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尼亞的皇帝啊,多虧了陛下精巧的器械,我才能如此順利的攻下阿勒頗!”
薩拉丁的中軍營地之中,埃及的蘇丹站在高高的哨塔之上,遠遠望去,己方的攻城塔,在硬捱了城內的幾發石彈之後,依然沒有如同之前一般散架和倒塌,反而外面蒙上的牛皮把這些只有三十到五十磅之間的小型石彈統統彈開,而薩拉丁的數十架投石機,則朝着城內射出石彈的方向,幾十個爆裂的猛火油罐頓時激射而出,將那裡的方圓十數個肘尺之內,統統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埃米爾閣下,馬上,馬上攻城塔就能夠靠攏阿勒頗第一道蛇門的門樓了!”
聽到塔下的波斯工程師激動激動的吶喊聲,一直坐在攻城塔內閉目養神的阿扎木,頓時抽出了自己的佩劍。他環視了周圍一週,看到自己麾下的精強士兵們皆盔甲齊備,蓄勢待發,那眼中流露出的激動的神情,恨不得巨塔的擋板馬上就放下,而他們,將吶喊着蘇丹之名,第一個攻進這座阻攔了他們整整三年的城堡!
“小的們!”隨着攻城巨塔一陣巨大的顫動,阿扎木知道,是己方的攻城塔,成功靠上了蛇門的門樓!他猛地站了起來,然後舉起手中雪亮的兵刃,用盡全身力氣,朝着擋板的方向,大聲吼道:“不勝利,毋寧死!”
“不勝利,毋寧死!——”
隨着一聲震天的巨響,攻城塔頂的擋板轟的一聲便砸在了蛇門的城垛之上!而薩拉丁先登的勇士們,他們統統身披重甲,有的手裡拿着圓盾和短劍,有的人手裡拿着長戟甚至巨斧,在守軍驚恐的眼神之中,吶喊着狂暴的戰吼,如同不可阻擋的洪流一般,從攻城塔內直接衝了出來!
“埃......埃及人!埃及人打上來了!”
面對阿尤布士氣恢弘的精銳武士,駐守塔樓的阿勒頗守軍一瞬間都有些喪膽。長達三年的包圍,不僅消耗了他們的給養,還打磨掉了他們其中一些人戰鬥的意志。是啊,整個敘利亞,只有這裡還飄揚着贊吉王朝的旗幟,而其他地方,早就盡皆臣服於阿尤布蘇丹的淫威!
他們困守在這裡,補給一天一天的消耗,箭矢也越來越少;外無援兵,內無糧草,只靠着阿勒頗堅固而完備的防禦工事強撐;而如今,埃及人終於突破了他們的防禦工事,至仁至慈的真主啊,難道贊吉王朝的百年基業,就將在今天黯然謝幕麼?
“我勇敢的戰士們!”
突然,蛇門的守將,贊吉忠誠的百夫長,看到面對阿尤布狂暴進攻而軍心動搖的守軍,堅決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即使身邊只有幾名親衛,他也身先士卒,義無反顧的衝上去迎上了埃及人雪亮的刀鋒!
“身後便是阿勒頗,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百夫長的聲音雖然洪亮,但是卻透露出一股遲暮的悲涼。他的英勇行爲也鼓舞了一些守軍,大家團結在了百夫長的周圍,拼盡全力,即使螳臂當車,也要遲滯甚至阻止阿尤布大軍的進攻。
“吾等深受蘇丹恩情,現在是時候償還了!”
遠處,一直站在瞭望塔之上關注着戰場形勢的薩拉丁,見到己方的攻城塔成功的靠上了蛇門的城牆,頓時便激動起來。他同時拔出了自己的佩劍,站在高塔之上,向早已整裝待發的士兵們大聲喊道:“我勇敢的戰士們,前進!”
隨着埃及蘇丹的命令,早就準備完畢的第二批次的士兵便馬上開始動身。這一次薩拉丁投入了超過兩百名薩拉森人,其中有五十名步行的馬穆魯克和一百名輕裝的弓箭手,他們將爬上攻城塔,支援先登苦戰的阿扎木和他的士兵,而剩下的則是波斯技師和他們麾下的奴隸。此刻,在波斯人的呼喝和鞭子之下,有三十多名奴隸,推動着一座巨大的破城錘,他們將在先登的戰士們成功之後,穿過宏偉的蛇門和它後面狹長的石橋,向阿勒頗最後的防線——內城城門發起進攻!
“小的們!肅清這座門樓,打開閘門,迎接我們的援軍!”
此刻的蛇門門樓之上,贊吉王朝的疲弱守軍終究還是不敵士氣如虹的阿尤布精銳武士。整座門樓如今已被鮮血染紅,甚至來自後方的增援還沒到,所有抵抗者就已經都被殘酷殺戮,然後屍體被隨意的扔下了城牆。如今,阿扎木開始命令麾下的精強武士,開始肅清整座門樓之內的殘餘敵軍!
“將軍,我軍的殘兵跑過來了!”
如今內城門的門樓之內,阿勒頗的最高指揮官贊吉正站在射擊孔旁邊凝視着前方的蛇門。很不幸,他親自目睹了阿勒頗第二道防線的陷落,甚至看到了那個曾經是他的親衛,然後被自己親自委以重任的百夫長,也是蛇門的守將,死不瞑目的屍體被隨意的丟棄,就這樣被扔下了蛇門的城牆。
“那些該死的懦夫,讓弓箭手處決他們。”
傳令兵聽到這句冷冰冰的話,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卻看到將軍如同鷹鷲一般的眼睛,露出滲人的兇光。他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唯唯諾諾的退下,向內城門樓上已經嚴陣以待的守軍們傳令。
“求你們了!開開門,放我們進去!”
七八名前門的殘兵敗將聚集在內門之下,聲嘶力竭的朝着城頭上大喊。但是內門不僅紋絲不動,反而從城頭探出了數十張拉滿的弓,拉弓的射手們也都面無表情,看着他們如同看着死人一般。
“不!”
見此情景,城下的殘兵肝膽俱裂,他們有些尖叫着往回逃,準備向埃及人投降;但是城頭上的弓箭第一個瞄準的就是他們。隨着幾聲箭矢尖銳的破空之聲,那兩個想逃跑的逃兵,背部中箭,面部朝下,用一個恥辱的姿勢,在石橋上死於自己人之手!
“我爲蘇丹立過功,我爲陛下流過血,我要見將軍,我要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