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一把鉗住孫晗微的手腕,將她拽到面前來,逼問道,“我沒時間聽你狡辯,你也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最後問你一次,是不是你乾的?!”
“不是!”孫晗微瞪大眼睛衝他叫着,“你放開我,你快把我手捏斷了!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懷疑我就拿出證據來!沒證據就別在這兒胡說八道,還對我動粗~”
“放開她!”韓巧娟也從不遠處跑過來了,一臉的憤怒驚慌,衝過來就死命的捶打江楓的手,讓他放開,“有話好好說,別欺負我女兒。”
呵呵,她女兒。
“到底怎麼回事!?”韓巧娟衝我質問,“你有什麼不滿直接找我,休想動小微一根頭髮!”
“媽,這個賤貨的公司今天不是被爆出用死人穿過的衣服翻新來賣嗎,她不老老實實開新聞發佈會跟消費者下跪道歉,竟然直接跑來找我的麻煩,說這事是我乾的,這不神經病嗎?”孫晗微罵罵咧咧的說道。
韓巧娟不管江楓,只是死瞪着我,“陸雲燦,我告訴你,我女兒到底什麼個性我清楚的很,你別想把這頂帽子扣在她頭上,你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需要找的是危機公關公司,找警察局幫忙,而不不問青紅皁白的來找我女兒的麻煩!趕緊給我滾!我不想再激化我們之間的矛盾。”
“……”我正眼都沒看韓巧娟。
與此同時,江楓正不動聲色的盯着那裝腔作勢的孫晗微,盯了有二三十秒後,沉聲說出一句警告的話,“孫晗微,雲燦服飾剛上市不久,對我而言正是關鍵時期,如果你敢在這個時候給我出什麼幺蛾子,我不可能輕饒你。所以趁我沒離開之前,把所有的事實說出來,不然你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懺悔……”
不僅是孫晗微,連我也被他這陰氣沉沉的架勢震住了,而且我隱約感到他的措辭有幾分怪異,搞得好像比我還要擔心公司的安危~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在威脅小微嗎?”韓巧娟沉不住氣了,跟江楓對峙到,“小微再怎麼說也曾經是你的女朋友,我沒有追究你對她那些傷害,你還當我的面威脅起她來了,我告訴你,你要再敢傷害我女兒,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說着,韓巧娟瞥了我一眼。
“行了,媽,別說了!”孫晗微稍微收斂了自己的氣焰,語氣軟了些,“阿風,你這次真的誤會我了,我哪裡有那麼無聊,老是跟你身邊這個婊子作對啊,我就沒我自己的生活了嗎,所以這事兒真不是我乾的,你別爲難我了!”
眼看孫晗微死不承認,目前也的確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證明這事跟她有關,我對江楓說,“別浪費時間了,回頭再商量,走。”
江楓最後又給了她一個頗具警告意味的眼神,黑着臉走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又查了查這篇新聞獨家首發的報社地址、以及負責報道的記者和編輯名字,然後給我熟悉的一名記者朋友打電話,跟她交流了這起假新聞事件,問她有沒有好的建議,正聊得起勁的時候,江楓卻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掛斷電話,“不用做這些無用功,把那個報社的地址報給我,現在就去!”
“……”見他這雷厲風行,成竹在胸的架勢,我也不多話了。畢竟,這件事的確非常緊迫,完全是在爭分奪秒。因爲你雲燦服飾剛剛上市,正受到同行和外行的密切關注,隨着多方資本的加入,公司已經牽扯到很多股東的利益,不盡快解決這起危機,到時候嚴重影響到股價,更嚴重影響到品牌未來的發展,最壞的結果導致破產都有可能!
