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談江楓吧。你們什麼時候放假?”我決定轉移話題,因爲我此刻無從跟何奕解釋清楚,說江楓是男朋友或者情、人,都不可能;說我和江楓沒什麼關係,也說不通了。何奕始終是聰明的。
“我還是希望你跟愷哥在一起,”何奕並不理會我的問題,自顧自的唸叨着,“認識愷哥也有五六年了,我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告訴你,他就是個絕世好男人,除了他,我看你跟其他任何男的站一起都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你自己再考慮一下。”
“你別總把我跟你愷哥扯在一起了,我跟他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不是離婚了嗎,不過才四十出頭,長得又帥,一點不顯老,哪裡不合適?”何奕每次談到我的婚戀問題上,總是頭頭是道,像個長輩那樣想替我做主。在他看來,只有周凱程這種經濟實力比我強的纔跟我相配,比我差的都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再說下去我要生氣了。”我止住了何奕,“還是聊聊你在學校的事吧,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放假?這都一月份了,”
“還有兩門課程沒考,放假大概要下下週去了。”
既然何奕這次不能跟我一起回G市,我讓江楓買了當晚的返程機票,下午跟他道別後就前往機場去了。
從大學去機場的車上,江楓抱着雙手,沉着臉靠在座椅裡,一路無話……他沉默至此,我反而變得不那麼淡定了。坐在候機室裡的時候,我率先打破寂靜的問了句,“說了讓你別在何奕面前暴露我們的關係,爲什麼還是不聽?”
“我們的關係……”他扭頭看着我,“我們什麼‘關係’?”
他的目光那麼深那麼銳,看得我無處遁形。
“沒什麼關係,”我懶得跟他爭論這些問題。
“呵,我把你全身都摸遍了,你說我們之間沒什麼關係?”他又開始耍流氓,聲音還有點大,估計坐在前面的幾個人都聽到了。
“別老是跟我糾結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你,把你現在的角色扮演好就行了,”我冷冷的、低聲的說道,“你知道你在我這裡是怎樣的價值,一旦你自己不識擡舉,非要作死,別怪我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他冷笑,順便捏住了我一隻手,“好,我當然知道我在你這兒價值,我還知道,我的價值是無人可替的,一旦我想要翻臉不認人了,你一定會崩潰的……”
我渾身一凜,猛地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抽出來!
不知怎的,我心裡突然變得很不平靜,我交疊着雙腿轉向另一邊,雙手抱在胸前發呆。
“又生氣了?”他粗臂摟過我的身子,溫溫柔柔的哄我,“喂,別一天到晚像個冰箱一樣好不好,其實我們的‘關係’很簡單,就是主人和奴僕的關係,你呢,就是我永遠的‘主人’,我願意滿足你合理與不合理的所有需求,嗯?”
這些鬼話,聽的我神魂一陣盪漾……我嘴角動了動,始終還是沒忍住,勾出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很多夜個裡,我也反思過我和他到底是哪種關係?如果是炮、友,可他又如此深入的滲透進了我的工作與生活,每一天都跟我密不可分了;如果是戀人,我又從沒想要跟他相愛的衝動,不想對他付出什麼見鬼的感情,更不想要他對我負責……我只是享受這種單方面的,被他捧在手心被他呵護備至的感覺。
是的,愛情這個詞太沉重,我已經在裡面淹死過一次,再也不想死第二次。如果金錢可以換來一個男人對我的好,我寧願一直跟他這樣不清不楚的混亂下去。
***
正處年底,公司裡也到了最忙的時候。
回到G市,江楓在公司裡的工作狀態似乎比我還好,都不再由我安排,他就按照自己的計劃去處理那些重要的事項,搞得好像他已經是公司的一把手一樣。
有了江楓的協助,我現在倒是輕鬆了很多。
這天,秘書遞給我一份結婚請帖,我翻開一看,是跟雲燦服飾長期合作的某供應商老闆的兒子結婚,邀請我去。因爲時間剛好是週末晚上,我有沒別的安排,再加上跟這個供應商交情不錯,於是決定出席。
週末這天,我認認真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臨走之前往鏡子前一站,發現妝容服飾髮型都算精緻完美了,才拎着自己那個Prada出門去。開着車子到了舉行婚禮的酒店,看到已經有好多人陸陸續續的進去了,我找好停車位,把車子停好,順便檢查了自己準備的紅包數額,再推開車門慢慢下來。
正準備朝酒店門口走去,突然——
旁邊氣勢洶洶的衝過來幾個女人,嘴裡說着,“就是她!就是她!快過去攔住!”,那架勢一看就是衝着我來的……我正疑惑不解的時候,最前面的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大媽衝到我面前,不分青紅皁白的就甩我一巴掌,嘴裡辱罵,“原來你就是那個騷貨狐狸精爛表子,你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雞偷、男人!”
