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縱馬來到府衙,門口似乎是在守門的軍士見到蘭子義過來趕忙行禮,
蘭子義見這軍士站在門口鬆鬆垮垮,是在守門卻又左顧右盼,於是問道:
“你在這裡做什麼?不看你不是在守門。”
軍士答道:
“回侯爺話,逐虎將軍是讓我在門口把守,不過逐鹿將軍還給我安排了事情,讓我給幾位將軍收外面送來的信件、消息啥的,
侯爺你也知道,城裡地方大,我們人又少,昨晚上也沒探查出個什麼結果,今天弟兄們才仔細在城裡搜索開來,我也只好身兼數職,免得佔用其他弟兄了。“
蘭子義聽着點點頭,也就沒再追究這個軍士軍容不整的事情,問了幾位將軍在哪之後就進府去了。
昨夜被砍得到處都是的屍體已經被拖走,不過血跡還沒來的及擦,目力所及到處都是退了顏色的鐵鏽紅色,隱約間還能聞到血腥味,
要是不盡快把血跡清掃乾淨,後面可是會留下很重的血腥味的,蘭子義一路看着這些血跡想着在壽春城裡這幾天可得找一個新地方帶着,呆在府衙裡會被這些散不去的味道薰壞的。
按照軍士指引的路線,蘭子義拐過幾個彎來到府衙後院,
府中除了一些傳令的軍士外的確看不到其他人等,看來將士們都在城裡忙其他事情,
進到後衙蘭子義只見到堂屋大門洞開,卻看不到人,
蘭子義以爲三人有事又從府衙出去,可剛纔守門的將士和路上碰到的那幾個軍士都沒有說三人出去的事情,難道是有敵襲偷襲了三人?
想到這一點蘭子義心裡緊了一下,不過堂屋中傳出的一陣鼾聲卻讓蘭子義鬆了一口氣。
蘭子義跨步進入堂屋,果然,三人累了一夜,都睡在屋裡,
桃逐鹿離門最近,手裡抱着刀,身邊放着弓,靠在門框旁邊靜悄悄的睡着,蘭子義剛把一隻腳跨進屋門桃逐鹿便醒了過來,
堂屋裡面桃逐虎找了三張桌子並在一塊,躺在桌上鼾聲如雷,呼呼的睡大覺,
桃逐虎旁邊不遠處就是李廣忠,李廣忠靠着椅子攤睡成了一團,彆扭的樣子讓他也打着難受的鼾聲。
蘭子義見狀本無意驚醒三人睡覺,反正戚榮勳的主力還遠,等他們過來還有足夠的時間夠睡上一覺,不過桃逐鹿警醒的很,先醒過來,
桃逐鹿醒來的第一反應是起身拔刀,等看清楚是蘭子義進屋趕緊手刀行禮,
桃逐虎與李廣忠聽到聲音也一骨碌從睡得地方翻身起來,
蘭子義雖然被桃逐鹿下了一跳,但身處前線,桃逐鹿的反應也可以理解,蘭子義也沒有多說什麼,等桃逐虎拆開一張桌子放好之後,死人各自拎了椅子過來圍着桌子坐好,
桃逐鹿先給蘭子義道歉說:
“我沒看清楚少爺進來,拔刀就斬,讓少爺受驚了!”
蘭子義笑着擺擺手調侃道:
“二哥要是沒拔刀我才受驚了呢,睡覺都不小心,要是被賊寇偷襲怎麼辦?”
一桌起他三人聽到蘭子義調侃都哈哈大笑,桃逐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哎呀不小心就睡着了,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
李廣忠也打着哈欠說道:
“本來只是想眯瞪一陣,沒想到就這麼睡着了。”
這話一出又引得一陣笑聲,
蘭子義說道:
“我昨晚早早地找了客棧先睡了,你們可不知道忙到什麼時候,睡着了很正常,只是要把守衛安排好才行,我一路走來府裡就沒幾個人。”
李廣忠這時接話道:
“別說府裡了,整個城裡都沒多少人。”
桃逐虎說道:
“準確的講是除了我們再也沒有人。”
蘭子義問道:
“大哥和李將軍昨晚上跑到兩邊城門去就沒有發現有居民留下?”
桃逐虎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人,別說人了,街上連狗都沒有一條。”
李廣忠點點頭應道:
“這壽春城裡比汝陰還寂靜,根本沒有活物。”
蘭子義問道:
“偌大的一個城,竟然連人都沒有?
我昨夜追擊賊寇逃兵追到城東北的水門邊上,一路沒有見到過於嚴重的火災,城裡建築也都還保存的不錯,要不我也不會找家客棧睡覺了。
有這麼多房子居然沒有人?“
李廣忠說道:
“我昨天一路趕到東門,也是看到街道兩側樓市林立,雖然有很多地方都被燒了,但城裡建築保存的還算完好,門窗也都在,可就是不見人。”
蘭子義問道:
“難道賊寇,我是說雷有德屠城了?”
