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師歉疚又自責。
“這、這......昨天有學生找來要東西，時間有點緊，我就沒親自上去，只是讓另外一個女生幫我去檢查了......“
“哦——這麼說，是那個女生也沒發現嗎？”
寧璃的視線落在孫慧慧身上，
“老師例行檢查的時間一直是固定的，說起來也不算很晚，你當時被關在那，難道沒有喊人嗎？但凡有點動靜，應該都會被人發現的吧？“
孫慧慧神色一僵。
她當然喊了！
可是、可是——
當初她就是爲了防止寧璃把人喊去，才找了那兩個女生配合。
誰知道到頭來，被關在裡面的人成了她！
這話一出，孫泉和蘇老師也意識到了不對。
孫慧慧一個女生，被關在那地方，第一反應肯定是求救。
就算書包和手機之類的沒在身邊，她只要拍門喊人，那個上去檢查的女生肯定能有所察覺。
“我、我當時喊了好久都沒人，後來覺得可能沒人來了，就沒再喊了......”
孫慧慧的聲音小了些，轉而又咬了咬牙，
“但是、但是把我推進去的人，就是你！我親眼看到的，怎麼會有錯！“
寧璃挑眉：
“哦？你親眼看到是我？”
“是！”
孫慧慧有了一瞬間的心虛，但被關了一晚上的委屈和憤怒，很快就將這份心虛沖散。
除了寧璃，還會是誰？
她心裡已經認定，這一切就是寧璃做的，所以哪怕她當時並沒有看到，也要咬死這麼說！
寧璃卻似乎對她這樣激烈的指控毫不在意。
“片面之詞，應該不能被完全聽信吧？你說是我，可有證據？”
孫慧慧當然沒證據。
監控被擋了，那兩個女生也是她特意安排的，爲的就是不給寧璃任何一點機會。
誰知道......
“你沒有證據，我有。“
寧璃看向幾位老師，神色坦蕩。
“昨天傍晚，段栩和裴頌他們在籃球場打球，在場圍觀的人也不少。他們都能爲我作證，我沒有那個作案時間。再說，我和孫慧慧平常也沒什麼往來，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最後這一句，其實也是老師們想不通的地方。
寧璃轉來之後，是曾惹過幾次事兒，但調查清楚後，他們就發現那些事情其實並不能怪寧璃。
每一次都是有人先犯了錯，寧璃反擊，這才鬧開。
充其量，只能說寧璃是個不肯吃虧的倔強性子，卻實在算不上有什麼故意害人的心思。
再說，她在那樣複雜的家庭背景下成長起來，會是這樣的性格也無可厚非。
父親入獄，母親離開，一個小姑娘和年邁的奶奶相依爲命，若不知道反擊，難道還真要任人欺負嗎？
寧璃現在除了正常的高三課程，還要準備物競賽，怎麼會莫名其妙去關孫慧慧？
“不然，就把蘇老師剛纔提到的那兩個女生也請過來，或許就能查清了？“
寧璃淡聲道。
孫慧慧臉色一下白了。
要真是把她們叫過來，肯定會露餡的！
她被關在儲物間一晚上，又冷又害怕，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全都轉化爲了對寧璃的怨恨。
所以出來之後，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讓寧璃爲此付出代價！
可到現在，她才忽然意識到，這太難了。
因爲本來就是她先對寧璃動手的！
一旦查出這些全是她的計劃......她的後果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不、不用了吧......”她強作鎮定的開口，“估計就是當時她上去的時候我沒注意，就這麼錯過了......”
蘇老師搖搖頭：
“這事兒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當時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他才發覺昨天的事情是太湊巧了。
八成是幾個人預謀好的。
把那兩個女生喊過來，或許就能問出到底是誰把孫慧慧關進去的。
孫泉點頭表示同意。
“那你去喊她們過來吧，要是湊巧的也就算了，要是......”
這事兒可大可小。
往小了說，就是同學之間的惡作劇。
往大了說，就是蓄意傷害同學。
誰知道被關在那一晚上，都會發生什麼事兒？
這次幸好是沒出大事兒，不然學校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蘇老師起身往外走。
孫慧慧也緊張的站了起來。
“老師，我看還是——”
叮噹。
有什麼東西從她校服兜裡掉了出來。
幾人下意識看去。
是一把鑰匙。
孫慧慧心臟狠狠一跳——這是儲物間的鑰匙！
本來這鑰匙是有兩把的，都放在蘇老師那。
昨天她趁着沒人，去辦公室把其中一把拿走了。
因爲那是一整串鑰匙，所以少一個，只要不仔細看，也發現不了。
她之前預計着，整過寧璃之後，再找個機會偷摸把鑰匙放回去。
結果後面事情生變，她也就忘了這件事兒。
她連忙彎腰去撿，卻有一個人比她更快。
寧璃將鑰匙撿起來，看了一眼。
上面用記號筆標記着一串號碼。
她遞給了一旁的蘇老師。
“蘇老師，您看一下，這好像就是儲物間的鑰匙？”
蘇老師順手接過，臉色迅速變了。
再次擡眸看向孫慧慧的時候，他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孫慧慧，這鑰匙怎麼回事兒？”
......
寧璃回了一班，而孫慧慧被繼續留在了教導處。
看到是她一個人回來，班裡人很是好奇，卻又不好去問。
只能暗戳戳的時不時的朝寧璃那邊看。
寧璃權當看不到。
何曉晨小聲問道：“寧璃，孫慧慧昨天真的被人關了一晚上啊？“
寧璃點點頭。
“她以爲是你？這也太扯了吧，明明昨天你一直和我們在一塊兒啊！”
何曉晨覺得莫名其妙。
忽然，她餘光一瞥，看到了裴頌。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疏淡。
何曉晨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推到寧璃那邊。
寧璃看了眼。
——寧璃，你說孫慧慧這樣，該不會是因爲裴頌吧？
除了這個，她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解釋了。
可明明寧璃跟裴頌之間也沒什麼啊！
再說，就算真的有什麼，又關她孫慧慧什麼事兒？
她也不是裴頌的什麼人。
寧璃搖搖頭。
她當然知道孫慧慧是爲了什麼這麼做，不過她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