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聽着一旁衆人哭哭啼啼,心煩意亂,問一旁軍士道:
“那邊那個禁軍是誰?看着不像是王員外家裡人。”
軍士答道:
“昨夜有一禁軍營將夜開南門,逃到輯虎營中擾亂軍心。”
蘭子義聽着長長的“哦~”了一聲,一臉明白了的樣子。
跪地的那個禁軍營將聽到蘭子義問話,膝行向前要湊到蘭子義跟前,押他的輯虎營軍士摁都摁不住,
那營將呼喊這蘭子義的名字,高聲說道:
“衛侯救我,衛侯救我,我是冤枉的。”
聽到冤枉兩字蘭子義直接笑出聲來,蘭子義怎麼想也想不出來怎麼個冤枉法,這王八蛋還真有臉說出來,
然後蘭子義給押解的兵士遞了眼色,示意兵士放開這營將。
營將隨被放開,但手還是被反剪在背後,他就這麼跪在地上趟到蘭子義旁邊,一臉蹭到蘭子義大腿上,說道:
“衛侯,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放了我。”
蘭子義強忍着心中一腳踹這王八蛋鼻樑上的衝動,問道:
“將軍有什麼被冤枉了呀?”
營將見似乎有希望,擡頭眼巴巴的望着蘭子義說道:
“他們都說我臨陣脫逃,可我沒有,我真沒有。”
蘭子義問道:
“照將軍您的意思,昨晚上您就沒有打開城門跑到輯虎營裡去?”
營將說道:
“我是開了城,可我去輯虎營是爲了更好的組織官軍反擊,可不是什麼臨陣脫逃。”
蘭子義聽到這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我操,這節奏實在是讓人難以掌控,受不了啊。
蘭子義笑呵呵的問:
“可據我所知你的手下全在城中駐紮,你跑到輯虎營去組織什麼防守反擊?”
營將以爲蘭子義就要被他說服,立馬變得眉飛色舞,喜笑顏開,趕緊說道:
“當時賊寇已經破城,城中混亂無法堅守,只有依靠城外駐軍才能擊潰賊寇,更何況在下精於騎兵,與輯虎營一起作戰才能一展身手。”
蘭子義聽着這些鬼話拳頭都已經捏緊了,臉上也笑得更加燦爛,溫柔的問道:
“那爲何昨晚輯虎營在城外血戰,你卻被綁了在這呢?”
那營將被問有些慌神,不過很快就答道:
“這……這都是因爲輯虎營的兵不問青紅皁白就把我摁住的緣故,非要說什麼我臨陣脫逃,我看這就是在爭功諉過……”
營將話還沒說完蘭子義便飛起一腳,直踹營將面們而去,
那營將說得起勁,哪裡防的這招,被一腳踹上瞬間鼻樑斷裂,口噴鮮血,
蘭子義怒不可遏,滿臉通紅指着到底營將罵道:
“你還真是敢說!
你全營將士都在城中,昨天傍晚我與戚侯便下命令讓你們集結人手,結果你一見火起就開門外逃,這還不叫臨陣脫逃?
你到輯虎營時孤身一人,一個賊寇沒斬,輯虎營衆將和你爭什麼功?“
那營將被踹翻在地,嘴裡還在狡辯
“如果讓我帶騎兵出戰一定大獲全勝,輯虎營的人這是嫉賢妒能,想要加罪於我……”
蘭子義罵道:
“輯虎營中自有營將,用你幹什麼?
我手持聖旨而來你都不聽我命令,你半夜出城要讓輯虎營聽你的?說什麼夢話呢?
王大官人家裡女兒被你們糟蹋在先,投賊在後,他喊冤那都合情合理,
你喊冤?你還真有膽子喊!“說着上前又是一腳踢在營將腰上,
那營將見蘭子義發火,這才閉了嘴不再說話,
蘭子義大手一揮,喊道:
“來人!把這個孬種拖出去斬了,
記得把他人頭掛在城門口示衆,挨個城門換着掛!“
營將一聽這話,嚇得魂不附體,連聲喊道: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們擅殺忠良,你們這是擅殺忠良!”
戚榮勳本來還在與王大官人問話,等聽到蘭子義這邊動機大了之後也跟着衆人一起瞅了過來,
這時見輯虎營的人聽了蘭子義的命令,拖着營將就要殺人,戚榮勳便放話道:
“且慢!”
輯虎營將士聞言,都抽出來的刀又在空中停下。
蘭子義聽到戚榮勳喝止,惱怒異常,但又不好發作,於是問道:
“戚侯爲何如此?”
戚榮勳說道:
“我等只是奉命帶隊出征,論主帥乃是德王,論監軍乃是魚公公,軍中要有殺伐也是他們二人定奪,不該由我們來辦。”
蘭子義皺着眉頭說道:
“德王和魚公公還在荊州,哪裡能知道裕州發生的事情?