我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因爲完全不認識這個女人,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氣得不行,“你有病嗎!認錯人了!”
“姑媽,你看這狐狸精開的居然是一輛路虎!看來姑父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錢呢,媽的,整死她!”另一個年輕點的女子說完就衝到我面前一把扯住我的頭髮,“這騷貨還一身上下都是名牌,拎着這麼貴的包包,花的可全是姑媽你的錢啊,咱們把她衣服拔下來,把她脫光扔到大馬路上去……”
說完,我完全來不及反應,幾個潑婦一窩蜂就扯住我的頭髮把我推倒在地,一邊掐我一邊扒我的衣服,嘴裡還各種污言穢語的辱罵,罵我偷、男人,做小三之類。我又氣又急,嘴裡嘶聲喊叫着,“你們找錯人了,放開我!放開!”可不管我如何辯解,這幾個瘋女人硬是不管不顧,把我的外套都拔下來了,按住我狂扇我耳光!
“啊!!救命啊!”我使勁所裡力氣死命掙扎,大聲呼喊着救命,因爲這是人家婚禮上,來做客的人很多,圍觀看熱鬧的也越來越多,可不管男男女女竟然沒有一個人上來幫我,因爲這幾個潑婦不停的向圍觀的人羣控訴我是小三,我破壞別人家庭,說我用偷、男人換來的錢買豪車豪宅,還裝白富美來這兒參加婚禮之類的……我越聽越抓狂,純粹是見鬼了!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參加個婚禮會碰上這羣神經病!
我不停的掙扎尖叫着,頭髮被扯了好多,衣服被扒掉一半,內衣都露出來了,但任憑我怎麼辯解,就是沒人來把她們拉開,反而用手機拍視頻,連酒店的保安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辦婚禮的工作人員也只是象徵性的喊了幾句而已……我在無助中看着這些圍觀的人,爲何他們可以冷漠到如此令人髮指的地步?一個個都是活生生的人,卻可以像欣賞電視劇一樣置身事外的欣賞着自己的同類被同類凌辱……
就在這樣的慌亂撕扯中,我忽然晃到圍觀人羣裡有個熟悉的身影——孫晗微!
只見孫晗微一邊用手機對着我拍攝,一邊跟周圍的人添油加醋的說我做‘小三’的事蹟,笑的花枝亂顫……
原來,這一切又是這個賤貨策劃的!到底心理陰暗到什麼程度,纔會一次又一次的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來加害於我?我看她在這條路上已經走火入魔了!
就在我用盡所有的力量來辯解和呼喊的時候,有個聲音傳到我耳朵裡,“趕緊住手!”
只見一個年輕陌生的女子走了過來,試圖將那幾個欺辱我的潑婦推開,嘴裡大聲的向人羣喊道,“喂,你們趕緊過來兩個男的幫幫忙拉開啊!酒店的保安人員呢,去哪裡了?”
“滾開,要你麻痹的來管閒事,”那個幫我的年輕女人很快被推翻在地。
年輕女人拿出自己的手機,“行,你們再不住手,我現在報警了!”打了報警電話後,眼看沒人幫忙,女人又衝進酒店去找工作人員。
“喂,大家看看,這應該是那個賤三的同夥吧,”孫晗微在人羣中大聲的煽風點火,“大家都別管,現在的賤三越來越猖狂了,就該給她點教訓,讓她爲破壞別人的家庭付出慘痛代價!瞧她那賤樣,別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是名媛貴婦呢,其實就是個做雞的,太可恨了!”
幾分鐘後,當我內衣都快被拔掉,下身褲子也被脫到了膝蓋處,整個人被羞辱擡不起頭來,渾身都是掐傷和擦傷,臉都被打腫的時候,終於酒店的保安才姍姍來遲,強行將潑婦拖開。
我忍着疼痛和屈辱,第一時間要穿衣服……這時,那個年輕女人已經飛快的撿來衣服幫我穿上,同時關切的問我傷的重不重,要不要去醫院檢查?
這樣的關心雖然微薄,但對我來說已經算是雪中送炭了,我都來不及感謝她,只是在她的幫扶下顫抖的穿好衣服褲子,再讓保安攔住打我的那幾個女人,務必要等警方來將她們帶走調查。
看熱鬧的人羣漸漸散去,孫晗微舔着臉皮來到我跟前,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趾高氣揚的嘲笑着,“陸雲燦,剛纔好玩嗎,告訴你一句,我這也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該感到慶幸的是,這次脫你衣服的不是男人!你看,我對你是不是很仁慈?”
我把自己臉上的亂髮剝開,直接朝孫晗微臉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啊,你個噁心的賤人!”孫晗微一邊擦臉,一邊要來踢我,那年輕女子立即將她擋開,讓她別太過分……
孫晗微眼看警察來了,也不再進一步找我麻煩,上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