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兔一聲吼出,他身後跟着的一千輯虎營將士便如狼似虎的跟着一起衝了過來,
妖賊們被桃逐兔的吼叫驚嚇到之後突然發現自己被三面包圍了,也不只是哪個賊寇率先喊出“有埋伏!”接着整個賊羣就徹底失去了方向,
蘭子義見狀長出一口氣,從東邊穿過徠北鎮堵截妖賊的這百十來好騎手終於脫離險境了。
蘭子義高聲下令道:
“減速,不要再衝擊妖賊了!”
蘭子義率領的騎兵們聽到命令後立刻減速,就連桃逐虎和他的五百精銳也都在蘭子義下達命令後調轉馬頭脫離與賊寇的接觸,
有軍士勒馬問蘭子義道:
“衛侯剛剛不還讓我們加速衝擊嗎?爲什麼突然就讓我們停止進攻了?”
蘭子義聞言答道:
“剛纔要進是要堵住妖賊退路,現在妖賊東去進入鎮子的道路已經被堵死,我若還從西邊給妖賊隊伍太大壓力,妖賊這麼多人搞不好會被我們逼進鎮子中,那樣的話鎮子裡過來封口的弟兄們壓力就太大了。
讓我三哥帶隊驅趕妖賊,讓妖賊向南逃!圍三闕一,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果然,在蘭子義這邊停止進攻後,慌了神的妖賊被桃逐兔從北邊猛攻,像一羣羊一樣被輯虎營騎兵將士們向南追,
在賊寇徹底南逃,不再對西邊產生壓力後,蘭子義與桃逐虎再次率領手下將士投入到對賊寇的追擊當中,那個挽弓射箭的少年帶領的百十個騎兵將士也從鎮中殺出,西、北、東三面騎兵此時匯成一股洪流從三面圍堵妖賊,戰馬嘶鳴,彎刀電轉,向南逃竄的妖賊在身後緊追的騎兵馬刀屠戮下死傷慘重,落在後面的賊寇一個接着一個被砍翻在地,身首異處,跑在前面賊寇則被身後傳來的叫聲嚇得心驚膽戰,那些膽敢回頭去看的賊寇都被西緝虎營將士們的馬刀攝去了心神,腿一軟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回頭逃出生天。
那些運氣好跑在最前面的妖賊沒命的向前衝,他們氣喘吁吁,他們筋疲力盡,他們不知道怎麼才能逃脫身後越來越近的追殺,他們只知道自己前面沒有這羣惡鬼一樣的騎兵圍追堵截。
但這羣流民組成的妖寇顯然沒有足夠的人生經驗去分辨絕望與希望,他們不明白通常在暗夜之中發出的那一絲希望之光通常都是一個設計精妙的陷阱,現在他們面前的這條生路也不例外。
很快,在賊寇逃路前面的雨霧中浮現出了滾滾鐵騎踐踏而來的身影,那讓大地爲之纏鬥的震動將賊寇最後的希望抹殺,不用西輯虎營戰士的馬刀揮砍,這些妖賊的心膽已經全部碎裂了。
桃逐鹿帥領着他的兩千多將士高舉馬刀從南邊衝殺過來,正好將妖賊前路封堵。現在妖賊無路可退,想要轉彎都來不及,絕望的妖賊連逃跑的勇氣都已經失去,他們扔掉武器高舉雙手向官軍投降。
但加速殺來的騎兵豈是說停就能停下來,兩千多騎兵騎士如牆一般扣到了妖賊頭上,鐵蹄和刀刃屠戮了好一會之後衆軍士才停下手來,而那些僥倖逃命出來的妖賊則滿身沾滿了血水與泥漿,他們站在雨中瑟瑟發抖,沒有一點人的樣子。
妖賊雖然投降,但戰場並不安全,蘭子義被桃逐兔和一圈輯虎營將士們緊緊護衛在中間巡視戰場。蘭子義命令桃逐虎立刻清點己方傷亡,順道將復活的妖賊人數也清點清楚,接着蘭子義便和手下的護衛去往桃逐鹿那邊。
桃逐鹿已勒馬停下許久,他將自己的馬刀擦乾之後還刀入鞘,然後就指揮手下將士押解俘虜,清點人數。見到蘭子義過來後桃逐鹿趕忙抱拳說道:
“末將來遲,還請衛侯恕罪。”
蘭子義勒馬停在桃逐鹿旁邊,問道:
“二哥不用這麼客氣,你來的雖然比我計劃的晚,但是正好趕上封堵賊寇逃路,沒有什麼罪過可言。
不過二哥你來的這麼晚是剛纔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桃逐鹿放下手說道:
“的確遇到了恐難,路南邊的水田比我想象的要廣的多,我和弟兄們在泥地裡趟了許久才繞到乾燥地上。”
蘭子義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桃逐鹿的馬蹄,雖然剛纔一路衝鋒過來路上全是積水,但桃逐鹿的戰馬腿上還是裹着很厚的一層泥漿。
蘭子義擡起頭來笑道:
“三哥你趟了這麼深的泥潭還能來這麼快,已經是神速了。
只是經你剛纔這麼一踩,這些田地可算是全廢了,等戰事結束可得要朝廷好好賑濟災民才行了。“
桃逐鹿欠了欠身子對蘭子義小聲說道:
“少爺,我剛纔經過的時候注意了一下地裡的莊稼,大部分都澇了……”
蘭子義聞言皺着眉頭沒再說話,大江以南半個大正已經連續下雨許久,這邊田澇了,其他各地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正遭兵禍,又有水患,江北大地又許久沒有下過雨,估計今年又要旱,就算是蘭子義他們費上就牛二虎之力將妖賊剿滅,剩下的爛攤子朝廷可要怎麼解決?
