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頂衆人看到趙煜飛身縱入山澗之中,不禁略有些緊張的看向馬嚴道:
“嚴哥,薛小兄弟他。。。”這次來的部分馬家軍並沒有參與三天前的馬家鎮之戰,更沒有看到趙煜的身手如何,本次出行看馬統領對趙煜的態度,只想是出於這位公子的身份高貴,完全沒往修爲高強這方面想。
因此看到趙煜縱身躍下,皆是大吃一驚。
馬嚴擺了擺手道:“不必擔心,先前在馬家鎮那一戰,薛老弟隻身引六騎衝陣裝備精良的黑騎軍隊,硬生生撕裂開了個口子,並在一對一的戰鬥中,重創了至少凝血九重的黑騎統領,這才驚得黑騎敗退。只觀當日之勢,薛老弟便有千夫不擋之勇,怕是修爲已不弱於馬統領,臻至凝血巔峰之境了。”
衆人皆是一驚,雖然趙煜帶着面具,但那還略有些稚嫩和聲音和皮膚,已然可以看出年齡貌似不大,最多也就在十七八左右。若說凝血巔峰武者並非很招人眼球,那若是在前面冠以十七八歲,那就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足以比肩帝國國師最出色的弟子吳億了。
似乎是看出了衆人的驚訝,馬嚴突然有了種消息賣弄的成就感,隨機轉頭神秘兮兮的說道:“而且我也聽當日跟隨薛老弟衝陣的六個人說,薛老弟就是來自帝都,身份也挺顯赫,但至於是誰,他們確是不肯多說了。”
衆人聽罷,都頗以爲意的點了點頭,這種少年才俊,身份上又怎麼會低了呢?看着衆人聽着自己的闡述,盡皆信服的模樣,馬嚴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
“薛老弟下去了,我們也抓點緊,去與馬統領他們匯合,別晚了後,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在突破到凝血巔峰後,藉助神道煉體功法對肉體的加持,在崖壁的每次落腳和飛縱之間,趙煜明顯能感覺到渾身每個肌肉的活力,那種靈活與充滿爆炸力的感覺,讓他很不得現在就到達山澗之下,與黑騎統領大戰一場,淋漓盡致的酣戰一下。
在崖壁的七八次翻身飛縱之間,趙煜終於來到了崖底,看着崖底的一片慘烈狀況,如同人間地獄般的屍首縱橫,趙煜並沒有一點憐憫之心。他深知戰場之上,若自己不將他們毀滅,到時候躺在這裡的就可能是自己或者是自己的父親。
這種戰場上的殘酷他在七年前就嘗試過了,那一次自己險些喪命途中,但就算是活下來,也是修武根基被毀,承受了七年的誘餌之辱,雖然現在依然是誘餌,但在有了修爲後,成爲一個可以反擊的誘餌,這一次的林溪郡之變,就是他踏上反擊的第一步。
在慣性的作用下,趙煜的落地聲音不可謂不大,因而趙煜在山澗中的突然出現,也吸引了倖存黑騎的目光尋視,但除了極少數近鄰趙煜所在黑騎可以看到是個人外,其餘也只能猜測,是個重物落下,但至於是什麼,他們也沒有前去一探的勇氣。
主要是被殺怕了,出來一次來一次攻擊,誰知道這幫天殺的到底還有沒有後手,如果再攢一個大殺招,自己拼命躲過前兩次,第三次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趙煜正在奇怪爲什麼沒有人出來狙殺自己之時,卻聽到一個撕心裂肺的喊聲響起。
“啊!小賊是你!你們好生下作!竟然以此奸計害我!給我拿命來!”
而後趙煜便看一個滿臉血污的傢伙向自己殺將過來,定睛一看,原來是黑騎統領,看着他這一身的狼狽之態,趙煜也有些驚訝,但隨之更驚訝的是,難道這傢伙認出我了,不然何故以一種長久不見的死敵之態看自己?難道本公子就如此玉樹臨風,哪怕是面具遮擋,也無法遮住自己這先天的氣質?
這裡倒是趙煜想多了,黑騎統領是在“巨石盛宴”之前,看到崖頂蒙面的趙煜,便知曉第一波攻擊的始作俑者便是一個戴面具的神秘人,如果不是第一波的攻擊,他們的陣型也不會被打亂,導致後面如此的被動。
來不及多想,趙煜挺身向前,迎着撲過來的黑騎統領就是一拳。
“轟”一聲,憑着強勁的肉體力量,在黑騎統領本身佔據着進攻慣性優勢之下,趙煜僅是後退了兩步之數,而黑騎統領直接後拋而出。
在黑騎統領剛剛落地剎那,仿若感覺不出拳頭之上因剛纔對拳而震出的血痕,目光看向趙煜一凝,而後道:
“是你!小賊”原是黑騎統領通過此次對招,已經認出戴面具的此人,便是前幾天在馬家鎮重傷自己的人,深知自己不是對方對手的黑騎統領,轉頭看向身後僅存的兩位隊長道:
“你們跟隨我上前,此次務必將此子斬殺於此!”
