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朗給了我採訪筆記,一本非常厚的本子,他輕易就翻到了關於我爸的那次採訪,通篇看下來,他和我爸的交談很順利,他做的功課也很足,看來秦爺爺懂得真的不少。葉清朗提的問題,爸爸每一個都回答得很漂亮,甚至在面對一些犀利的問題,諸如並非沐市人卻能年紀輕輕當上沐市博物館長之位的問題上,他都能十分幽默的回答。我看着筆記,嘴角彎了大大的弧度。
關於我爸的採訪總共記了十來頁,也不知道兩個人聊了多久,在聊天這樣的速度中,葉清朗能記得有條不紊且字跡清晰,可見專業素養還是挺過硬的,也就對他這樣的年紀能去前線做戰地記者釋懷了。
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字跡稍顯出了幾分凌亂,都說字能看人,可見當時記筆記的人情緒受到了影響,這裡記的是爸爸的一些印象比較深刻的事蹟,他曾提到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年輕時候參加的一次考古。
爸爸本身並不是博物館學專業畢業的,而是歷史考古系的高材生。想必葉清朗在採訪之前,對於爸爸的資料研究得很透徹。那是一次非常有趣的考古,筆觸就記錄至此,是一個開頭,卻竟然也是一個結尾。翻過一頁,並無後續,而是葉清朗的總結。
我又去翻他給我看的那段採訪記錄,關於我爸的專訪並沒有當作新聞的方式播出,而是用了一欄專訪的節目形式。當時正值沐市博物館六十週年大慶,我爸被選做專訪人物,在專訪裡侃侃而談,很多的問題都和葉清朗的採訪筆記裡重合,但關於那件有趣的考古之行卻並未提及。
那只是葉清朗的筆誤還是他們剛開頭就被打擾之後又沒能繼續我無從得知,但無疑,這件趣事也勾起了我的興趣,因爲除此之外,從整篇記錄裡,我找不到絲毫和父親出事有關的線索。
葉清朗說要有事要直接表達,於是我抱着訪談筆記奔進了他的臥室。
一進門我就頓住了腳步,葉清朗正在脫衣服!
他今天穿的仍然是一件短袖襯衫,領帶已經摘了,衣服下襬被拉起,修長的指正熟練的解着胸前的扣子,潔白細膩的扣子自釦眼裡滑開,之後露出他胸前蜜色的肌膚。
我的臉竟然詭異的發燙。是真的覺得詭異,之前姑父和表哥一到夏天就不穿上衣,我天天見着也沒覺得臉熱,就是半個月前在葉家時剛出浴的葉清朗,我頂多也只是覺得呼吸有點不暢,可今天,不只是臉頰發燙,連呼吸也覺得不暢。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側對着門也沒看見我,待察覺到我的時候,釦子已然解開了四顆,只剩近腰的那一顆,從我這個角度甚至可以看見他隱約可見的腹肌。
我呆愣的時候,他冷不丁的掃了過來,或許還沉浸在他想的那件事裡,眼神裡有道沉色。
我下意識的驚了一下,飛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將門反鎖上,我以爲這段時間的安全就是絕對的安全,竟然忘了他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