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樹與玫瑰,就是這裡了。”
僞裝成一名朝聖者的阿泰爾來到了阿克港內城,終於找到了瑪利亞所說的地方。不過令人苦惱的是,那間原本應當客流如織的酒館,此刻大門卻緊緊的關閉着。
“也是,這裡才被薩拉丁的大軍攻陷不久;這些十字教徒的平民爲了躲避戰爭出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年輕的刺客大師落寞的搖了搖頭。但是,當他轉身的時候,卻看見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熟悉聲影。那是一個女人,她外面罩了一件灰色的斗篷,灰黑色的兜帽將大半張臉都遮蔽在暗影之中。她斜倚在屋檐之下,雙手抱胸,正在嘴角含笑的注視着阿泰爾,正是在大馬士革救了他的女聖殿騎士,大團長傑拉德的機要秘書,瑪利亞.索普。
阿泰爾失落而空洞的內心在見到女孩兒的那一刻就瞬間被填滿。此刻他眼裡只有對面的女孩兒;時間彷彿就此定格,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他朝着瑪利亞緩緩伸出了手,卻好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瑪利亞顯然也注意到了阿泰爾的到來。她慢慢的站了起來,輕輕地把自己的兜帽撥到了腦後,朝着這個信仰新月異教的刺客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看到阿泰爾欲言又止的朝自己伸出的手,女聖殿騎士矜持的笑了笑,卻也並沒有說話。她重新蓋上自己的兜帽,伸出右手食指朝年輕的刺客虛勾了一下,然後猛然間,居然掉頭就跑!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阿克港如今彷彿一座死城一般寂靜,就連白天在街上巡邏的衛兵們也早早的回到了塔樓之內休息。在靜謐和狹窄的街道中,瑪利亞跑的非常快,而且她的鞋子很明顯也是特製的,竟然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
阿泰爾把伸出去一半的手縮了回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既然他已經找到了瑪利亞的蹤跡,卻萬萬不肯就此放手;他如今內心衝動着久違的熱血,望着悄無聲息卻迅捷無比的瑪利亞,年輕的刺客大師彷彿回到了曾經在鷲堡接受訓練的時候。
“很好,快跑吧小姑娘,快跑;等會兒我就會抓到你了。”
兩人就這樣如同暗影中的精靈一般在阿克港深沉的夜幕之中穿梭在空無一人的大街小巷。雖然認爲自己很快就能追上瑪利亞,但是阿泰爾卻鬱悶的發現,他好幾次幾乎就抓到女人的衣角了,女聖殿騎士卻總能完美的避開。甚至有一次瑪利亞被堵在了一個小巷的死衚衕裡面,原本阿泰爾以爲自己穩操勝券,便放滿了速度,準備如同貓捉老鼠一般“戲弄”一下對方,哪卻知道瑪利亞如同一隻最敏捷的猿猴一般,嗖的一下便爬到了圍牆之上,在跳下去之前還不忘摘下兜帽朝他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彷彿在說:
“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鷲堡的刺客大師覺得有必要體現一些自己的真實水平了。他猛地翻上圍牆,卻並沒有繼續追逐仍舊在奔跑的瑪利亞;他注視着女聖殿騎士狂奔的方向,然後如同一隻最輕巧的鵠燕一般落到街邊的屋頂上,準備抄近路。
阿泰爾在屋頂之上的狂奔幾乎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如同在小巷的暗影之中奔跑的瑪利亞.索普一般,竟然沒有人發現有兩個奇怪的傢伙居然在被薩拉森人“軍管”的阿克港賽跑。
“抓到你了,瑪利亞,現在看你往哪兒跑!”
最終,女聖殿騎士被刺客堵在了靠海的城牆內側,他們竟然跑過了小半個阿克港城區!如今即便以阿泰爾充沛的體力也有點氣喘吁吁,他一邊大口的呼吸着,一邊笑着注視着牆底似乎已經放棄繼續逃跑的瑪利亞.索普。
可是瑪利亞依然不發一語。她猛地抓住了那些凸起的石磚和木材,竟然開始爬牆!而她後面,便是和城牆連爲一體的一座塔樓,而且是整個阿克港最高的塔樓。
瑪利亞的身手也罕見的十分敏捷;當阿泰爾終於爬上了塔樓的頂端,卻看見他一見鍾情女人此刻卻靜謐的朝着大海的方向坐在那裡,她的兜帽也被翻到了背後,略顯凌亂的栗色長髮被草草的挽成了一個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名最安靜的淑女。
也許是聽到了身後的響動,瑪利亞並沒有轉過身來。她怔怔的望着深沉的夜幕之中波瀾壯闊的地中海,隨意的把手擱在了膝蓋上,然後有些感慨的說道:“如此涼爽的海風,如果此刻有以一杯波爾多新釀的葡萄酒,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沒有西方的葡萄酒,但是有東方的哈希什樹汁——這是我們哈薩辛至高無上的寶物。美麗的女士,願意來一口嗎?”
瑪利亞轉過身來,看着面色真誠的年輕刺客,卻突然笑道:“阿泰爾,你這是準備在阿克港最高的塔樓頂端點火,然後把那些馬穆魯克都吸引到這兒來嗎?”
坐在地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瑪利亞斜倚在石柱上,雙手抱胸,聲音有些挑逗:“那麼,刺客先生,你從大馬士革一路追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阿泰爾翻下了自己的兜帽,一張年輕的臉龐呈現在了瑪利亞的眼前。他有着一頭亞麻色的短髮,下巴乾乾淨淨沒有蓄鬍子,嘴脣略微有些厚;他褐色的眼睛如今正直愣愣的盯着女聖殿騎士。
彷彿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瑪利亞也緩緩的站了起來。她如今的臉龐稍微有些紅,內心砰砰直跳。她慢慢走到阿泰爾身邊,而後者則深情的望着她:
“當然是爲了你,唔......”
猝不及防之下,年輕的阿泰爾被瑪利亞擁入了懷中。她豐滿的嘴脣熱烈的印上了阿泰爾的雙脣,雙眼迷離,不斷的在摸索着。刺客大師雖然手下殺人無算,但是他畢竟只是個十九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的被自己暗戀的姑娘一挑逗,卻努力而拙劣的迴應着她的索求。
瑪利亞把阿泰爾推到了地上,騎在他身上,熱烈而滾燙的氣息正在燒灼着阿泰爾的靈魂。她撫摸着他的臉頰,藍色的眼珠猶如深邃的深淵一般。她熟練的在他身上摩擦了幾下,然後便擡着阿泰爾的下巴,俯視着他的雙眼,緩緩說道:
“別說話,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