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兄妹跪地高喊:
“大人你這是官官相護!王爺!請爲小民做主啊!”
青年男女帶頭一喊,一起跟來的人全都哭天搶地,跟着喊起冤枉來。
這時吳幽思說道:
“諸位父老請放心,德王心繫民情,一定會爲諸位父老做主的,王爺最狠的就是貪官,大家有什麼冤屈只管說出來,我們會一一記錄在案,回去爲大家伸冤,還諸位一個青天。”
跪地的青年男女聽到吳幽思這麼說,激動得熱淚盈眶,扣頭說道:
“多謝大人!如果大人、德王能還我爹一個清白我們兄妹願意做牛做馬還這份恩情。”
蘭子義靠到吳幽思旁邊氣沖沖的問道:
“吳先生你是要幹什麼?”
吳幽思掉頭反問道:
“我纔想問衛侯剛纔爲什麼要那麼說?”
蘭子義說道:
“你難道沒看到我大正律令成了什麼樣子嗎?空有成文千千萬,卻根本沒人當回事,爲官者憑自己喜好判案,百姓只知道求官一級一級的告狀卻無人想着遵守法度。哪怕一個官員推翻了另一個官員的判決卻沒法成爲將來遵守的依據,一次告狀告的痛快了可將來更多的官不按律令做事,到頭來百姓只能在官與官只見來回穿梭,生死只憑一人好惡甚至是心情,成爲任人驅趕的羔羊,這個本於民不利。鄉愿德之賊,我又怎能坐視百姓重蹈覆轍?如今我身爲王府幕僚,有機會撥亂反正,自認爲責無旁貸,應該讓這對兄妹再去衙門告狀,王爺應當做的是憑藉自己的地位監督地下官員的所作所爲,這樣做的話既可以爲民伸冤,又可以重振我大正律令的尊嚴,纔是利國利民的舉措。”
吳幽思哼了一聲,說道:
“衛侯可真是妙計安天下,如果這麼說我倒要問你,現在攔住車架的百姓你怎麼給人家一個解釋,就你剛纔的那套做法人能散開嗎?百姓攔了車架德王卻不爲民做主那還怎麼敬天保民?還有什麼資格幫皇上治理天下?你以爲朝中大臣會如何就此事發難?”
蘭子義怒道:
“你這是鼠目寸光!知道爲什麼大正有法難依麼?就是因爲老想着爲民父母,見到機會就施捨給百姓一些小恩小惠來籠絡民心,只圖一時小利,不知顧全大局。”
那對跪在地上的兄妹聽到蘭子義與吳幽思爭吵,擡起頭說道:
“我們兄妹只求能爲父親伸冤,但願諸位大人不要官官相護,主持公道就好。”
吳幽思說道
“你們兄妹二人只管放心,王爺一定會還給你們父親一個公道的。”
兄妹兩人這次聽吳幽思這麼說並沒有感恩戴德,而是說道:
“日然如此就請大人講京兆府一干人等捉拿歸案吧!”
吳幽思聽罷爲難地說:
“這……”
那位少女厲聲說道:
“大人也要像其他那些狗官一樣搞什麼官場哲學,玩官官相護嗎?還是說只是爲了敷衍我們兄妹?”
吳幽思說道:
“在下絕無此意。”
少女問道:
“那既然如此就請大人儘快將京兆府的貪官污吏們捉拿歸案,還我父親一個清白!否則除非從我們身上踏過去,我們兄妹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一起跟來的百姓聽到後跟着一起喊冤,哭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做儀仗的御林軍被堵了半天早就不耐煩,百姓這麼一吵吵更是有些騷亂,
吳幽思見狀說道:
“你們放心,我絕不是在敷衍你們兄妹,只是德王籍田歸來,還要進宮向皇上稟報今天的籍田之事,不能現在就替諸位主持正義。你們兄妹只管將自己的姓名事項還有狀子遞給我們,德王回去之後自然會爲你們伸張正義。”
青年男女跪在路中,聽到吳幽思的話也不吭聲,只是默默跪着,其他百姓也都只是喊冤沒了下一步的動靜。
吳幽思又說道:
“諸位鄉親們,這對兄妹的父親的確是爲民請命,諸位鄉親們今天肯來爲他伸冤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已經心滿意足了,德王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的。春雨蝕骨各位鄉親請回吧!”
經吳幽思這麼一說,一起跟來的百姓中很多都不再喊冤,已經蠢蠢欲動準備要走。
蘭子義見狀說道:
“你這是在騙人。”
吳幽思說道:
“衛侯倒是不想騙人可那會激起民變!”
蘭子義說到:
“國無信不立,你這麼做就是失信於民。”
吳幽思道:
“我都答應要爲這對兄妹做主了怎麼能說是失信於民呢?”
蘭子義說道:
“你這是在刁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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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幽思說道:
“我這是在爲民請命!”
