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偷聽

bookmark

蘭子義聞言啞然失笑,他道:

“趙大人你可真會開玩笑,我若反身背叛德王,我跟誰都沒法交代。內廷之臣,生死榮辱全賴皇室,我若出言說德王的不好,幾位公公豈能落得好下場?而且章首輔早就把德王和魚公公綁到了一起,我誣陷德王就是坑害魚公公,怎能說德王與公公無關?”

蘭子義說話之際依舊站在屋中,趙庭柱把話說道這個份上已經有些力盡的感覺,他聞言之後再也坐不下去,起身走近蘭子義,誠懇的說道:

“衛侯,太子纔是儲君,太子纔是大正的希望,爲太子出力便是爲大正效命,何來背叛一說?”

蘭子義聞言哼了一聲道:

“皇上還在呢,趙大人你這麼說可是居心叵測。”

趙庭柱又道:

“衛侯,我只是要你說實話,你不用誣陷任何人。”

蘭子義道:

“實話我已經說過,我一直當先鋒在一線拼命,章大人所說的德王種種我並未聽說。趙大人讓我說我不知道的還敢說這不是讓我誣陷他人?”

蘭子義一直背對趙庭柱而立,說完話後他略微撇過頭用眼神餘光掃了一眼趙庭柱。此時趙庭柱正低下頭,他的目光渙散,四處遊走,眼睛快速眨動,明顯在焦慮。

不過趙庭柱並未猶豫太久,他舔了幾下嘴脣後便又靠近蘭子義一步,而後說道:

“衛侯,我聽人說德王真正依靠的乃是隆公公,而且頗有人言德王每次見到隆公公都有畏之如虎。姑且不論身爲王爺畏懼內臣一事,只說德王有隆公公輔佐一事,有隆公公在,魚公公究竟怎麼在德王手下討生活?”

蘭子義聞言掉頭盯着趙庭柱,他道:

“趙大人聽誰說的這些事情?”

趙庭柱這時已經擡起頭來,他毫不相讓的盯着蘭子義的眼睛,輕聲說道:

“聽人說的。”

然後趙庭柱又補充了一句

“德王惡貫滿盈,其放浪形骸之模樣早已傳遍京城閭巷,我聽說一些風言風語並不奇怪。”

蘭子義聽聞此言面露微笑,趙庭柱這番解釋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趙庭柱所分析的隆、魚兩位公公和德王之事明顯不是他的口吻,蘭子義幾乎可以斷定趙庭柱背後必然受人指示,而那個人很有可能便是章鳴嶽。

只是御溝之事趙庭柱當衆爲蘭子義說話,這就是在與章鳴嶽唱反調,而現在趙庭柱卻又受章鳴嶽指示,此事甚是蹊蹺。不過現在蘭子義沒有時間去仔細推敲,他還得處理眼下趙庭柱的事情。蘭子義說道:

“空穴決不來風,謠言四起乃是有人故以傳播,趙大人堂堂君子,理應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但大人輕易聽信謠言就有失水準了。”

趙庭柱聞言開口想要反駁,蘭子義卻轉身擡手止住趙庭柱,他道:

“趙大人,天色已晚,我也需要休息,大人請回吧。”

然後不等趙庭柱開口便大聲對屋外說道:

“來人!送客!”

趙庭柱見蘭子義這樣,知道今天沒法繼續談下去,於是他便略微抱拳識相的轉身就走。只是此時,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蘭子義說完話本來覺得屋外應當是仕女應聲,沒想到卻突然想起了仇孝直的聲音,只聽仇孝直說道:

“趙大人,這邊請。”

蘭子義聽到仇孝直的聲音大吃一驚,一來因爲蘭子義並未召仇孝直前來,此時仇文若出聲太過突然;二來因爲剛纔與趙庭柱的對話過於敏感,蘭子義一直都分出一份心思注意屋外,結果仇孝直什麼時候出現蘭子義都不知道,這還了得。

趙庭柱聽聞仇孝直的聲音並沒有多大反應,他還以爲這是蘭子義的安排,如果此時他回頭看一眼蘭子義便會發現蘭子義的表情有多麼驚訝。

仇孝直拎着燈籠走到裡屋門前迎候趙庭柱,他略微對蘭子義點點頭後,仇孝直便在前爲趙庭柱引路,他道:

“趙大人,天黑路滑,還容小人爲大人引路。”

趙庭柱聞言一邊走一邊客氣道:

“仇學究能爲衛侯幕僚,怎還敢稱爲小人?學究客氣了。”

說着就與仇孝直一併出門。

蘭子義目送着兩人離開,直到屋外燈火遠去他才反應過來。接着蘭子義坐回桌前,拿了塊點心送入肚中。平時一口就能吞下的點心,這次蘭子義吃了許久,他細嚼慢嚥,仔細思考剛纔仇孝直偷聽的事情,然後慢慢露出一個微笑。

吃完點心後不一會蘭子義便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腳步聲,等到燈籠暗下,腳步進屋之後,蘭子義故作惱怒的問道:

“孝直先生,偷聽可不是什麼好事。”

仇孝直聞言作揖道歉道:

“仇某未得衛侯許可便做鑿壁之臣,無禮甚矣!請衛侯責罰。”

蘭子義聞言再也繃不住臉,他笑着伸手作出請的姿勢,對仇孝直說道:

“孝直先生請入座吧,我們慢慢說。”

經過剛纔蘭子義與趙庭柱的一番對話,屋內的燈油蠟燭都已經損耗不少,被蘭子義勒令退下的侍女們現在正好跟着仇孝直一起進屋,爲燈臺添油,爲蠟燭剪芯。

蘭子義再請仇孝直入座後便不再說話,一主一從就這麼隔桌對坐,默然無言。不過仇孝直並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他神情很是恬淡。

等到侍女們忙完走人之後,蘭子義笑問仇孝直道:

“先生何時到門外的。”

仇孝直道:

“我聽說趙庭柱前來拜訪,便一路趕來,到門外時趙庭柱已經在說德王的事情。

蘭子義問道:

“文若先生爲何沒來?”

