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源帝都位於天星大陸北方,較之北疆要更靠南一些,但在氣候上終歸是屬於北方季節,在十一月份便已經入了冬,到了十二月份便開始飄起了雪花。
此時帝都城央通往皇宮的道路之上,正有一名身着盔甲的士兵在策馬奔馳,騎士的後背之上有一杆旗幟豎立,上有“聖”字書寫。
這是龍源帝國帝皇專屬的加急特報,每個加急特報人員都有專屬編號和名稱,是由龍源帝皇親自挑選而出,只忠於帝皇的人員,他們也是唯一一支可以自由出入。
平常之時,這些人員分佈於帝國的各個要塞之處,只等有大事發生,纔會迅速將消息傳遞回來。所以,這名騎士的出現,也意味着邊疆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宮殿的龍椅之上,龍源帝皇正拿着手中的紙張仔細觀看,臺下的衆大臣們都靜靜的在下面等待着,待看完紙張之後,龍源帝皇將紙張遞給一側的吳佩說道:
“吳相,你把這上面的消息告訴大家。”
吳佩急忙上前,雙手恭敬的接過龍源帝皇遞過的紙張,攤開後看了起來,但不一會就眉頭大皺,神情上現出些許憤怒了恐慌之情。
在看到吳相的表情之後,下面的大臣們忍不住議論起來,就在此時,吳佩將紙張合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眯着眼好似睡着的權相,再次看向下面的大臣說道:
“這消息是從北疆傳來的。”
此話一出,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今年十月份,派往北疆的使者團傳來消息,北疆並不同意龍源帝國提出的五十萬斤換他們退軍的條件,甚至在談判桌上公然斬殺龍源帝國使者團的成員,引發雙方大戰。
在國師顏元的保護下,纔將使者團的成員救了出來,隨之便是雙方大軍之間的攻伐戰。
雖然龍源帝國在北疆邊境集結了二十餘萬大軍,但在第一次與北疆二十萬大軍的接觸期間,便戰敗而回,現在正在“拒北關”中堅守不出。
雖然依靠豐富的糧草和未傷及元氣的兵力守住了北疆邊境,但周圍的城鎮卻被北疆來軍掃蕩一空,許多龍源帝國的國民都被抓到了北疆境內,生死不知。
但北疆也深知“拒北關”的難攻,在嘗試了幾輪進攻,失敗之後,便陳兵於城外,玩起了持久戰。而龍源帝國最不怕的便是持久戰,要知道他們後方可是有着源源不斷的補給供應,北疆卻沒有,他們物資匱乏,料定也堅持不了多久。
於是,自十月下旬開始,雙方便都未曾發動攻擊,這次傳來北疆的消息,難道是北疆發現攻不破“拒北關”,便引兵撤退了?
似乎是看出了在座大臣的想法,吳佩搖了搖頭而後說道:
“北疆並未撤軍,拒北關失守了!”
“什麼?拒北關失守了?那裡可是有着二十多萬的帝國精英啊!”
“不可能!不可能!拒北關自建立以來,從未失守過,而今怎麼會失守?”
“二十萬北疆莽軍啊!若是拒北關失守,誰還可抵擋?”
“欒青山呢?他所率領的二十餘萬大軍去哪了?那可是整整二十一萬人啊!”
龍源帝皇看着下面羣臣的熱議,卻出奇的沒有阻止,見吳佩轉頭看向自己,他才說道:“你繼續說,不是還沒說完嗎?”
吳佩點了點頭,而後擡手朝臺下壓了壓說道:“大家少安毋躁!”
在看到羣臣們重新安靜下來後,吳佩才繼續說道:
“信上說北疆大軍是有一部分不知如何混入城內,趁夜色將城門守衛殺死,打開大門後,北疆的大軍才衝入拒北城內。由於事出突然,帝國的二十餘萬大軍並未有十足準備,被砍殺者無數,幸得欒將軍及時出現,召喚殘兵舊部穩住了混亂的局面,但此時拒北城內東、北、西三個城門已完全被北疆莽軍控制,欒將軍只能引殘部從南門撤退。”
說到這裡,現場衆臣一陣倒吸“涼氣”,只是聽吳佩的講述,便可想象出當晚拒北城的慘烈狀況,既然欒青山已經突圍,那後續的結果呢?羣臣再次看向吳佩。
吳佩嘆了口氣說道:“此戰從半夜一直殺到了天亮,等欒將軍突出重圍之時,身邊將士已不足一萬之數,其餘人等不是被俘,便是被殺,永遠倒在了北境之地。”
“怎麼會這樣?拒北關竟然真的失守了!”
“二十萬大軍,十不存一,我們還能組織出有效的抵抗力量嗎?”
此時,在一旁眯眼的權世霖睜開了有些渾濁的雙眼,看向吳佩問道:
“欒青山此時在何地?”
