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雛兒了。
他除了滾了下喉結之外,神情都很正經:“你快回答我,是不是我弄得你不——”
徐檀兮趕緊捂住他的嘴:“因爲我不愛留指甲。”
就是說嘛。
他怎麼可能會做不好。
他拿開徐檀兮按在她脣上的手,單腿壓在牀上,俯着身體吻她。他喜歡深吻,不喜歡隔靴撓癢。
他嚐到了:“檸檬好酸。。”
徐檀兮推了推他,手上沒用什麼力道:“那你別親我了。”
“不要。”
他繼續,把她壓在牀上親,還不夠,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要她主動……最後把自己親着火了。
他眼角壓着欲,呼吸亂七八糟:“怎麼辦?”
他看着懷裡的徐檀兮,眼神分明在勾引她,分明在教她學壞。
她如他願地幫他做了壞事。
那個叫“資料”的文件夾徐檀兮不用看,因爲戎黎全部都會教她,古板矜持的小淑女已經被他拉進了男歡女愛裡,打了滾,沾了一身風月和他的味道。
晚上十二點,程及收到戎黎的微信。
戎黎:【炸彈】
大晚上的發什麼炸彈?
林禾苗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問了句:“誰啊?”
“戎黎。”
“哦。”
她往他懷裡縮了縮,繼續睡。
程及好笑。
怎麼都不問問,大晚上有人找他,她都不懷疑一下嗎?
程及親了親她,回戎黎微信。
程及:【?】
戎黎:【炸彈】【炸彈】
程及:【抽風了?】
戎黎:【炸彈】【炸彈】【炸彈】
後面全是複製粘貼的炸彈。
大概複製了兩頁的炸彈,在一堆炸彈的最下面,有一行字:【炸彈】【炸彈】【炸彈】【炸彈】【炸彈】【炸彈】……【炸彈】【炸彈】【炸彈】我女朋友不留指甲。
程及:“……”
程及:【屎】
男人幼稚起來,就沒有幼兒園小朋友什麼事。
七月一號,戎關關正式放暑假,戎黎把他送到了徐檀兮爺爺奶奶那邊。
中午,他和徐檀兮也留在那邊吃飯,洪家一家也都來了,不過祁栽陽和洪端端不在,電影快要上映了,他們忙着跑宣傳。
兩個老太太在廚房弄飯。
wωw•тTk Λn•C○ 戎黎過來了:“奶奶,外婆。”
任玲花以爲他是要來幫忙,擺擺手:“這兒不用你幫忙,你去陪杳杳。”
他不是來幫忙的,他有事,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杳杳這兩天孕吐得很厲害。”
他問過醫生,醫生說是正常反應,熬過這段時間就好,叫他平常心對待。不過他平常心不了,徐檀兮吐得難受,他急得不行。
孟滿慈詢問:“聞不得葷腥嗎?”
“嗯。”戎黎說,“刷牙都會吐。”
今天早上徐檀兮刷牙的時候,吐得很厲害。
“坐車也吐。”
孟滿慈把熬湯的鍋蓋蓋上,怕肉的味道飄到客廳去:“這陣子先讓杳杳吃清淡一點。”
任玲花在旁邊補充:“不要吃太多,少吃多餐。”
戎黎拿手機出來記:“還有嗎?”
兩個老太太生過小孩,有經驗,戎黎一條一條記下,學得很仔細。
午飯後,徐檀兮去醫院陪溫時遇。
中午兩點,帝都。
紀佳得到了一個消息,顧起有批貨,沈清越想要。
“消息準確嗎?”
阿明說:“已經讓人去核實了。”
紀佳坐在車後座:“幫我約一下沈先生。”
下午四點。
紀佳在沈家旗下的大明酒店見了沈清越,他的臨時辦公室在頂樓。
秘書端了兩杯咖啡進來。
紀佳喝了一口:“沈先生是大忙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她把杯子放下,“我這兒有個情報,要不要做樁交易?”
沈清越戴着金色邊框的眼鏡,框架上有兩條細細的鏈子,他身體不好,臉色白,看上去斯文羸弱:“那要看你的情報我感不感興趣。”
他左手的石膏還沒有拆,額頭有淤青,聽說下·體做了微創手術,這都是官四的手筆。
走司法程序的話,官四可能要判三年,再往嚴重一點發展的話,比如受害人從此不舉……這就算是傷殘了,官四可能就要判五到七年,依照沈清越的卑鄙無恥,多判幾年不是難事。
所以紀佳很頭疼。
“我聽說,沈先生想要五爺的那批貨。”
沈清越野心勃勃,顧起退出國內市場之後,他就一直想吃下這塊肥肉。
“你聽誰說?戎六?”