仇孝直道:

“吾兒不願做入幕之賓。”

蘭子義聞言大笑,他道:

“這麼說來先生從一開始就抱定了偷聽之心。先生既來,爲何不進屋?“

仇孝直笑道:

“有時候偷聽才能聽到更多的東西。我若進屋趙庭柱豈能像今晚這樣一吐爲快?“

蘭子義聞言再次發笑,他道:

“文若先生就是看出這一點,又不想做小人所以纔沒來?“

仇孝直笑道:

“小人我自爲之,衛侯想罰罰我便是。“

蘭子義道:

“文若先生雖爲令郎,可是一點也不像你啊。“

仇孝直道:

“我有兩兒,唯長子文若明敏聰慧,可堪重任。只是他腦袋僵,不懂變通,說白了聖人書讀死了。“

蘭子義道:

“我看先生纔是把聖人書讀的太活。”

仇孝直沒管蘭子義這句,他直接切入正題道:

“趙庭柱爲人忠肯,他來當說客可不稱職。”

蘭子義嘆了一口氣道:

“他做說客的確不稱職,可唯其如此他的話我才能聽進去。”

仇孝直聞言盯着蘭子義看了一小會,然後他問蘭子義道:

“衛侯以爲趙庭柱說得話如何?”

蘭子義道:

“句句屬實。”

仇孝直又問:

“那麼衛侯以爲趙庭柱爲何要來說這些實話。”

蘭子義這次說話前思考了一會,然後反問道:

“是章鳴嶽要他來說?”

仇孝直聞言道:

“既然衛侯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

蘭子義道:

“可是趙大人之前在御溝的事情上爲我說過話,他當時都沒有隨章鳴嶽一起來圍攻我,這次又何必聽人指使?”

仇孝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趙庭柱執掌大理寺後我大正號稱再無冤案,天牢裡關着的犯人沒有一個喊冤的。前次他爲衛侯說話乃是性情使然,今次他受章鳴嶽指使乃是被逼無奈,這不矛盾。”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死守第一百二十七章 政見之爭第八百七十四章 繁文縟節第四百一十六章 貽誤戰機(下)第四百零九章 崩潰(下)第三百二十四章 山中戰第四百九十七章 年輕氣盛(下)第一百二十八章 舊都請糧第二百九十二章 長袖善舞第九十九章 敗軍之將第二百六十五章 敗軍之將第五百二十三章 古山極樂(下)第三百零二章 廟算天下(下)第二百二十八章 黃雀在後(二)第二百七十九章 敗軍之將第四百九十一章 從長計議第五百零三章 訪客(中)第四百八十三章 要餉(下)第二百一十七章 乍暖還寒第六百五十二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下)第三百零五章 出京迎敵第七百二十二章 柳暗花明第五百一十四章 攤牌第七白四十四章 算計第二十六章 首輔大臣第四百二十九章 決戰京城第六百六十六章 民間疾苦第二百七十九章 敗軍之將第八百七十九章 小心爲上第八十九章 乍喜乍悲第二百六十一章 僵持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顯身手第三百七十三章 忠臣(下)第三百七十章 死氣沉沉第七百三十一章 牢飯第五百章 無心入眠(下)第七百九十六章 赴宴第四百八十六章 巧言令色第二百八十二章 黑鍋第八百零五章 家中事第六百八十二章 夢醒第六百六十六章 民間疾苦第六百二十四章 再出京城(下)第一百七十章 卻賊寇序章二 談判第五百六十七章 商幫第三百三十五章 決戰前夜(下)序章一 終結的開始第二百四十九章 突破賊寇第九十九章 敗軍之將第六百三十二章 山抹微雲第一百四十九章 守孤城第四十三章 頭等大事第六百七十四章 你爭我奪第一百三十一章 談笑風生第八百五十三章 爲民請命第八百七十四章 繁文縟節第六百三十六章 分道揚鑣(下)第四百三十四 決戰京城(中)第一百二十章 龍戰於野第八百一十五章 商議第一百七十六章 十箭平賊第四百七十四章 英雄遲暮第五百六十四章 父慈子孝(下)第一百九十八章 死守第九百零二章 試探第二百九十九章 上朝第十二章 慶功宴(下)第八百三十五章 翻舊賬第四百六十章 杯酒釋兵權第一百八十六章 風花雪月第八百零一章 鎩羽而歸第七百五十三章 押送回獄第二十三章 初入京城第五百六十八章 商幫(下)第七百零三章 不可說第七百九十六章 赴宴第四百九十九章 無心入眠第二百五十二章 突圍第五百七十八章 故人第三十六章 小賭怡情第八百六十四章 閒談之語第七百二十四章 車中閒聊第一百三十六章 衆生相第七百六十五章 金主問責第六百二十三章 再出京城第六百零七章 鐵面太尉第六百七十六章 小鬼攔路第七百六十四章 是敵是友第一百八十四章 當機立斷第八十四章 虛實之間第五百八十七章 老相識第七百一十八章 一事接一事第七百七十三章 借刀殺人第六百八十四章 事了第四百六十九章 杯酒釋兵權(下)第一百九十四章 李代桃僵(下)第六章 馬賊第七百零四章 離府第十五章 桃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