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問道:
“三哥此話怎講?”
桃逐兔端着酒杯搖頭晃腦,摸着他那一撮不存在的山羊鬍故弄玄虛道:
“山人自有妙計!”
桌上衆人聞言又是一陣鬨笑,桃逐虎道:
“少賣關子了!你就是有妙計也沒法把人引進來,直說他爲什麼會來。”
桃逐兔道:
“這也是那些個賭棍們告訴我的事情。按理說京城裡店鋪雲集的繁華地方都是捕快們巡查最密集的地方,可這幾日來坊間市上連個捕快影子都見不到,按照賭棍們所說,捕快不上街的時間和少爺你那日把我們接回來日子只錯一天。”
仇孝直點頭道:
“杜京這是有意爲之。”
桃逐兔接着說道:
“也正是因爲沒有捕頭再上街,那步落稽剛剛收斂沒幾天便放肆了起來,先是強買強賣,後又調戲婦女,昨日我看他他就已經當街打人明着搶了,所以我敢打包票,明天上街那步落稽必定犯事。”
蘭子義說道:
“好,就等他來呢!只是輯虎營那邊現在去傳話可就晚了。”
桃逐兔聞言哈哈笑道:
“少爺你放心,我已經派夥計往城外去給高延宗送信去了,明天少爺便能見到咱自己人。”
蘭子義聽到這話大喜,他爲桃逐兔滿了一杯遞去,當着衆人的面說道:
“大哥二哥老說三哥他只顧吃喝玩樂,不做正事,現在你們看看,三哥辦事多靠得住?要不是三哥豁出去每天泡在賭場青樓,我上哪去找這些眼睛去?來,都敬我三哥一杯!”
其他人聽着蘭子義的話哈哈笑了起來,他們跟着蘭子義起身舉杯。桃逐虎與桃逐鹿雖不言語,卻是不住的點頭,兩人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也是不同於往日的讚許和認同。
桃逐兔被蘭子義這麼一誇居然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他舉杯和其他人碰過後將酒一飲而盡。這一輪喝罷屋裡面的仇文若悠悠的說道:
“衛侯,既然明日要抓捕要人,今日可得做足準備,尤其是明天東輯虎營的將士們入城之後怎麼行動可得想好。”
桃逐鹿聞言便向身後仕女招手,他道:
“把酒全都撤下去,今天我們不喝了。”
那侍女點頭領命,撤了酒後識相的把旁邊伺候的其他僕役也都一併叫了下去。蘭子義看着主動退下的僕役們摸了摸下巴,另一頭的仇孝直看着蘭子義說道:
“衛侯,你有時間得去李世子那裡拜訪一趟了。”
蘭子義點頭應道:
“確實,李世子心裡明白咱不少事情。”
這時桃逐虎對桃逐兔說道:
“三郎,那步落稽平日裡都去哪裡遊玩,遊玩路線可有規律?”
桃逐兔道:
“那韃子平日裡從鴻臚寺出來便上了船,沿蔥河朔流而上,到蔥畔街上岸,之後便一路向東,過玉皇坊,入趙爺廟,再敢晚上宵禁前走陸路回鴻臚寺。”
仇孝直冷笑道:
“這小子來了京城沒幾天,也不知詩書學的怎樣,東邊城裡最繁華的地方卻被已經被他摸
的通透。“
蘭子義笑道:
“那小子哪有心思讀書,肯定每天花天酒地去了。”
桃逐鹿道:
“可他帶來的銀子夠花嗎?也沒見草原那邊往來送銀錢哪。”
仇孝直解釋道:
“凡是鴻臚寺正式接待的藩國使節,他們在京城的花費都是由戶部統一調撥的。這些質子乃是章鳴嶽收攏草原民心的重要一步,估計鴻臚寺撥出去的銀子不是個小數。”
桃逐兔道:
“大數也禁不住他們這麼花,我聽街上人說,那步落稽第一次強買便是因爲身上錢不夠。”
蘭子義道:
“那是當然,照他們這花法金山銀山都給他們花光了,不搶纔怪。
三哥,按照你剛纔所說,那步落稽遊的地方頗爲廣泛,我們人再多也不好堵。“
桃逐鹿道:
“正是,這些繁華街市,道路都是四通八達,小巷子數也數不清,要是都挨個把守我們的人完全不夠用。”
桃逐兔道:
“哪用那麼複雜,讓輯虎營的將士們直接跟着他們不就得了。”
桃逐虎文言照着桃逐兔腦門便是一敲,他道:
“少爺剛誇了你一句你便在這裡說些沒邊沒際的混話。輯虎營進來幾十上百號人,各個拿着刀披着甲,這麼一些赳赳武夫跟在身後步落稽難道會沒疑心?就算步落稽不起疑,有人鎮着他還敢作亂嗎?”
桃逐兔被敲了一下不服氣,但又懾於自家大哥的淫威,只得小聲咕噥道:
“那讓人兄弟們離得遠點不久得了,我哪有說錯?”
桃逐虎見桃逐兔頂嘴正要發作,卻被仇孝直攔下,仇孝直道:
“大郎息怒,我覺得三郎說得是個辦法。”
桃逐虎怒氣未消,他回頭看着仇孝直,虎目圓瞪,他道:
“這有是個什麼辦法?那麼多人尋在街上,離得遠抓不住人,離得近便被發現,怎麼可能操作的了?”
仇孝直也不發火,他笑嘻嘻的看着桃逐虎道:
“大郎你說的是個問題,可你也別忘了,三郎手底下有的是地痞無賴,我們大可以用這些眼線來盯住步落稽,讓將士們巡遊在外圍侯命,一旦需要大家向心而來便可。”
桃逐虎聽仇孝直這麼一解釋也就忘掉了剛纔的怒火,他坐穩後問仇孝直道:
“可蔥畔街那邊不是小路衆多嗎?人手分散開來堵路怎麼夠用?“
仇孝直笑道:
“這事簡單,蔥畔街那邊我去過,哪裡岔路雖多,但一段路上能最多也就分出八條路來,不會再多。我們將入城的將士們分做數隊,提前等候。步落稽到了街上他怎麼走,將士們便怎麼走,只要及時讓地痞們把消息傳去,將士們便可以不與步落稽撞見。而衛侯你大可以領着三位郎君靠近點盯梢步落稽,他一動手你便去捉,等外圍隔着半條街的將士們趕來,步落稽便只能束手就擒了。“
桃家兄弟聽仇孝直這麼一說紛紛點頭,蘭子義也笑道:
“孝直先生的安排甚合我意,就按你說的辦。“
笑罷衆人又吃了一回茶,待桌上菜餚吃畢後各自便回無休息去了。當夜無話。
次日一早辰時剛過,蘭子義便梳洗完畢,別了月兒後蘭子義便徑直走到院外,桃家兄弟並
仇孝直已經備好了馬匹等在門口,見到蘭子義兩邊先是作揖,完後蘭子義問道:
“將士們來了嗎?”
桃逐兔道:
“城門剛開,我手下的人還沒回信,怕是得等等。”
蘭子義點點頭,道:“不着急“然後他率先上馬,其他人也跟着踩蹬,一行人騎着馬慢慢悠悠的往東城金陵縣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