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的其他人都陸續開始答題了。
四周安靜至極，葉瓷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緊張跳動的聲音。
她的手心一片汗溼。
片刻，她深吸口氣，想讓心態平穩下來。
這場考試是躲不過去的，只能儘量寫了。
隨後她拿起筆，看向第一題。
這是一道熱能轉換的計算題。
她盯着題目看了一會兒，在草稿上演算起來。
這類的題型周翡其實講過，但做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而且這道題中的數值給的十分刁鑽，計算量非常大。
算了好一會兒，葉瓷得出一個負數的答案。
這顯然不對。
她眉頭緊皺，又往上去檢查步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來回看了兩遍，經過反覆推演，她才終於把這道題寫出來。
她鬆了半口氣，下意識擡頭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掛鐘，這才驚覺居然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可這纔是第一道小題！
葉瓷嘴脣有些發白。
這張卷子，前面十五道小題，全是填空。
後面還有十道大題。
關鍵是，這些填空小題的數值佔比也非常高。
如果隨便填寫糊弄，幾乎相當於直接放棄了這張卷子。
按照她目前這個做題速度，兩個小時，她可能連第一道大題都做不到！
教室裡的暖氣很足，但此時她坐在這，卻覺得渾身發冷。
她往旁邊看了看，大家都在低頭寫題，右邊那個好像已經做完了好幾道。
似乎只有她還停在第一題。
李光遠往這邊看了一眼。
葉瓷連忙低頭，硬着頭皮開始看第二道題。
......
考試的時間似乎總是過得格外漫長。
忽然，安靜的教室內響起翻卷子的聲音。
這一聲雖然細微，但在這個時候，卻顯得格外突出。
一些人忍不住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寧璃已經翻到第二面開始寫。
不少人心裡暗暗吃驚。
她這.....前面的已經做完了？！
葉瓷也察覺到了這動靜。
莫名的，不需要回頭，她都能猜到那應該是寧璃。
她看向自己的卷子。
第一面上，十五道填空，以及三道大題。
她才做到第六道填空。
而寧璃已經寫到了第二面。
葉瓷只感覺胸膛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一般，燒的她整個人都焦灼無措起來。
不對，這道題她會寫的，之前是怎麼做的來着？
越是緊張，她越是做不出來，越是做的困難，越是難受。
如此惡性循環。
......
漸漸地，教室裡的其他人也陸續寫到了第二面。
葉瓷旁邊的兩個男生都翻了卷子。
只有她遲遲未動——她甚至連第一道大題都還沒有做到。
眼看大家都寫的飛快，葉瓷乾脆先放棄了剩下的幾道填空，轉而看向大題。
掃了一遍題幹，沒什麼頭緒，她就先寫把斜上拋運動的幾個公式默寫了出來。
“李老師。”
坐在她右邊的男生忽然舉手，
“我的演草紙用完了，能不能申請再要一張？”
“可以。”
李光遠拿着一疊新的演草紙走了過來，給了那個男生一張。
“謝謝李老師。“
那男生接過，又繼續奮筆疾書。
李光遠半轉過身，目光無意掃過葉瓷的卷子。
葉瓷心中一緊：她第一面還有着大片的空白！
想也不想的，她立刻翻過了卷子，也裝作開始寫第二面的樣子。
李光遠沒注意到她的異常，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看向班裡衆人。
“還有誰需要演草紙的？”
這麼一問，立刻又有幾個學生舉手。
葉瓷猶豫了下，也跟着要了一張。
——她的那張的確是寫滿了，堆滿了她之前大量的錯誤計算。
李光遠依次把演草紙下發，又繞着教室走了一圈，最後回到講臺，坐了下來。
他看了眼手機，提醒道：
“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這話一出，教室裡寫字的聲音明顯加快了許多。
此時，葉瓷勉強寫出了兩道大題。
但剩下的，她都看過了，全是一頭霧水。
再這樣下去，就算是再給她幾個小時，只怕也是寫不出來的——
忽然，教室後面有人站了起來，朝着講臺走去。
所有人都下意識回頭。
正是寧璃。
她手裡拿着自己的卷子。
看到她這個架勢，所有人都驚住了。
——她這是要提前交卷！？
這個題量，這個難度的卷子，她居然已經寫完了！？
李光遠也很是意外，坐直了身子。
寧璃來到講臺前：
“李老師，我交卷。”
教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居然......來真的！？
李光遠懷疑的問道：
“你確定現在就交？時間還很充足，可以回去再檢查檢查的。”
寧璃搖搖頭。
“我檢查過了。”
兩遍。
李光遠接過了她的卷子，掃了一眼。
的確已經寫完了。
而且，好像......正確率還挺高？
起碼他看到的這三道題，答案都是對的。
李光遠心裡有了數，再次看向寧璃的時候，神色愈發慈和。
“行，卷子放這吧。對了，演草紙也要交過來的。”
“好的。”
寧璃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演草紙，回來遞給李光遠。
李光遠正在看她的卷子，接過隨意看了一眼，旋即怔住。
這個學生的草稿紙上怎麼幹乾淨淨的？
就算是這些題都會些，有些計算也是需要演算的，她這怎麼——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擡頭看了寧璃一眼。
寧璃神色平靜。
“李老師，還有什麼問題嗎？”
李光遠愣怔一瞬，回過神來。
“哦，沒有了，你可以先離開了。”
寧璃收拾了揹包。
正要離開的時候，李光遠忽然喊了她一聲。
“對了，你是雲州二中的......寧璃，是吧？”
這張臉的辨識度太高，想讓人忘記都難。
寧璃點點頭。
李光遠這才揮揮手。
“行了，你去吧。”
寧璃這才走出教室。
李光遠目送她離開，這才又看起了她的卷子。
這是三位老師一起出的題，他當然是很清楚答案的。
快速掃了一遍後，李光遠小心翼翼的把卷子折起來，收入了檔案袋。
忙完這些，他才又看向教室裡的其他學生。
“還有五十分鐘呢，不用着急，慢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