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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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延宗這聲怒吼連房樑上的陳年舊灰都掀翻下來,其聲勢可見一斑。蘭子義是領教過高延宗大嗓門的,但別人沒有領教過,尤其是那些侍候在旁的太監,有太監都被嚇得攤在地上。衆人都把目光投向高延宗,然而這卻非高延宗的本意,他只是怒火中燒忍不住的發作,他沒有要譁衆取寵的意思。所以當衆人看來時高延宗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順着自己的話把酒杯摔到地上,憤然起身,離席而去,蘭子義這才發現高延宗扔到地上的只是酒杯碎片,酒杯之前已被他捏碎在手裡,碎片將他的手掌劃破,血液順着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落在地上。

門外臺城衛聽到屋中震動,紛紛握刀躍入,高延宗人還未到門口便被衛軍堵住。衆衛軍不明所以,紛紛看向魚公公以求命令,而魚公公因爲被頂撞氣的渾身發抖,正臉色鐵青地盯着高延宗。熟悉魚公公的衛軍自然明白魚公公的意思,於是衆人立刻出手將高延宗拿下。

蘭子義見狀趕忙安撫臺城衛道:

“且慢!”

然後他轉頭就向魚公公作揖,只是他還未開口他老子就搶先一步,以不輸高延宗的聲音大

笑道:

“泰山崩於前而不驚,麋鹿馳於側而不左,鐵骨錚錚竟然敢在宮裡摔杯子,真壯士也!”

說罷蘭千陣拱手對魚公公請道:

“公公!此子桌前摔杯,藐視主帥,罪莫大焉!可其骨勇之色亦令人欽佩。我以爲軍中正需這等勇將,反正他要出征,不如讓他戴罪立功,等凱旋歸來再與他計較今天事情。”

那邊緊鄰章鳴嶽而坐的兵部右侍郎趙諒聞聲呵斥道:

“戴罪立功?此等目無法紀之徒豈能說放就放?魏之爾朱榮,唐之安祿山,哪個不是勇將?就是因爲朝廷恃勇不罰所以他們纔有機會反!今日朝廷設宴拜將,此輩就敢當衆冒犯上官,若讓他帶兵出去還不知他會幹出什麼,依我看……”

只是趙諒話未說完,章鳴嶽便擡手將他攔住,那邊魚公公也將蘭家父子的極力保舉看在眼裡,於是他壓下火氣對高延宗笑道:

“好個高延宗,真是不畏強權,你這一百軍棍就先記下,等你立功回來再與你計較!”

說着魚公公看向章鳴嶽道:

“首輔大人,你以爲如何?”

趙諒聽到這話忍不住了,他向章鳴嶽進言道:

“身在行伍最要緊的就是服從長官,高延宗今日所爲與造反無異,這豈是一百軍棍就能了事的?”

章鳴嶽笑道:

“趙大人,一百軍棍就是隻老虎也都打死了,記在高大人頭上已足。”

說罷章鳴嶽轉頭回應魚公公道:

“就按公公說得辦吧。”

那趙諒自知上峰不用己言,氣的只得猛灌自己一杯酒,那邊臺城衛聽到衆人對話又得了魚公公的眼色也便讓道放人。按理來說惹出這麼大事端,一般人能僥倖不死已該千恩萬謝,可這高延宗偏偏不是一般人,臺城衛給他讓開通路他卻不走,反而轉身對着想要他命的趙諒抱拳說道:

“趙大人說的是,下官頂撞天官內官,理應拿取御史臺候審。我不知道代公和首輔爲何要護我短,但我知道趙大人才是爲社稷着想,下官在此先想你拜過!”

說完這話高延宗才轉身離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哭笑不得,幸好蘭千陣與蘭子義暗地裡一個勁的拉住魚公公的衣袖,要不然只憑這句話他高延宗今天就得進洗冤寺裡過夜去。

魚公公被高延宗氣的夠嗆,一時只喝悶酒,也無話說,同坐的章鳴嶽正好開口道:

“代公可真是愛才啊,你舉薦的人如此冒犯你,你還要替他護短,真是好脾氣。”

蘭千陣笑道:

“首輔大人脾氣也不差,趙侍郎都喊殺了,您還處置淡然,千陣甚是佩服。”

章鳴嶽哈哈笑了笑,然後舉杯敬蘭千陣道:

“既然都是好脾氣,那我便與代公同飲一杯吧。只是我有個疑問,我未在軍中呆過,也不知軍中究竟是何規矩,但代公一直在軍,若你手下有這麼個高延宗,你會不會也像今天這麼放了?”

蘭千陣飲下章鳴嶽敬的酒,他慢慢放下酒杯呵呵笑道:

“千陣好歹也還掛着個天下兵馬副元帥的虛職,這高延宗說起來還真就在我手下。首輔大人問我如何處理此人,我只以爲亂賊未滅怎可擅戮壯士?就像我剛纔說的,讓他戴罪立功,回來再與他計較。”

章鳴嶽笑道:

“代公領兵真可謂慈,在你手下當兵可真是美差。”

蘭千陣笑道:

“哪裡哪裡,我要真是慈而不威手下人早就反了。”

誰知蘭千陣的無心之語卻被章鳴嶽有心接住,只聽章鳴嶽道:

“嗯,我也怕代公菩薩心腸壓不住手底下人,所以我以爲北方那些禁軍就暫時別裁了,留在城裡把守要道,也好給代公做後盾。”

蘭千陣哪裡想得到章鳴嶽會使出這等天外飛仙的手筆,當場被問的答不上話來,幸好還有蘭子義,在蘭千陣被問住後蘭子義立刻替他父親說道:

“首輔大人,裁撤冗軍是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的事情,你現在說反悔就反悔你可把自己的信譽往哪裡擱?”

章鳴嶽笑道:

“國家大事前哪裡有考慮自己的餘地?只要是爲了大正好,我傷點面子也無妨。”

蘭子義問道:

“我可看不出來養冗軍對大正有什麼好處。”

章鳴嶽道:

“沒錢養的纔是冗軍,有錢養的那叫精壯。前日裡之所以要安排裁撤禁軍,乃是因爲戶部拿不出來銀錢,現在戶部借到錢了,今冬將士們的烤火費都能按數發放,這還要裁什麼軍?”

蘭子義道:

“首輔大人說得錢是錢莊印得紙吧。”

章鳴嶽笑道:

“我以前也以爲那是紙,但現在紙能花出去,那它就成了錢。衛侯,曹老闆是你和代公舉薦的人,你要是覺得他哪裡靠不住可得早點告訴我們,免得出鬧出大亂子來。”

蘭子義被章鳴嶽的話堵得直咋舌,他道:

“曹老闆固然商界奇才,能用紙變成錢,可紙終究不是銀子也不是銅,採銅採銀子還要開礦,印紙只需要上墨,歷朝歷代以鐵錢換銅錢都會物貴錢輕,用紙當錢花遲早得物價騰涌。首輔大人只看到一時紙錢見效,可將來呢?難道就不爲將來考慮?以後紙錢不值錢了可怎麼辦?依我之見趁現在紙錢好用,國庫充盈,趕緊把冗軍裁掉一批,剩下錢糧來也好爲以後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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