說完長槍一甩,再次欺身向前,身後兩大隊長也紛紛挺槍上前。
趙煜還在奇怪,剛纔不就已經認出玉樹臨風的自己了麼?何故又說了句“是你,小賊”
但此時也容不得趙煜多想,看到三人圍攻而來,腳尖將散落在腳下的長槍挑於半空,彈身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杆,而後將之當做木棍,反身一記橫甩,將眼前進攻的三人逼退,挫其初次進攻之銳氣,進而掌控到進攻主動權,一槍向黑騎統領刺了過去。
眼見黑騎統領受到攻擊,兩側的黑騎隊長,立馬反身向前救援。看到兩人上前,趙煜的槍尖一甩,卻是避開黑騎統領,率先刺向了其中一名黑騎隊長,而這名黑騎隊長正是先前臂膀中箭之人。
看到趙煜的主攻目標換成自己,這名黑騎驚叫出聲,前攻長槍轉攻爲守的同時,身子扭轉間拼命避開趙煜的攻擊方向。雖然還沒與此戴面具的神秘人過過招,但只看剛纔趙煜與黑騎統領的一次對拳,就可知曉眼前這傢伙的蠻力有多強,既然黑騎統領都擋不住,自己如果硬抗,那是絕對毫無生還之理。
但趙煜卻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讓他躲過,在不能修煉的這七年間,他卻習遍了軍中的各類兵器武技,作爲軍中最常用的槍技,他自然是更爲熟知。
只見這個普通的精鋼長槍,在趙煜的的手中,仿若成爲了一條擇人即食的惡龍,在對方自認“快速”的躲避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在了他的肩膀中。
“啊”隨着一聲慘叫,還未等這名黑騎隊長抽身退出,只見趙煜握住槍柄的手掌一震,整個長槍如同活過來一般,隨之晃動搖曳,而正刺於黑騎隊長肩膀中的槍頭頓時一動,一陣血花在他的肩膀中爆炸開來,而後一條臂膀飛到空中,遠遠的落在了地上。
這名黑騎隊長單手捂着斷掉的臂膀快速後退,眼神中充滿恐懼和陰狠,死死的盯着面前這個恐怖的佩戴面具的神秘人,雖然惡毒,卻不敢再上前。
而看到在自己三人圍攻之下,還讓趙煜廢了一人,黑騎統領更爲羞惱,與唯一完好黑騎隊長殺向前來,此間招數變得招招搏命,甚至連防禦都懶得做了。
面對如此瘋狂的黑騎隊長,趙煜壓力驟增,雖然廢了一名凝血八重的黑騎隊長,但一側還有個凝血八重的黑騎隊長在不停掠陣,只要逮住機會,就會給到趙煜致命一擊。
似乎是感受到對面面具神秘人的捉襟見肘,黑衣統領顯得更爲瘋狂,一邊進攻一邊怒喝道:“周圍所有給我列陣,決不能讓這小子活着離開,就算是耗,也要把他給我耗死在這。”
周邊零零散散的黑騎士兵開始整裝圍了上來,如果包圍圈一成,就算是通脈期的高手,恐怕都得折在這裡,當然,那也只是最低級的通脈期武者,對於稍微有些成就的通脈期武者,眼前這些人還是不夠看的。
就在這時,只聽山澗兩頭傳來震天的喊殺之聲,雖然總共不到兩千人,但在逼仄的山澗迴響之下,顯得聲勢格外壯大,竟震得山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下落。將剛剛整裝起來的黑騎士兵再次懾沒了鬥志,一個個拿着長槍彷徨無措的來回踱步,活像一個個受驚的麻雀。
黑騎統領看到自己部下顫顫慄慄的這一幕,知道他們早已被先前幾次攻擊嚇破了膽子,深覺大勢已去,隨機眼神更加狠辣的看向趙煜,暗恨的想到:若不是這小子,那天在馬家鎮依靠自己和三名凝血八重的黑騎隊長,就可以擒住馬明傑,完美的完成這次任務。
而就是眼前此人,不僅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還在此次之中率先造成自己部足的重大損失,是以有不共戴天之仇,自己就算死也要拉着他墊背。
蒙着面具的趙煜一直緊緊盯着面前的黑騎統領,他知道往往人在明知必死之時,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進攻,這個時候的敵人是最危險的,就如平常的狗可能並不可怕,但若是瘋狗那絕對是人人都想躲避的東西,不管是狗還是人,瘋狂起來都是最恐怖的。
“嗖!”
在一次長槍交錯之間,黑騎統領居然不再躲避趙煜的長槍,只是微微避開心臟部位,但他的長槍卻直直刺向了趙煜的咽喉之處。
趙煜剛想收槍後撤,卻突感背後皮膚有被刺破的疼痛,不用回頭趙煜便知是黑騎僅存的隊長挺槍截斷了自己的退路,逼趙煜只能迎上黑騎統領的攻擊,但若是趙煜硬受這一擊,那被貫穿咽喉就絕無倖存之理。
遠處趕來的馬明傑看到此幕,立刻驚慌的大喊道:“住手!”
但黑騎統領又怎會理會,長槍在前刺之時,嘴角就掛滿了得逞的微笑,可下一瞬他卻看到了趙煜眼神中的嘲諷之意,還未理解這個笑的含意,卻看到趙煜左手迅速朝自己拋了一下,而後自己突感自己腳上一陣吸力傳來,雖然在自己強勁的靈力下吸力迅速消失,但只這一下就讓自己的身形一個踉蹌,槍尖擦着趙煜的耳鬢之處劃過,擦落幾縷髮絲。
但趙煜的槍尖卻在黑騎統領身形晃動間,穩穩的插入了他的心臟之中,巨大的摜衝力直接讓黑騎統領身體沒入到槍桿中部位置,近距離看着黑騎統領,見他瞪到極致且不可置信的眼神,嘴角的血沫一點點噴出,卻擋不住他的嘴角開合,好像是在說這些什麼。
別人看不出,但在眼前的趙煜可以判斷出,他說的是“域。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