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義心裡着急鐵木辛哥,腳下生風走的都要跑起來,以桃家三兄弟的腳力,居然得要小跑才能追上蘭子義。桃逐兔不解的問道:
“少爺,臺城衛爲何要抓鐵木辛哥?”
蘭子義臉拉的老長,聞聲冷冷地答道:
“因爲露餡了。”
桃逐兔追問道:
“何事露餡?”
桃逐鹿聽聞露餡二字腳下不由得被釘住,平日桃逐鹿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時居然滿臉驚恐,可見此事帶來的震撼,他問蘭子義道:
“莫非是公公安排的……”
桃逐鹿話未說完,蘭子義便止步轉身,狠狠的瞪住桃逐鹿。桃逐鹿自知說錯話,趕忙拱手,蘭子義則罵道:
“安排什麼?誰來安排?什麼事都沒有,誰也沒有安排誰,此話休得再說!“
桃逐鹿捱了罵只得一個勁的點頭,桃逐虎這時上前小聲問蘭子義道:
“少爺替公公兜住面子,應該,可這事臺城衛都已經動手了,是否也有公公的意思在裡面?少爺是不是應該思索一二?“
蘭子義哀嘆一聲轉身繼續趕路,他說道:
“不應是公公,若是公公滅口,怎會走漏風聲?大哥你可還記得那日我們去洗冤寺裡提人得事情?當時有幾個臺城衛與我們擦肩而過,大哥你可還記得?“
桃逐虎搖了搖頭,而桃逐鹿則失聲叫道:
“他們的耳朵!當日鐵木辛哥……“
說道這裡桃逐鹿便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桃逐虎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道:
“如此說來這是私仇?“
蘭子義道:
“這事要是捅出來還哪裡有私事公事一說?我們得趕緊去見公公!“
四人就此一路小跑來到杜京後們,給蘭子義看馬的門人見蘭子義他們神色慌張自然有了疑慮,但因爲蘭子義與杜家關係不睦,這些門人便也沒有多問,只是將馬還給蘭子義他們,然後派人去河堤裡查看杜京的情況去了。
蘭子義與桃家兄弟登鞍之後便本要縱馬疾馳,奈何晌午時分街上行人衆多,蘭子義礙於周圍百姓只得強忍着心中焦躁,與桃家兄弟他們勒馬慢行,好不容易來到招賢門外,蘭子義便等不及得甩蹬下馬,也不管自己的馬就向御橋那邊狂奔。桃家兄弟見狀也跟着一塊下馬,桃逐虎自己留後處理馬匹,桃逐鹿與桃逐兔則一路狂奔追上蘭子義,
蘭子義他們下馬的地方離着御橋還有一條街遠,蘭子義將長袍前擺塞在腰邁腿長跑,引得周圍行人側目觀看,等蘭子義到了宮門口,他的頭髮也散了,髮髻也亂了,一頂玉冠掛着頭髮拉攏在腦殼邊,歪歪扭扭像是隨時都可能從高處跌落下去。
守門的衛軍見蘭子義如此狼狽,不禁調侃道:
“侯爺這是怎麼了?衣服不整也就罷了,連冠冕都快掉下來。真要掉了那可不吉利呀。“
蘭子義跑的氣喘吁吁,幸好有之前在戰場上逃命的經歷,要不然這一次他還真不見得能一路跑下來。蘭子義彎腰拄着膝蓋氣喘吁吁,他也顧不上衛軍的調侃,只是開口道:
“公公在嗎?我要見公公!“
幾個守門的臺城衛換了個眼色後說道:
“按理說公公肯定在,但我們幾個也是守門的,又不是公公近身的,並不能確定公公在哪。衛侯您也不是外人,不如先進來歇息歇息,若公公在最好,若是不在衛侯也能喝杯茶緩口
氣。“
蘭子義揮手抹去滿額汗水,他起身道:
“有勞兄弟引路了。”
說着便要隨軍士進門,可當隨來的桃家三兄弟要進門時卻被衛軍攔住,桃逐虎不悅的問道:
“攔我做什麼?”
帶頭那衛軍陪笑道:
“大少爺不要生氣,我們只是想請少爺您把刀交給我們。另外二少爺和三少爺也是。”
桃家兄弟聞言頓時更怒,桃逐虎道:
“哪門子的規矩竟然要繳我的刀?”
衛軍笑道:
“這招賢門雖是臺城衛衙門,但怎麼說也是宮裡,進宮自然要把兵器上繳。”
桃逐兔罵道:
“放你孃的屁!我從這招賢門裡進出少說也有幾百次了,怎麼以前就沒人問我要刀?”
衛軍笑道:
“以前管的不嚴,這幾天公公說要加強門衛,所以纔要收刀的。還請三少爺體諒則個。”
蘭子義這時開口道:
“公公再有安排也該先跟我說,我都不知道這安排,那這安排就不是對我的。要收刀待會見了公公我自會上繳,不用你們操心。”
蘭子義把話說完便站在哪裡等着衛軍說話,衛軍略微與蘭子義對峙了一會,然後便互相交換了眼神,最後帶頭那個嘆息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敢強留衛侯,衛侯請進吧。”
說着便招手將蘭子義引向側門,同時側門裡也出來一個小太監,準備爲蘭子義引路。這套流程本是稀疏平常,一般蘭子義進宮時也多由小太監引路,今次來迎蘭子義的小太監見了蘭子義後卻露出驚訝之色,他失聲叫道:
“怎麼會是衛侯?不會是搞錯了吧?”
這個小太監經常來給蘭子義傳話,蘭子義沒少打點他,只聽蘭子義笑道:
“公公這是什麼話?難道我蘭子義今天還進不得宮了?公公快引路吧,我有急事要見魚公公!”
那小太監說完後便斂着手垂着頭不敢再多說,聽着蘭子義的他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然後說道:
“我還有其他事,不方便給衛侯引路,先走一步,告辭。”
說着小太監便頭也不回的進宮去了。幾個守門的衛軍見狀臉色雖然不悅,但都沒有阻小太監,跟着蘭子義桃逐兔則罵道:
“什麼情況,這小子說不帶路就不帶路,當我們衛侯是什麼人?”
領頭的衛軍聞言陪笑道:
“那是公公身邊的人,我們幾個也招惹不得,既然如此便請其他人爲衛侯引路吧。”
說着衛軍便側身請蘭子義進門。蘭子義平時沒少打點那個小太監,見他無緣無故的離開,蘭子義心裡也惱火不已。不過今天蘭子義是有事前來,沒時間多想這些閒事,也就沒管他直接進門去了。
這次蘭子義進門後是由臺城衛引路,往前走了一段後蘭子義只覺得周圍迴廊紅牆和往日見過的多有不同,跟在一旁的桃逐鹿更是開口說道:
“好奇怪,今天走的路和往日的都不一樣,這是要去哪?”
蘭子義雖然也覺得今日路不同但他心裡有事並沒有多想,桃逐鹿突然冒出的“好奇怪”三個字恰如迷霧當中的一隻鳴鏑一樣劃破他的心事,將他點醒。對呀,自剛到臺城衛衙門口
開始事情便奇怪的異常,聯繫剛纔一整串的事,現在這樣子怎麼看怎麼像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