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明爭暗鬥

蘭子義他爹以代公身份進京入覲,朝廷文武高層集體出城迎接,這等高規格的活動可是朝

廷要員外出亮相的高光時刻,各位文武大員們在隊列裡的位置就是他們實際在朝廷中的位

置,而今天這裡沒有李澄海的位置,那朝廷裡也不會有他的位置

蘭子義把繃緊了脖子上的肌肉把聲線壓的細如遊絲,他說道:

“李澄海己經完了。“

魚公公也把聲音降了八度,他說道:,

我就說這次章嗎嶽怎麼在主帥人選上慫了,原來他不是慫,他是等着今天。這可怪了

決定賀溫玉掛帥的時候你安達還沒被程精忠抓起來呢,他章鳴嶽怎麼做到未卜先知的?

蘭子義道:

章嗎嶽忍人也,他不是未卜先知,他是沉得住氣,以賀溫玉的舜種性子,他退早會出問

題,我們只不過是白送了他一份禮。“

魚公公道:

若只是白送也就罷了,老夫不差這點人情,怕的是這次不僅給人做嫁衣,還給人送把柄,

子義,你哥哥可是沒把事做乾淨!“

蘭子義聞言頷首低頭,沒敢說話。倒是章唱嶽今日興致頗高,他問道

公公說什麼呢?聲音壓得這麼低?怎不說來讓大家都聽聽?“

魚公公轉頭笑着應道:

沒什麼,他爹快未了,我訓他兩句,這話我總不能大着嗓門說吧。“

章嗎嶽笑着點頭道

“是也,是也,公公新折了干將,心情不爽,當然該訓斥衛侯。”

蘭子義聽到章嗎嶽這話,撤國臉來恐目而視,這章嶽不愧是讀書人中的翹楚,含沙射影

的功夫真是一流,什麼叫做“應該”瀏斥?魚公折了干將蘭子義就該換罵,那蘭子義他

和這事有什麼關係?章嗎嶽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就靠幾句空話便往蘭子義身上潑了好大

盆髒水,在這種場合下蘭子義又不能抗辯,只能吃下這啞巴虧,蘭子義心裡可勁的埋怨

自己爲什麼不帶三哥過來。

魚公公當然聽得出章嗎嶽的意思,他厲聲說道

“章首輔這話什麼意思?我的人死了和衛侯有什麼干係,我爲何要因爲這事訓斥他?”

章唱嶽沒再接着說下去,他道:

“說來公公也是流年不利,先是御馬監大太監遭馬威殘害,後又是手下幾個百戶集體中了

妖埋伏,連屍首都找不見,我都替公公覺得心疼。“

魚公公現在的表情可謂掙獰之極,他的臉上抽搐着擠出一個笑容,活像是羅殿裡坐着的

閻王,而他喉嚨裡進出的笑聲更像是兩個碾穀子的磨盤在摩擦,咯咯地滲人。其他在列的

大臣和無將門聽到這笑聲全都彆扭把眼神撇向四周圍,不敢往來張望,唯有章嗚嶽笑吟吟

的看着魚公公,魚公公道:

“老夫也納悶今年是怎麼回事,正想找人給我算一卦呢。久聞章首輔在讀書之餘頗對星象

卜筮有鑽研,不知章首輔能不能替我卜上一卦呀?”

章嗎嶽笑道

“公公要算隨時可未我府上,不過依我看,公公之難不在玄處,而在己身,公公豈不聞爲

政之道當親賢臣,遠小人?公公早離身邊小人自可免離禍患,不需勞費祝禱之詞

魚公公哈哈笑道

“百輔大人這話是說給衛侯聽得吧?我個太監頭子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小人,若要是遠小人自

然應當遠我,哪能遠別人?百輔大人這話真要是說給我聽,那我也沒法用,宮裡全是太監

我遠了他們還怎麼伺候皇上呀?”

說罷魚公公和章鳴嶽都笑了起來,兩人笑得很是開心,而旁人卻怎麼聽怎麼覺得心裡發涼

就在這時一騎從甕城外的大路上飛馳而來,剛進城門洞馬上人便翻身下馬,那人走到章鳴

嶽面前逍

“中室大人,代公就在後面,馬上就到。“

蘭子義張大了嘴巴看着來人,因爲這個報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社京,而接下來章嗎嶽說

得話更是驚掉了蘭子義的下巴,只聽章鳴嶽道

有勞杜千戶了,千戶請入列吧。“

魚公公本也驚訝杜京怎麼還在這,聽到章鳴嶽稱杜京前後後魚公公問道:

“杜捕頭不是已經外派舊都了麼?怎麼還在京城?千戶又是怎麼回事?“

章嗎嶽笑道:

“杜捕頭外放舊都是因爲公務所需,現在留在京城也是因爲情況所追。現在流民四起,京

城牆外就是圍着好些人,全靠粥廠救濟,城內也混進來不少。這正是加強京城治安的時候杜大人這樣的利索人正是朝廷所需也是爲使他接

以我以上了奏章

杜大人領京城校尉千戶之職,就等司禮監批紅了。稱杜大人千戶也沒什麼不可

魚公公與蘭子義聽聞此言臉上難看的不得了,杜京得了今後大步流星的往蘭子義他們這邊

隊末走去,經過蘭子義面前是杜京專門轉頭,報給蘭子義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蘭子義被杜京笑得自下而上打了個激靈,待杜京過去後他壓低聲音道

“公公,我有個不好的預感

魚公公拉長了臉道:

“你是說入在他手上?“

蘭子義點了點頭,魚公公得了應答兩隻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站在一旁的蘭子義只憑感覺就

能清晰地看見魚公公心中升騰而起的怒火。就在蘭子義覺得魚公公的怒火即將爆發的時候

那服火卻神氣的消失了,蘭子義再擡頭時魚公公只是吩咐道:

“你往城門那邊去吧,你爹快來了,待會你給他毫馬。“

蘭子義沒想到魚公公會這麼輕易的把火消下去,他道:

“那杜京的事情“

魚公公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往過捱了。不過我覺得事情怕沒那麼

嚴重,看章嗎嶽那樣子,他知道的不多。“

蘭子義道

也就是說人已經死了?

魚公公道:

“那樣最好。算了,你先去門外接你爹吧,後面的事以後再說

蘭子義對這魚公公拱了下手,然後便拉開前擺大步往甕城城門洞走去。來到城門洞下,門

裡己經有軍士着甲執兵,赳赳而立,因爲有軍務在身見蘭子義軍士們也只是點頭,蘭子義

則抱拳算是回禮

城門洞外便是一直延伸到天邊去的長路,本來城門外還有許多住戶商肆夾街而居,往日裡

都人來人往的,今日這些建築卻都空空如也,原本的住戶和積聚於此的流民都不見了,看

來爲了迎接蘭千陣朝廷下了不小的力氣,連街都給清了

蘭子義整了整衣冠,挺胸擡頭,眺望遠方,而與此同時正有一股煙塵沖天而起,自遠而來

速度非常快,但從塵土的規模來看人數並不多,蘭子義覺得這就是他爹蘭千陣,但讓人疑

惑的是爲何只來了這麼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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