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自責

bookmark

當日蘭子義將鐵木辛哥他們帶入京城,原本蘭子義打算帶人回府,在家裡好好招待一番衆人,可當他包的船剛一進京城水門,守門的京城守軍便將船攔下,和鐵木辛哥一道入京的這些草原部落貴族便被攔下。攔路的城門校尉很是客氣,只說必須將人帶入鴻臚寺。雖然蘭子義出言求情,但這些將士態度很是堅決,必須要將草原來的人帶入鴻臚寺,蘭子義不得已只好與鐵木辛哥就此道別。

回府的路上蘭子義情緒很是低落,回府之後蘭子義匆匆吃過晚飯便回房休息,桃逐鹿與仇孝直本想與蘭子義聊聊此次北上舊都的事情,但見到蘭子義情緒低落之後兩人便也識相的離開,不再追問。

早些回來的月山間還在生蘭子義的氣,她只伺候蘭子義洗漱,然後便自己先行離開休息,而蘭子義也正好可以自己一人靜一靜。

回到房中的蘭子義坐立不安,讀書讀不進去,睡覺又一直睡不着,就這麼折騰到後半夜,蘭子義再也忍受不了一人躺在牀上的折磨,於是起身穿衣,推門出屋。

晚間的京城不似白天那般炎熱,微風送來涼意,讓人精神舒爽,街巷之中傳來的打更人悠悠梆子聲告訴蘭子義,現在已經過是丑時。

這間新租住的院子不大,比不上鹿苑那般別緻寬敞,但住在這裡蘭子義卻感到一股久違的安心感覺,這裡雖然不似王府那般氣派,卻給了蘭子義一種家的感覺。

披着衣服走入院子之後,蘭子義慢慢靜下心來,他踱步來到院中間,不大的院落無處安放桌椅,唯有此處院中心可以安放石桌石凳。

蘭子義來到石桌前獨自坐下,他仰首望天,忍不住的惆悵起來。

就在蘭子義獨自一人望着月亮發呆之際,在他身後傳來聲音道:

“夜深人靜之際,衛候爲何一人獨坐院中?是有什麼心事嗎?”

蘭子義聞言回頭望去,見仇孝直與仇文若父子兩人正穿着睡衣,提着燈籠站在他身後,蘭子義苦笑一下,然後道:

“孝直先生何必明知故問?既然你與文若先生同來,肯定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請坐吧。”

仇家父子聞言便將燈籠放在桌上,一左一右做到了蘭子義旁邊。

三人坐定之後蘭子義又靜靜的望了半天月亮,仇家父子二人則在一旁靜坐,只等蘭子義開口。

過了半天后蘭子義問道:

“兩位先生怎麼也不睡覺?”

仇孝直道:

“我與文若正在商議羅應民的事情,文若已經擬好了發往落雁關的書信,衛候只要同意,我們便可以派人去了。”

仇家父子想人之未想,謀劃於未然,做起事來很是讓蘭子義放心。剛從舊都回來,蘭子義都還沒打算處理舊都事務,仇文若便已經爲蘭子義謀劃了,有此等智士做幕僚,蘭子義真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

蘭子義想了想問道:

“文若先生今日可見那些爲人奴僕的百姓?”

仇文若答道:

“見了。”

蘭子義又問道:

“既然見了文若先生難道不心痛?”

仇文若道:

“我在河**見到滿地餓殍的時候就已經心痛過了。”

蘭子義聞言轉頭,他看向仇文若問道:

“先生這麼說,是同意今天鐵木安達所說的話了?”

仇文若點頭道:

“鐵木辛哥說的很對,爲這麼幾個人贖身只不過是婦人之仁,拯救全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纔是大仁大義。”

蘭子義聽到這話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搖頭說道:

“我不知天下其他地方百姓如何,但我看的清清楚楚,河陰全道已經慘絕人寰,那裡就是人間地獄。”

仇孝直道:

“河**民戶衆多,人口繁茂,歷次天災,河陰的情況都非常糟糕。”

仇文若也道:

“天災如此,衛候又能做什麼?這不是衛候的錯。”

蘭子義對仇文若說道:

“文若先生一向直言敢諫,爲何今天也爲我粉飾顏面?天災不假,可河陰的慘劇多是人禍造成。那羅應民橫徵暴斂,囤積居奇,平城倉糧食運不進來,才使得百姓餓死,而我卻要與這種衣冠禽獸同流合污,還要爲他隱藏罪證,我這是在助紂爲虐啊。文若先生你又怎能爲我粉飾顏面?章鳴嶽做的纔是真的在經世濟民。”

仇文若聞言起身作揖道:

“衛候是與羅應民聯手,但若說同流合污,那就過了。羅應民想要借旱災哄擡糧價,封閉四境,不許外糧入內,衛候你卻用一席話讓外地糧食運入河**,此等作爲依然救了全道數不清額百姓,衛候又怎能說是在助紂爲虐?”

蘭子義擡擡手示意仇文若坐下,接着他說道:

“我只是幫了百姓一時,而羅應民卻可以盤剝百姓一世,只要這狗官還在世一天,百姓便不得安寧,可我要做的卻是保他升官發財,這種作爲我真的無臉說自己是在救國救民。”

仇孝直道:

“衛候若胸懷天下,想要救國救民去做便是,至於別人那不是衛候可以掌控的,衛候能夠掌控的是朝廷和朝廷所有的力量,而要想運用這份力量,衛候總是得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衛候剛纔說章鳴嶽做的纔是經天緯地的事情,可衛候也清楚,章鳴嶽爲了在內閣當中推行這少數幾項善政做出來了多少齷齪事情。那羅應民貪暴久矣,可章鳴嶽也只能將他外放一道了事,也沒見羅應民被革職殺頭,章鳴嶽若是真的嫉惡如仇怎能留下這種人來?衛候又何必因爲自己與奸邪聯手而自暴自棄?若是羅應民不貪,衛候有怎麼能買到他的助力。”

蘭子義聽着仇孝直的話,想起了當日剛入京時和章鳴嶽在六角亭中的談話,那個時候的章鳴嶽所說,到底幾句是真?幾句是假?