桃逐虎搖搖頭說道:
“屠城的話並沒有見到城裡有太多血跡,要是集中殺人也沒見到萬人坑,雖然我們還沒有仔細搜查壽春,但我們的人昨晚已經把壽春主要街道跑過了,埋下全城人的萬人坑那麼顯眼的東西不可能不被發現。
我進到幾家還算完好的民戶中去,發現屋裡都凌亂不堪,還有些細軟都扔在地上,可見城裡人都走的匆忙,我推測賊寇是將城裡居民全都驅趕出城去了,雷有德並沒有屠城。“
這時李廣忠抱拳對蘭子義說道:
“恭喜衛侯,賀喜衛侯,斬得賊寇天王首級獻上京城,真是大功一件。”
蘭子義笑着擺擺手說:
“李將軍說笑了,昨晚攻破府衙賊寇防線的是二哥,斬了天王首級的也是二哥,談不上我的功勞,
天王死了只是代表我們的麻煩剛剛開始,大家都知道雷有德比天王難對付多了,而且三哥送首級這一路上要過廬州,天王首級很有可能會被德王拿去邀功,算不上我的功勞。“
桃逐鹿這時問道:
“三郎和少爺住在一塊,那三郎到底走了沒有,再耽擱就有可能被戚榮勳撞見了。”
蘭子義答道:
“三哥已經走了,我早晨起牀剛好剛上送他。”
然後蘭子義問桃逐鹿道:
“二哥說別被戚榮勳撞見,這話是什麼意思?”
桃逐鹿說道:
“少爺與戚榮勳一起攻城,現在功勞被少爺一人搶了,如果讓戚榮勳知道怕是會惹起口角來。”
蘭子義聽到桃逐鹿的話略微低頭想了想,說道:
“二哥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我並不想瞞戚榮勳這件事情,
天王被斬這麼大的事情遲早會被傳開,就算我現在可以瞞住戚榮勳,他也會從其他地方得知,如果戚榮勳從後方得知這條消息的話我和他的矛盾會變得更大,那樣不好收拾,還不如現在見了面直接告訴他了事。“
桃逐鹿說道:
“少爺敢擔當的胸懷的確博大,可是直接告訴戚榮勳你們兩人的矛盾現在就會激化,如果先瞞下來說不定可以等到戰事結束才讓戚榮勳知道,那樣的話就不會影響到戰事了。“
蘭子義聞言說道:
“只是說不定而已,不能保證戚榮勳完全不知道,
紙包不住火,昨晚斬了天王的消息營中估計已經傳開,就算戚榮勳不在輯虎營安插眼線,將士們私底下也會互相傳話。“
桃逐鹿說道:
“這個我可以想辦法,我保證不會有消息傳出輯虎營....”
蘭子義伸手製止桃逐鹿,搖頭說道:
“不必了,沒有意義,讓戚榮勳知道我隱瞞實情要糟糕的多,直接告訴他我們多少還能控制住場面。”
然後蘭子義苦笑道:
“唉!這就是我搶功勞必須付出的代價。”
其他三人聽蘭子義嘆氣沒有敢接這話,等停沉默片刻後李廣忠才問道:
“我聽說天王昨晚已經死在了屋裡,就在旁邊那個小屋中,衛侯你見到的是一具屍體?”
蘭子義點點頭道:
“是的,我們進屋後發現的是一具屍體,
不僅是我們,就連保護賊寇天王的那些近身侍衛都不知道天王已死,還在府衙裡死戰,直到最後有侍衛衝入屋中,才明白他們的天王已死,但爲時已晚。“
李廣忠問道:
“爲什麼?這太不合理了。”
蘭子義說道:
“這不是不合理,這是不可思議,全城都走光了天王的侍衛卻留在府衙裡,而且他們還不知道天王的死訊。
你問我原因我也無法回答你,只能盼着這不是雷有德的什麼奸計就好。“
歡樂口氣之後蘭子義問道:
“既然城裡已經沒有了賊寇的抵抗,爲什麼不安排將士們輪班休息休息,現在還在忙活什麼?”
桃逐虎說道:
“休息的事情等到大軍入城之後再說吧。
壽春是座空城,有房子沒人,我現在是在安排軍士們找找適合幾萬人統一駐紮的地方,弟兄們累得要死,要是能有張牀睡可就再好不過了。“
桃逐鹿說道:
“我安排了一些人出城向四面偵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口,百姓或是逃命的賊寇都好,我們也好問問話。”
蘭子義問道:
“那麼情況如何?”
桃逐鹿搖了搖頭,說道: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什麼效果。”
桃逐鹿說完後沒人再說話,蘭子義想了想後說道:
“我們雖然入城,到城裡的情況卻不能說被我們掌握,
大哥找住所的想法的確和時宜,但也不要把人分的太散,萬一有零散的賊寇呢?
其他事情就等戚榮勳他們主力進城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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