跟江楓一起來到報社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不少人都下班了,報社的社長、主編等大領導都不在。不過幸好,負責那起假新聞的記者卻剛好在辦公室。
當得知我是雲燦服飾的總裁,那名男記者自然也知道我們的來意了。不過,他也沒有逃避,反而故作友好的問我們有何事?本來我總體的思路是坐下來跟他談談,讓他儘快跟報社領導商量,把新聞撤了,並在版面上發道歉通知,我們可以跟他和解,不追究法律責任……但是,江楓卻不走尋常路。
江楓收斂了他剛來時的戾氣,拍了拍記者的肩膀,笑得很穩,“薛大記者也累了一天,咱們不談正事,就想跟你交個朋友,先出去吃晚飯吧。”
可能那記者的確餓了,再者江楓的氣場強大,就算眼睛含笑,也有份奪人的氣勢,所以記者並沒有推辭。
這薛大記者大概覺得我們是來求他的,一直在擺譜,一副目下無塵的吊樣,連我這個企業老闆都不怎麼放眼裡,指着我們對他卑躬屈膝。不過鑑於現在的情勢,我也只得對他笑臉相迎,一路討好的姿態陪他寒暄着。
來到地下車庫的時候,江楓讓我們先上車,他在刻意走到幾米外的角落裡打了個電話,搞得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江楓在前面開車,他全程都閉嘴沒有說話……而我則在後排跟那名記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還想趁着輕鬆的氛圍,試探着問他能不能在明天以前想辦法撤掉新聞,並且發佈道歉公告,但他卻道貌岸然的說,“不好意思啊,陸總,這本來就是你們企業內部存在的嚴重質量問題,我作爲媒體工作者,有權利和義務像消費者揭露事實真相,並且你也看到新聞中寫了,這都是我經過實地調查得出的結果。如果真的要解決問題,唯有先召回所有問題產品,誠心誠意跟消費者道歉,從此做良心企業,這纔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聽着他這些睜眼瞎的鬼話,我心裡憋了一肚子氣卻又不好發作。要不是爲了搶時間,我直接就去報警處理了,怎麼可能來跟這個狗記者浪費表情,但這都是江楓的計劃,我此時仍不知道他是什麼打算,難道真的是哄着這人去吃晚飯,飯局中跟他笑笑聊聊,就把問題解決了?顯然沒這麼簡單。
“請問下,你們不是說去吃晚飯嗎,這怎麼越走越偏啊?”記者問了句。
這時,我注意到江楓開車的方向果然沿着城郊那邊,旁邊的建築物越來越舊,馬路也越來越窄,路上的車也不多,人影都見不到一個。
江楓冷笑了聲,“今晚帶薛大記者去農家樂,嚐點新奇野味。”
但開了半個多小時,他把車停下時,我沒看到什麼農家樂,只看到旁邊是一片廢棄的工廠,周圍一片荒涼,遠處隱約能看到一些燈火……正在這時,另外有輛車子也跟在我們後面停了下來。
“下車吧。”江楓已經從駕駛坐下來,並且打開了後座的門。
那名記者從車窗往外看了看,一面的疑惑,嘴裡說道,“這到底是哪裡啊,誰開農家樂開在這種地方?”說着,他猶猶豫豫的推開車門下地來。
讓我震驚的是,後面那輛車上居然下來了兩個陌生男人,他們徑直走到江楓面前,像兩個小弟樣稱呼江楓老大,並向他問好,隨後站在一邊聽候差遣……見到這樣的架勢,我不得不看向江楓,本想問他到底想幹嘛,但他已經點了根菸悠然自得的抽了起來,走到那記者面前,故意朝對方臉上噴了一口煙霧,“薛大記者,我這人比較直接,就問你一句,想敬酒還是罰酒?”
“你……你你……什麼意思?”那記者眼見大事不妙,整個人都不好了,語無倫次的,“你不是雲燦的高管嗎?你可別亂來啊,”說着,記者又求救似的看着我,“你不是你們公司的總裁嗎,怎麼把我帶到這種荒郊野外來了?你們不能做違法犯罪的事啊……”
還沒說完,江楓朝那兩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不由分說走過來就架着那記者的身子摔倒在一邊,一人給了他幾個拳頭,全部打在他的頭部、肚子等看不到傷口的地方,痛的他癱倒在地,哇哇大叫,眼鏡兒也飛了!
“你幹嘛,這樣是犯法的,讓他們住手!”我很不理解他這種以暴制暴的行爲,別到時候一樁事情沒解決,另一樁事情又冒出來了,況且這人是做記者的,比誰都會利用輿論,到時候在媒體上一爆料,不是越抹越黑嗎?
“你別管,去車上坐着。”江楓說完,走到記者面前蹲下來,看了看腕錶的時間後,雲淡風輕的問他,“薛大記者,現在是晚上20點15分,明天早上8點之前,能不能保證把所有負面消息撤得乾乾淨淨,在你們頭版頭條刊登好道歉文章?”
“……額,”那記者屈辱而痛苦,指着江楓,“你……你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方式來,我……”
江楓見他磨磨唧唧的,讓兩名打手繼續……
“不要!”記者眼看又要捱打,只得認慫,“好,我答應你,我都答應,哎喲,別打我了!”
江楓冷笑着,從地上撿起他的眼鏡遞給了他,同時拿出手機準備給他錄視頻,“誰指使你的?你收了多少錢?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那記者只得對着手機的攝像頭,把事實全部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