蘭子義擠出一絲苦笑,他調侃仇孝直道:

“孝直先生莫要爲我找藉口了,我現在所作所爲究竟是爲了救國救民還是爲了爭權奪利,根本就說不清楚,我又怎能拿這種事情來當我胡作非爲的藉口?”

仇孝直道:

“說不清楚那便不說,衛候早日做出結果讓天下人看看纔是最好,要是現在就自暴自棄,那衛候就白來一趟了。”

白來哪裡?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這些仇孝直都沒有說,但仇孝直話說到此處便已經夠了,剩下的事情就需要蘭子義自己去做了。

蘭子義又與仇家父子閒聊幾句,然後蘭子義便覺睏意上頭,辭別父子兩人後回屋睡去了。

次日早上蘭子義睡了個懶覺,桃家兄弟也沒來拉蘭子義一道晨練,應該也是想讓蘭子義休息休息。待蘭子義醒來辰時剛過,月山間已經在屋中伺候着,蘭子義從牀上起身後笑着問道:

“月兒不是嫌我老和蠻夷糾纏在一起丟人麼,怎麼突然又願意與我這個蠻夷爲伍了呢?”

月山間笑道:

“唉,奴家不願意衛候自降身份不假,可奴家是爹他賜來,照顧衛候起居的人,我若是因爲不高興就撇下衛候,那我就該挨板子了。”

蘭子義笑道:

“誰敢打月兒?誰敢讓月兒你吃板子?宮中府中怕是沒人敢這麼做。”

月兒笑道:

“衛候你就少貧嘴逗我了,奴家可沒有那麼好哄。衛候只說說看,今天回了京要去做什麼呀?”

蘭子義道:

“我安達剛來京城,我怎麼也得帶他出去逛逛,你問我去哪,我自然要去鴻臚寺,你要來麼?”

月兒聞言嬌嗔道:

“我來伺候衛候自然要隨時跟上,衛候要走我肯定要走。”

第二十六章 首輔大臣第三百一十一章 夜戰樹林第五百一十一章 你來我往第五百章 無心入眠(下)第十一章 慶功宴(上)第二百二十九章 黃雀在後(三)第七百二十章 鐵腕第四章 草原牧民第五百九十四章 北雁南飛第一百五十九章 戰間小憩第七百五十七章 一拍即合第九百零二章 試探第二百一十八章 進退兩難(二)第三百一十章 大正忠臣第八百零六章 進宮第七百二十八章 麻煩事第二百九十六章 朝中同盟第五百五十章 瑣事第九百章 憂心忡忡第一百八十六章 風花雪月第五百一十章 互相掣肘(下)第八百二十七章 丟人第三百一十二章 重奪軍心第七百九十六章 赴宴第一百一十二章 勝敗之間第四章 草原牧民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勇無謀第八百零八章 榮辱之間第八百六十六章 功過相抵第七百八十三章 反客爲主(下)第七百四十一章 牆裡牆外第八百七十七章 古寺晨鐘第六百九十四章 季老爺第八百八十一章 紙鈔第三百四十章 滅賊之戰第一百七十二章 戰城西第一百章 賊中智將地五百二十五章 埋寶室中(二)第八十七章 轉生大道第九十六章 身陷重圍第八百四十七章 變起第六百八十二章 夢醒第八百八十四章 新一頁第六百四十二章 是戰是走第五百六十三章 父慈子孝第七百七十七章 開源節流第二百二十二章 螳螂捕蟬(六)第八百零一章 鎩羽而歸第八百五十二章 一波又起第三百七十三章 忠臣(下)第三百四十一章 太子巡街第六百四十六章 各下一城第八百五十九章 定海神針地五百三十二章 臨江小酌(下)第二百九十四章 招安第三十一章 秉筆太監第六百二十四章 再出京城(下)第六百一十五章 先聲奪人(下)第七百二十六章 東海王第二百九十七章 朝中同盟(中)第七百七十六章 無米之炊第六百九十四章 季老爺第七百二十一章 回京第五百三十七章 觀街景(下)第六百七十七章 陳五哥第三百六十章 大戰險勝(中)第九十一章 意氣用事第六百五十五章 熟鴨子第二百七十三章 神機營第三百六十七章 戰場小憩第一百六十三章 交換誠意第八百二十章 出門第八百零八章 榮辱之間第一百二十章 龍戰於野第二百四十五章 無力迴天(下)第四百八十三章 要餉(下)第七百九十八章 暴民第五百七十章 有求於人(下)第一百八十七章 風花雪月(下)第三百一十六章 名將之後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戰險勝(中之上)第六百六十九章 借民力(下)第四百零一章 釜底抽薪第七百六十五章 金主問責第二百一十七章 進退兩難第五百七十七章 搬家第六百零六章 江東貴胄第七百一十六章 亂起第五百九十七章 入京城第七百五十章 亮刀子第八百八十六章 飯局第八百二十二章 老薑毒辣第二章 雛鷹出塞第四百六十三章 杯酒釋兵權(中)第二百二十九章 黃雀在後(三)第八百一十章 撤藩第五百零三章 訪客(中)第四百六十章 杯酒釋兵權第七百二十三章 脫險第六百五十八章 棋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