一旁的桃逐兔今天打了勝仗,從剛纔開始一直都很興奮,他並沒有發現憂國憂民的蘭子義臉色有變化,還是高聲對蘭子義說道:
“少爺,今天我們打得真是一個打勝仗啊!”
蘭子義被桃逐兔一聲叫過神來,捋了捋思緒覺得現在妖賊未滅,還不是思考後面賑災的時候。於是蘭子義也換了個心情,笑着回答桃逐兔道:
“的確是個打勝仗,勝得有驚無險。剛纔三哥你及時從北邊殺過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桃逐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我也只是按照少爺的安排及時趕了過來,我那邊不想二哥這,全是水田,出了離江堤近一點不好展開之外沒什麼麻煩。
要說今天打勝仗的關鍵,可是剛纔率隊堵路的那個小子。我看他手下那百十來號人穿的都是西輯虎營的甲冑,不知道這小子什麼來頭。“
蘭子義旁邊有戰士聞言說道:
“剛纔合兵一處後我看了一眼那些兄弟,那是昨晚派到東邊這裡把手的兄弟。按理來說他們的駐地就是這徠北鎮,不知爲何他們卻跟了那個少年將軍。“
軍士話音剛落便有個清脆的聲音高聲答道:
“因爲我今天出京之後剛好碰到了從西邊退回來的這些將士,所以我就順道帶他們過來了。”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少年騎着馬款款向蘭子義這邊走來。這少年看上去年齡和桃逐鹿差不多,他身着長袍,裹着蓑衣,沒戴頭盔,衣服上也只簡單掛着一副裲襠鎧。此人皮膚白淨,臉頰微胖,看樣子像是個公子哥,可他的眼睛裡卻是類似於蘭子義和桃家兄弟那種銳利如刃的光芒,全無蘭子義在詩社裡見過的那些貴公子的浪蕩氣。
一想到詩社蘭子義就覺得此人好像之前見過,蘭子義努力回憶之前崔浩爲他引薦的各路權貴子弟,但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難道是蘭子義記錯了?
無論記錯與否現在兵荒馬亂的,這麼一個年輕人隨隨便便就拉着京營騎兵作戰,這可不是什麼正常事情,於是蘭子義開口問道:
“官軍將士那是國之爪牙,這位公子來頭再大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溜着軍士們滿街走吧?”
說着蘭子義就目露兇光瞪着跟在那工資馬後的軍士,直瞪得那些人擡不起頭來。
對面馬上的那個公子哥聞言露出了一個陽光十足的微笑,他側着腦袋伸手入懷掏出一疊文書,然後隔空扔給蘭子義,並說道:
“衛侯你在詩社裡時可是溫良的很,跟現在這幅狠辣模樣判若兩人啊。”
文書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來到蘭子義面前,桃逐鹿伸手一把將文書攔住,桃逐兔則指着對面惡狠狠的說:
“放肆!“
蘭子義看着對面那人揚着下巴那副若無其事的紈絝樣,心說這人還真是詩社的人,接着蘭子義打開硬皮文書,這是兵部下的任命文書,而面前這位公子哥就是新任命的大營參軍。
蘭子義仔細查看了文書最後的印章,然後唸叨着新任命的參軍名字“張偃武。“
對面那公子聞言臂如鶴翼,拱手作揖道:
“在下張望獨孫張偃武,承兵部調令,前往大營任參軍之職,見過衛侯了。“
跟在張偃武后面的那些軍士趕忙跟着解釋道:
“衛侯,我們也是見了張參軍的文書纔跟着他的。“
蘭子義合上文書交給旁邊一名軍士,示意軍士給對面送過去,
蘭子義想了想調侃道:
“空口白牙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冒充的?“
張偃武放下手哼了一聲道:
“我見了我爺爺自然就清楚了。“
這時蘭子義才拱起手來作揖還禮,然後問道:
“聽張公子剛纔話的意思,我們是在詩社裡見過。“
張偃武聽到這話看着別處眼神略有落寞,他答道:
“我見過衛侯,衛侯沒有見過我,我在角落裡坐着。“
蘭子義問道:
“爲何如此?“
張偃武擺手說道:
“武將出身遭人鄙視,哪怕我生在京城,長在江南也是如此。“
蘭子義聞言眉頭抖動了一下,若是張望的孫子在京城都遭人鄙視,那崔浩對蘭子義那麼客氣可就真是不安好心了。
=========================
感謝廣大讀者對我的支持,謝謝依雲流氓兔對我的鼓勵,謝謝千紙鶴鍾夢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