LYS電子有張強大的信息網,到處都是戎黎的眼線。
“這不重要。”紀佳直接拋出她的目的,“我能讓你拿到那批貨,你放了我們四爺,如何?”
沈清越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你怎麼讓我拿到那批貨?”
紀佳把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
七月二號,烈日灼灼。
徐檀兮午休醒來,洗了把臉,去客廳找戎黎。
“先生。”
戎黎在裁泡沫板,窗戶開着,窗戶外的風被太陽灼熱,他沒有開空調,額頭出了汗:“你醒了。”
徐檀兮穿着黃色棉麻的連衣裙,去拿了把團扇,坐在沙發上,探着身子給戎黎扇扇子:“這些泡沫板是做什麼用的?”
不僅有泡沫板,還有軟軟的硅膠條。
“包桌子椅子。”戎黎說,“家裡的邊邊角角太尖銳了,我怕你磕到肚子。”
不止住的,她吃的、穿的、用的,戎黎都很小心,孩子現在才一個月大,他連防止妊娠紋的膏藥都買好了。
徐檀兮穿着襪子踩在地毯上,搬來一把椅子:“你坐着弄,不要蹲着。”
戎黎坐下:“別給我扇了,我不熱。”
他倒怕徐檀兮熱,又不敢給她吹太多空調,問她要不要風扇。
她說不用。
“等寶寶穩定了,我想去上班。”
戎黎坐在桌子旁,用硅膠條和泡沫板把桌子邊緣包起來:“在家很無聊嗎?”
“有點。”
戎黎說:“到時我問問醫生,醫生說可以就讓你去。”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戎黎接了,何冀北在電話裡說:“紀佳去找沈清越了。”
萬事俱備,東風也起了。
下午三點,帝都。
顧起下榻的酒店是一家並不知名的四星級酒店。
他在房間外面接電話。
“五爺,沈清越又聯繫我們了。”
電話是紅三角打來的,蔣明坤已經處理掉了,顧起人在帝都,紅三角那邊的事都是方提在處理。
“我上次說的不夠清楚?”
他說了很多次,他的貨不銷國內。
“這次他提到了阮小姐。”方提是除顧起自己和楚未之外,LYD化工裡唯一知道阮姜玉真實身份的人,其他的知情人都被顧起處理掉了。
“他說了什麼?”
方提說:“他好像了知道阮小姐的身份。”
阮姜玉是顧起的逆鱗,碰不得。
他眼神瞬間冷冽。
“少澤。”
阮姜玉在房間裡叫他。
“準備一下,我要會會這個姓沈的。”
顧起掛掉電話,回房間:“你叫我。”
阮姜玉坐在地毯上,在挑婚紗:“這件好看?”她往後翻一頁,“還是這件?”
顧起把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前面一件。”
“我們在斯蘭裡辦婚禮嗎?”
他說請不了長假,打算這個月中旬帶她回斯蘭裡。
斯蘭裡離紅三角的中心維加蘭卡只有四個小時的車程。
“嗯,我在斯蘭裡有個莊園。”顧起說,“我們在那裡辦婚禮。”
“能不能先在這邊辦一次?”她是內斂的人,活得像座孤島,很少會問他要什麼,這是第一次,她有想要的,“我想在這邊辦一次婚禮,不用請什麼客人,就我跟你,請一個牧師,宣誓了就可以。”
顧起問她:“爲什麼想在這裡辦?”
她說:“因爲這裡是我的國家。”
因爲這裡有她的使命和信仰,因爲這片土地上,淌過她親人的血。
顧起答應了:“好,都依你。”
他很寵她,她要什麼他都給,曾經她要過他的命,他給了半條。
她突然紅了眼。
顧起很小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又頭疼了?”
她頭部受過槍傷,手術後留下了後遺症,經常會頭疼。
他告訴她,她得的是腦瘤。
她垂下眼睫毛:“沒事,想我家裡人了。”
“那我讓他們過來。”
她搖頭,伸手抱住他。
那些人才不是她的家人,她的家人都獻祭給腳下這片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