更何況這樣理直氣壯的臨陣脫逃,給誰誰不殺?“
戚榮勳說道:
“我也認爲這人該殺,但那也輪不到我們殺,
我們應當上奏朝廷,皇上自會裁決。“
蘭子義站在原地看了戚榮勳許久,周圍的氣氛立馬變得緊張了起來,
就這麼站了半天,兩人都沒有鬆口,又過了一會蘭子義嘆了口氣,說道:
“戚候這麼做,怎麼立軍威?”
戚榮勳說道:
“要是靠殺人立軍威,我不立也罷。”
蘭子義聽着又嘆了一口氣,給那邊已經刀出鞘的輯虎營戰士擺了擺手,說道:
“押回營裡關起來。”
輯虎營戰士這才把刀收回去,拖着營將就走,
那營將見撿回一條命,長出了一口氣,像只死豬一樣躺在地上任人拖曳,只喘粗氣,不再吭聲。
蘭子義皺着眉頭走到戚榮勳身邊,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王大官人一家也押下去,等朝廷旨意吧。”
沒先到戚榮勳卻說:
“王員外投敵已明,怎麼能放過他?必須殺了他以正刑法。”
蘭子義被戚榮勳這話驚得眼睛都瞪大了,直接追問道:
“剛纔那個孬種臨陣脫逃你不殺,現在王官人爲女報仇你卻要殺,這是什麼道理?”
戚榮勳答道:
“兵是朝廷的兵,要發落也只有朝廷才能發落,
王員外裡通外敵致我將士死傷無數,叛君叛父,罪不可赦。“
蘭子義問道:
“兵是朝廷的兵,民就不是朝廷的民?兵你要等朝廷發落,民你就能擅自殺戮?”
戚榮勳道:
“我等出征就是爲了弔民伐罪,眼下就有罪民怎能不殺?不殺怎能勸百姓奉王化?”
蘭子義看着戚榮勳不開竅,小聲對他說道:
“城中通敵者衆多,你殺了王員外一個就得把其他的全抓出來殺乾淨,到時候必然傷及無辜,
可剛纔臨陣脫逃的你都不讓殺,現在滿城抓人怎麼服衆?
既然不殺那就都不能殺,王員外留着等朝廷旨意,然後出榜安民,
這樣雖然會留通敵之人潛伏城內,但至少安撫人心,
現在賊寇元氣大傷,官軍勢盛,等糧草一來就可剿滅賊寇,時間只要不拉長城裡就算有幾個通敵的也上不了要害。“
戚榮勳好像壓根沒有聽懂蘭子義在說什麼,等蘭子義說完後很不理解的問道:
“通敵的昨晚城裡剿匪時就殺乾淨了,現在只剩王官人一家,殺了就行了,幹嘛滿城抓人?衛侯你是殺紅眼了吧。”
蘭子義被戚榮勳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來,拉着戚榮勳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
“昨晚四個城門全開,滿城大火,你能保證你火眼金睛一夜之間把通敵的叛徒全抓出來殺掉?你昨晚殺的只是混進城裡的細做而已。
現在殺了王官人一家說明昨晚的事情要嚴打,其他通敵者必然人心惶惶,你不抓他他就要狗急跳牆,再起事端;你若抓他,這些人本就是裕州百姓,一開殺戒必然會錯殺無辜,可你連自家軍中門戶都沒法清理乾淨,有什麼藉口滿城亂殺人?“
戚榮勳看來是真沒聽懂蘭子義在說什麼,聽得都有些煩了,等蘭子義說完戚榮勳便說道:
“衛侯你想的太多,哪有那麼複雜。
我不殺那營將是因爲朝廷沒有給我們殺的權利,
我殺王官人是因爲殺了他才能教導百姓向善,殺了他就是殺雞儆猴,其他人自然不敢再通敵。
至於是麼滿城抓人之類的事情,我有不是劊子手,爲什麼要這麼幹?“
蘭子義見戚榮勳這麼不開竅心裡火冒三丈,真是個榆木腦袋,解釋的這麼清楚還是聽不懂。
蘭子義壓低了聲音吼道:
“剛纔那個孬種你不讓殺我聽了你的,現在王官人我不讓殺你也得聽我的!
要不這兵就沒法帶了。“
戚榮勳見蘭子義發作自己也有些發火,但想了想還是說道:
“那行吧,大家各退一步,這王員外也先關起來吧。
你想這麼多沒用的幹什麼。“
蘭子義懶得再和戚榮勳廢話,回頭對着押解王官人一家的神機營將士說道:
“把他們全都押回營裡關起來,我自會上奏朝廷稟明此事,等朝廷安排。”
然後蘭子義帶着桃逐兔和護衛他的輯虎營戰士甩鐙上馬,說道:
“我出城尋糧去了,有什麼事情派人通知我。”
說罷也沒管戚榮勳什麼反應,就催馬往北門走去。
蘭子義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罵,罵戚榮勳蠢,蠢得讓人無法理解。
這時一旁有人呼喊到:
“這時候正需要衛侯在城中主持大局,衛侯爲何此時出城?”
蘭子義循聲一看,原來是仇家父子催馬趕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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