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到府衙中的將士說桃逐虎後蘭子義便知今天這一仗穩贏,但這並不是說就可以掉以輕心了,因小失大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於是蘭子義指揮手下將士在賊寇被自己的逃兵帶的軍心動搖的時候一鼓作氣衝向當面之敵,
原本被因爲賊寇人多被堵住的街道在蘭子義發動的這次衝鋒下竟然被衝的動搖起來,只因賊寇已經無心再戰,其實在府衙周圍的賊寇並沒有多少優勢,只是仗着自己人多,又是突然襲擊,所以才把措手不及的另一半輯虎營給堵在府衙裡面了。
剛纔從衙門裡衝出來的輯虎營將士們見到自己的騎兵兄弟們要發動衝鋒,趕緊找地方躲起來,給自己的友軍讓開通路。
再無顧忌的輯虎營將士們從賊寇人羣的縫隙中擠過去,催馬向前碾殺,
終於賊寇再也堅持不住,一人開溜周圍人全走,一瞬間剛纔還在堵在路上拼死力戰的賊寇便被沖垮,賊寇們紛紛掉頭逃跑,
但兩條腿怎麼可能跑的過四條腿,賊寇還在路上堅持作戰時騎兵將士們當然衝着費力,現在賊寇已經逃跑了,將士們剩下的任務也就是追殺了,
輯虎營軍士們不再成排密集衝擊,而是有前有後,錯落有致揮刀砍殺,賊寇們按照離輯虎營將士的遠近距離爲順序被一個個擊殺,
那些還在逃跑的賊寇聽到背後急速靠近的馬蹄聲還有讓人心寒膽顫的尖叫聲忍不住回頭張望,這一回頭便算是親眼目睹了地獄的景象,落在後面的賊寇或被砍倒或被撞翻,賊寇倒地並沒有氣絕身亡,但隨後跟上的馬蹄卻把賊寇身上的鎧甲踐踏變形,本來是用來做防護使用的鐵質鱗片卻一片又一片的被鑲嵌進肌膚中,最後把賊寇痛苦的折磨而死,只要賊寇倒地就絕無活路,而且死相難看。
看到這些的賊寇徹底沒了膽兒,爲了儘快逃跑他們紛紛把手中的鋼刀和身上沉重的鐵質甲冑解開扔掉,但這幫不了賊寇分毫,因爲人跑的快馬比人跑的更快,脫掉盔甲只會讓馬刀揮砍的更加順手,
將士們就這樣沿街一路追殺,所過之處街道上躺的全是賊寇屍體,蘭子義跟着將士們高歌猛進,在追上賊寇之後蘭子義還親手斬殺了一名賊寇,那賊寇已經脫了頭盔拼命的逃跑,但還是被後面的騎兵們追上,前排將士將他放過他便落到了蘭子義手裡,蘭子義只記得那賊寇最後的眼神是那麼的絕望無助,卻又拼命想要給自己找條活路,但那只是一個瞬間,因爲下一刻蘭子義的劍鋒便隔斷了這個賊寇的後腦,那賊便像麻袋一樣撲倒在地,然後淹沒在後面跟上的將士們的馬蹄之下。
也不知追殺了多久,也不知追到了什麼地方,將士們面前終於沒有了賊寇,蘭子義也跟着衆軍一起停下腳步,
蘭子義還沉浸在剛纔殺人時的殘像當中,蘭子義覺得那名賊寇只是想活下去,但蘭子義卻終結了他的希望,
最後是旁邊的軍士向蘭子義問話才把他拉回現實當中,那軍士問道:
“衛侯,我們現在怎麼辦?“
蘭子義被這一句話驚醒,擡頭四面張望了許久,等到蘭子義安靜下來後終於開口問道:
“我們這是在哪?“
有軍士答道:
“我們一直沿街向東,追了許久,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肯定在城裡。”
蘭子義聽到這話本想張口罵他廢話,但想一想大家都是剛入城不久,哪能把壽春摸得清楚,也就沒發這火。
蘭子義又問道:
“賊寇都被我麼追殺乾淨了?”
軍士答道:
“除了一些眼疾手快的從路旁小巷子逃走之外,跑在大街上的都已經死在我們刀下了。”
蘭子義聽着這話又回頭看了看身後街道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再低頭看看才發現馬蹄都被血染紅了。
本來蘭子義還後悔沒有讓桃逐虎派人堵住賊寇去路,好把賊寇一網打盡,現在再看這滿地死屍蘭子義也沒有趕盡殺絕的心思了。
追擊的興奮過後蘭子義只覺得身體有些疲乏,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歷練蘭子義也已經習慣了這種顛簸,現在只是稍微有些累而已,
跟着疲倦一起被蘭子義感覺到的就是周遭的環境,蘭子義現在可以聽到在他們正北面傳來了激烈的廝殺聲,刀劍碰撞聲中時不時還有兩下炮仗點燃的轟鳴,那一定是神機營的鳥槍放炮的聲音,
從廝殺的方位和鳥槍聲可以判斷出來那邊與賊寇接戰的一定是戚榮勳的人,但如此激烈的廝殺聲明顯比剛纔蘭子義經歷的陣仗高出來幾個檔次,以戚榮勳的身手再加上神機營的兇悍掃清劫營的那些散兵遊勇一點也不困難,可是現在卻打成這副樣子,難道說戚榮勳那邊遇到了賊寇大軍?賊寇真的從水路殺回城中來了?