吳佩皺了皺眉頭,權世霖在問他話之時,竟然連個名諱都未曾稱呼,就像呼呵一個低級官員一般。想到這,吳佩便冷哼一聲說道:“信中未提,自不知曉。”
“欒青山將軍現在被圍困於大盤山,山腳圍困的北疆莽軍大概有五萬之數,當夜被俘的帝國軍士有十三萬之數,盡皆被關押於拒北城之中。”龍源帝皇說道。
聽到欒青山被五萬北疆莽軍圍困,在座大臣們卻突然像是啞了聲一般,因爲他們知曉接下來龍源帝皇可能就要尋找去解救的人員了。
文官們還好,不說話是爲了不得罪人,而武官們就顯得緊張多了,一個個正襟危坐,就害怕自己表現的過於“異常”,而引起帝皇的注意。
總的來說,在朝堂上的武官,要比在邊境的武官血性少很多,他們長年不在邊境征戰,已經習慣了在帝國的安逸日子。
但龍源帝皇似乎是並沒有興趣點名武將前往,而是轉頭看向在座朝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都退下吧!”說完,便起身離去。
見到帝皇不悅的離去,在場的大臣們雖有些心慌,但卻鬆了口氣,紛紛告退而去。
權世霖也跟隨退朝的隊伍離開了朝堂,在馬車行至大街之時,權世霖將僕役叫到馬車前說道:“你去趙府,將小侯爵趙煜叫到我府上來。”
這僕役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趙府之上,雖已經雪後兩天,但還是一片白雪皚皚的場景。這是趙煜特意交代的,下雪之後不要清理,要保持大自然原有的味道。
不過這可苦了府上的丫鬟和僕人們,他們大多是沒有修爲的普通人,在雪後的第一天,府上的小路便都結了冰塊,走起路來刺溜滑,摔倒的人也不少。
當然,這種事情也沒“瞞過”旁人,帝都的人也都知曉了趙煜的另一紈絝形象,爲了賞雪景,全然不顧府內僕人的感受,實屬紈絝也。
權相安排的僕役來到趙府後也是一溜滑着進的小院,院中的趙煜正一身單衣的拿着魚竿釣魚,原先這裡是沒有池塘的,不過上次在實驗“龍捲陣”之時,在此地打出了一塊深坑,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挖出來一個魚池,閒時釣釣魚,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趙侯爵,我家上相請您到府上一敘。”權世霖派來的僕役說道,雖然對趙煜有所不滿,但畢竟是自家主子唯一的親人,愛屋及烏下態度卻也好了不少。
“哦?外公找我?有說什麼事嗎?”趙煜抓了一把魚食扔進水池之中,似乎是想引更多的魚過來,增加咬魚餌的機率。
“稟侯爵,小人不知,只是權相今日入朝之後,未曾到家便讓我來尋侯爵。”僕役說道。
“入朝?這樣啊,那走吧!”趙煜魚竿一甩就要起身,卻就在此時,感覺魚竿一沉,一條錦鯉隨着趙煜魚竿的上揚飛出了池面。
“呦,魚上鉤了,好兆頭,好兆頭。”趙煜笑了笑說道。
還是之前那個花園,權世霖正身披大氅,在亭子中品着溫茗,冬日的寒氣讓茗茶的溫度在空氣中嫋嫋成形,看着就有種喝進肚裡暖和暖和的衝動。
“孫兒拜見外公。”趙煜來到權世霖身前彎腰說道。
“嗯,坐吧。”權世霖看了趙煜一眼說道。
趙煜嘿嘿一笑,掃了掃一旁的石凳,順勢坐了下來,讓一旁剛要放置暖墊的僕役都有些措手不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權世霖,權世霖擺了擺手說道:
“這小子皮厚,你等且不用管他。”
在聽到權世霖的應允後,拿熱墊的僕役才退了下去。見周邊僕役都已經撤走,趙煜問道:
“外公,今天入朝了?”
說完端起一杯熱茶,一飲而盡,因爲喝的太急燙了下舌頭,還自顧自的吐了吐嘴。
“你這小子,我這可是千金一兩的雪山冬葉,你這一口能品出個啥。”
趙煜嘿嘿笑了笑說道:“外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茶是一竅不通。”
權世霖無奈的搖了搖頭,提起茶壺再給趙煜倒了一杯,說道:
“北疆那邊來信了,拒北城被破了。”
“哦,被破了。”趙煜應了一聲說道。
“你小子就沒一點驚奇的?”權世霖笑罵道。
“北疆這次來勢洶洶,又砍殺帝國使者團,要說沒有準備那是不可能了,既然有所準備,那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前提下,拒北城被破倒屬正常。”趙煜說道。
權世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聽說你招募了五百名家族護衛?”
趙煜眼睛一凝,略有些明悟的說道:“這他妹的,不會是想……”
權世霖點了點頭,說道:“目前各大邊境兵源緊張,北境戰事失利,要想重整軍隊,我估計是要從各大家族的護衛中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