兩人爭執的時候,德王所乘步輦從後面悄悄趕上來,跪在地上的兄妹見到德王車駕靠近,趕忙喊道:
“王爺!王爺!請爲小民做主啊!”
德王步輦緩緩停在前面開路的騎士們身後,裡面悠悠的穿出一句:
“閃開~!”
跪在地上的兄妹似乎是沒有聽清楚,又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問道:
“王爺您說什麼?”
這回車裡傳出的聲音更加清晰也更不耐煩:
“叫你們走開沒聽見嗎?”
少女擡頭說道:
“王爺!我們兄妹今天冒死攔下王爺車駕爲的是還我父親一個清白,還請王爺…….”
車裡又穿出德王的聲音:
“我沒興趣替你們做主,你們這羣草民是死是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滾開!”
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女聽到德王這麼說先是一臉震驚,繼而是不可思議,最後化爲滿臉怒容,青年說道;
“王爺你怎能這麼說?小民聽說皇上器重王爺非比尋常,對王爺委以重任,王爺,王爺就是這麼對待皇上的器重的?就是這麼對待百姓的?”
車裡德王明顯有些惱怒,說道:
“你們只是供我穿衣吃飯的奴才而已,有什麼好冤屈好讓我替你們伸張?自己去找京兆府去,不要再來煩我。”
一旁吳幽思聽着直搖頭,
蘭子義本不願多說,剛纔德王二話沒說就拿刀砍他,這早已經超出了蘭子義忍耐的極限,但現在德王當衆這麼說話問題太重,於是蘭子義說道:
“王爺,這對兄妹哪怕攔截車隊有錯在先,他們爲父伸冤也是在盡孝,王爺不該如此回絕。”
車內德王說道:
“剛纔說不要管的是你蘭子義,現在說要管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樣?”
蘭子義說道:
“子義何時讓王爺不要管這對兄妹?只是告訴王爺應當監督各級衙門依律執行,這樣自然可以替這對兄妹伸冤。”
德王掀開步輦門簾,說道:
“怎麼說都由你了是吧?你還拿我當什麼?王爺?蘭子義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一旁吳幽思說道:
“王爺,現在替這對兄妹伸冤正是您展現自己高超政治才華的時機,只要……”
吳幽思正說着話卻沒發現德王眼睛直勾勾呃看着的跪地的少女,
德王根本沒有聽吳幽思再說什麼,而是挑起眉梢望着少女說:
“你剛纔說什麼來着?”
少女見有希望,往前爬了幾步說道:
“王爺!小女子只求王爺能夠爲家父伸冤!”
德王套着耳朵說道:
“不是這句,前面那句。“
少女聽後一愣,想了想說:
“我爹爲民請命卻被……“
話還沒說完又被德王打斷,德王問道:
“也不是這句,你剛纔說如果能給你爹伸冤你就……“
少女一聽,猶豫了一下,把話接了下去:
“……小女子願意做牛做馬報答……“
德王聽到後拍手哈哈大笑道:
“說得好!說得好!本王肯定替你伸冤,你就先到本王府上住些日子吧。”
蘭子義在一旁聽到德王這麼說,怒火都快從眼睛裡噴出來了,大聲說道:
“王爺你胡說八道!”
就連一向不多管事的吳幽思都坐不住了,說道:
“王爺,這裡根本不是說這種事情的地方,我們以後再說也不遲……”
德王聽到蘭子義、吳幽思這麼說大爲惱怒,吼道:
“都給我閉嘴!我是德王,我說了算!再說了,她剛纔都說的那麼清楚要做牛做馬了,難道要反悔嗎?”
跪地的兄妹聽到德王這麼說憤憤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周圍跟着德王步輦的百姓都站了起來,在沒人喊冤,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的沉默。
青年說道:
“沒想的德王竟然是這麼一個荒淫無道的混蛋!我們兄妹真是瞎了眼居然求你伸冤。走!妹妹,既然這些當官當王爺的不替我們做主,那我們就直接去臺城告御狀!”
青年的妹妹大聲問道:
“可是哥哥,我們已經到京兆府告過狀了,這次再去連京城都進不去,哪裡還能進得了臺城?”
青年高聲回答道:
“進不去也得進!哪怕我們兄妹粉身碎骨,父親的冤屈也要得到伸張!“
接着青年轉身像周圍高呼:
“各位鄉親們!大家請回吧!德王根本不會替我們做主的!“
德王大怒,指着青年兄妹罵道:
“狗奴才,你罵我什麼?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雨越下越大,人們的衣服都被淋溼了,
剛纔本來都有意要退的百姓這時全無退意,甚至開始慢慢圍了上來。
周圍的御林軍已經有些騷動,很多人開始推搡靠得太近的百姓,只是沒人執行德王的命令。
德王見沒人理睬他,越發憤怒,罵道: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見御林軍衛士還是沒有動靜,德王指着車旁一位騎士罵道:
“你個狗奴才,爲什麼不聽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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