想到這些蘭子義的沒有又擰成了一團,牙齒也不自覺的咬在了嘴脣上,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賊寇大軍若是在這個時候殺回來就說明蘭子義完全掉進了雷有德的陷阱中,雷有德還有什麼後手蘭子義完全不知道,而蘭子義有處於絕對劣勢之中,這時候想跑都嫌難。
想着這些蘭子義擡頭看了一眼周圍軍士,
將士們連周圍的戰場都已經打掃乾淨,全都閒下手來等候着蘭子義的命令,
蘭子義看着將士們殷切的目光,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又沉了許多,
沒有時間再多作考慮了,蘭子義問旁邊隨行軍士道:
“你們中有誰去過戚榮勳駐地,誰知道水門那邊城裡是什麼佈置?”
旁邊的軍士這次沒有讓蘭子義失望,有人應聲答道:
“回衛侯,水門那邊我去給戚候看過駐地,那裡是一條從河裡挖出來的運河通到城中,除過入城的運河,城裡其他部分全都是在城牆裡面。”
蘭子義聽着微微點頭,然後下令道:
“大家隨我繼續往前,待會走到城門口便向北拐,貼着城牆繞道水門那邊去。
我看戚榮勳那邊打的一定非常辛苦,我們這樣走正好繞到賊寇身後,打起來還好給戚榮勳一點支援。“
將士們聽到命令再次列隊,大家正要跟着蘭子義進發時,身後卻傳來了馬蹄聲,有人在路上大喊道:
“衛侯爺!逐虎將軍請你回去合兵,府衙東北邊那坊裡駐紮的將士快被賊寇打殘了,逐虎將軍請侯爺回去!”
蘭子義聞言立馬掉頭,命令道:
“大家都聽到了?現在都調轉馬頭,後隊變前隊跟我殺回去!“
衆軍士聞言立刻開始勒馬掉頭,
蘭子義旁邊有人問道:
“侯爺不是說戚候那邊打的吃緊嗎?爲什麼不先去支援戚候反倒要回去幫助逐虎將軍?逐虎將軍與府衙裡咱那一半弟兄合兵一處之後人數大增,對付剩下的賊寇簡直易如反掌,難道侯爺害怕戚候失手不成?“
蘭子義一邊掉頭一邊跟旁邊人說道:
“戚榮勳在前,後邊混戰的那一坊在後,要知道現在與戚榮勳作戰的賊寇逼的神機營連火器都用上了,我就這點人,衝過去一旦失利想向後撤卻不知道身後這夥混戰的賊寇是什麼情況,那可就是前怕虎後怕狼了,
還是現在先回去與我家大哥合兵一處,快刀斬亂麻先把如鯁在喉的這夥賊給滅了,然後在去北邊解救戚榮勳,戚榮勳手下那一萬人又不是吃白飯的,不會這麼快就死。“
看到手底下將士們都已經掉頭,蘭子義高喝一聲:
“衆軍隨我來!”
接着一衆將士又掉頭返回,鐵蹄踏在青石板上敲得鏗鏘作響,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樣攝人心魄,
這次回去跑的時間不多,蘭子義覺得只是幾個呼吸便看到了等候在街上的桃逐虎,
府衙裡面的將士們看來都已經出來了,從這邊街上向北一路拐到北邊大街上,一路全都是人馬。
蘭子義催馬穿過人羣,問桃逐虎道:
“大哥!什麼情況?“
桃逐虎搖了搖頭,說道:
“我只是帶人衝過來時看到這裡面的巷子裡還有賊寇在圍着衝殺,其他就不知道了,
這坊上駐紮着一萬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衝殺出來,我看情況不會好。“
說着桃逐虎瞟了蘭子義一眼,這一眼瞅過來就沒有在挪開,
桃逐虎提醒蘭子義道:
“少爺,嘴邊的血。”
蘭子義被桃逐虎提醒才意識到臉上塗有血跡,伸手一摸卻只是搓下來一些乾癟的紅色脆皮,鮮血已經凝固在了蘭子義臉上,這麼擦是擦不掉的,
蘭子義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對桃逐虎說道:
“先不去管這些小事,我們得先進去把人救出來。
大哥你怎麼安排?”
桃逐虎聞言把眼睛從蘭子義臉上挪開,說道:
“巷子通進坊上的巷子狹小,我們不可能像是剛纔一樣衝鋒,依我看要麼我們下馬步戰,要麼我們就只能一騎一騎的慢慢擠進去。”
蘭子義說道:
“那騎兵當步兵用就是在用刀刃鑿釘子,急沒有用又傷刀口,我們還是慢慢往裡面擠吧,坊上也是我們的人多,只要看到有援兵過去,士氣提上來變好。”
桃逐虎聞言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拔出馬刀,喊道:
“出發!”
衆軍士便四散開來催馬沿着各條羊腸小道進入到戰鬥的坊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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