲樂睜開眼睛說:“你要下海等它?”
“就在海邊等它吧。”
“不,如此恐怕你也制服不了它,我們先去水庫吧。”
“水庫?”莫超林一愣。
“就是上次我們去捉定風猴的那個水庫,我也不知怎麼啦,心裡硬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去水庫便會有人貴人幫忙了。”
莫超林半信半疑地看着燕悲樂。
燕悲樂柳眉一揚:“你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我只是說感覺,連蜀山掌門都了鉤蛇是上古妖獸,雖然法力不怎麼樣,但是也有獨特的技能,一般人很難收服它的,若是真的有人有這般能耐,那鉤蛇還能活到現在?”
莫超林低頭一想,覺得燕悲樂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再說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勝過鉤蛇,自己死了倒無所謂,萬一連累了燕悲樂,莫超林可不願意,便說:“好吧,我們先去水庫。”
兩人不認識這裡的地形,但是剛纔有半空中也看到了那個水庫的方向,莫超林怕御劍被人看到了反而嚇壞了人家,只好跟燕悲樂徒步向前走去了。
兩人走了好一陣,這時遠處傳來陣陣的嚎哭之聲,莫超林和燕悲樂一愣,一路過來,都沒有看到什麼人影,想來要不是海水把人都沖走了,就是人早就撤走了,哪想到這時竟然還聽到有人在哭?仔細一聽,哭泣之人,竟然還是個男的。
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相互望了一眼,便循聲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莫超林和燕悲樂便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正伏在地上的一具屍體上放聲大哭。
莫超林和燕悲樂不敢打擾那人,只好輕步走過去,也不知哭泣的那個男人是否發現了他們倆人走過來,還是一如繼往地伏在那具屍體上痛哭流涕。
那個痛哭的男人背對着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也看不清他的容貌,第一眼映入兩人眼裡的卻是地上那具屍體,兩人一看,險些叫了出來,爲何如此熟悉?
莫超林記不清地上躺的那屍體到底是誰了,但是燕悲樂卻很快就想了起來,那不正是張思思又是誰?
就在今年初,莫超林,燕悲樂,還有鄧天元,龍飛虎,陳聽心五人奉蜀山掌門玄空之命,下山到其他四大門派護送其他派的四大門派回蜀山,這五人路過此地,正好遇到張思思被定風猴拉下水淹死,五人便用蓬萊派的陰陽寶鏡幫張思思起死回生,沒想到張思思到最後還是逃不過被水淹死的命運。
伏在張思思身上痛苦的那個青年人正是張思思以前的情郎曹景明。
曹景明知道有人走了近來,擡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莫超林和燕悲樂,當初莫超林用陰陽鏡救活張思思時,曹景明也在旁邊,曹景明對莫超林敬佩萬分,這時看到了莫超林,自然是十分歡喜,立刻從張思思屍體上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莫超林雙肩:“仙人,仙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思思。”
莫超林這才記了起來,說道:“曹先生,你先冷靜,先冷靜。”
但是曹景明如何能冷靜得下來,還是不依不饒地抓住莫超林的肩膀說:“仙人,我知道你有能力救活思思,求求你了。”
莫超林本來有能力掙脫曹景明的,只是卻又不忍心,只能乾着急。
燕悲樂在一旁忍不住說道:“喂,你再這樣抓住這個仙人,就算仙人真的有能力救活張思思,恐怕也被你擔誤了時間。”
曹景明一聽,連忙鬆開手,退到一旁,給莫超林讓出一條路來。
莫超林連忙擺擺手說:“不不,我沒有能力再救活她了,我手上也沒有陰陽鏡。”說着,便彎下腰看一下張思思的屍體。只見張思思雖然渾身腫脹,明顯被水浸泡過,但是面目之間,還可以清楚辯認。
曹景明見莫超林和燕悲樂都沒有說話,便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昨天晚上,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海水突然向着這裡襲擊過來,這一帶的人都在還在夢中,根本就不知道什麼事,就稀裡糊塗地被海水沖走了,我舅舅他不見了,思思她也死了……”
曹景明還在喃喃自言,莫超林和燕悲樂兩人心中一沉,原來這裡的人都還沒有來得及逃走,都是被海水沖走了。
燕悲樂問:“那你怎麼沒事?昨晚你去了什麼地方嗎?”
曹景明搖搖頭說:“沒有,我昨晚也在家裡,被海水衝進來後,也隨着海水流回大海,只是途中我剛好抓住了一個大樹,硬是抓住那棵大樹,這纔沒有被沖走。思思她也是被一棵大樹夾住也沒有沖走的,只是她不懂水性,硬是被海水淹死了。嗚嗚……”說着說着,曹景明又哭了起來。
燕悲樂心裡暗暗納悶,記得當初離開時,曹景明也說過雖然還愛着張思思,但是卻不能跟她在一起,難道當五人走之後,曹景明和張思思又和好了?燕悲樂知道此時不便再問他這種事,但是燕悲樂好奇心一上來,任憑她怎麼壓抑自己的好奇心,也無制於事,最後還是開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跟張思思……已經結婚了?”
曹景明搖搖頭:“從那天你們離開後,我一直都沒有見過思思她,只是昨晚我從樹上爬下來,回來的路上纔看到思思的,如果我知道有這麼一天,那時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她的……”曹景明說到這裡,忍不住又抽泣起來了。
燕悲樂暗暗嘆口氣,唉,明明還是相愛的兩個青年人,就因爲過不了心中那道坎,竟然遭受一生的遺憾,失去以後再知道後悔,可是後悔之後,一切還能重來嗎?或許真的再給他們都活着的一天,這兩人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因爲他們雖然相愛,卻不能拋開一切。
燕悲樂心裡一番感慨的同時,莫超林心裡也有一番噓唏,曹景明不能放開去愛,因爲他不能容忍張思思曾經背叛過自己,因此明明還是愛着張思思,卻硬是一手造成兩人的痛苦,這是真的愛情嗎?還是簡單的佔有慾而已?
燕悲樂,莫超林兩人想完,都朝着對方看去,見對方也朝着自己看了過來,也連忙把眼睛移開,生怕對方看清自己的心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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