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兒子,秦浩軒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他笑了笑說道:“前段時候他又去山頂了,結果損了一些修爲,所以閉關的時間長了一些,但是娘你不用擔心他,這孩子對付這事情已經有經驗了。”
秦母不認同的瞪了秦浩軒一眼,責怪道:“什麼叫不用擔心啊?他一個孩子,整天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也不管管。你個當爹的心大,但是我老了,就看不得我孫子受一點傷。”
秦浩軒暗暗吐槽,這是我能管得了得?
其實秦浩軒不是心大,憶藍第一次強行闖封印,然後被那張法紙鎮壓削去修爲的時候,他一樣嚇得半死。
被削去修爲,對修仙者而言這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多少修仙者因此而斷送了自己的仙途?
那次秦浩軒被嚇得不行,甚至到現在他都不願意回憶自己當時的心情。不過,緊接着,憶藍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什麼叫得天獨厚,他竟然沒有任何障礙,甚至更迅速的在十幾天內將自己失去的修爲給再次修了回來!
面對總是給自己意外的兒子,秦浩軒只能望天,連感嘆都省略了。
而這一次,憶藍是因爲又從峽谷中的大樹上學到了一些靈法,便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失敗,修爲也略損了一些,這纔去閉關的。
想起兒子閉關前活蹦亂跳的樣子,秦浩軒倒真的沒什麼擔心的。
不過,秦母一顆心都放在憶藍身上,這時候,秦浩軒也非常懂事的沒有多說。
又跟秦父秦母說了幾句家常話,看秦母有些乏了,秦浩軒纔出了房門。
走出房門後,閒來無事的秦浩軒就直接仰坐在院子中的靠椅上,看着頭頂的藍天出神發呆,思緒如同空中白雲,隨意飄散。
“這些年來,憶藍的一直停滯在仙輪境滿輪的境界上,雖然修爲已經很深,足以進入道果境,但是他卻連開道花的跡象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因爲身處鎮仙山的緣故,還是有其他原因……”
“這麼多年了,我們也不知試過多少次,想要衝破山頂的法紙,破開鎮仙山,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難道真的要在這裡困一輩子嗎?”
想到這裡,秦浩軒便皺起了眉毛,臉色也沉了下來:“不行,如果永被困鎮仙山,我跟爹孃可能很快就死了,那樣的話,鎮仙山中就只剩下憶藍一個人了……”
一想到兒子可能要孤零零的呆在鎮仙山中,秦浩軒心頭就是一陣悶痛。
一定要想辦法出去才行!
秦浩軒輕輕嘆了口氣:“九十九葉留在鎮仙山上的符紙,如同定山神器一般,令憶藍難以抗衡。從內部可能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能靠外面出現轉機……”
“外面……”秦浩軒喃喃的說道,“鎮仙山中都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不知道超華跟太初教弟子現在都怎麼樣了……”
秦浩軒自從步入仙道,不知道遇到過多少艱難險阻,也不知多少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卻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對於自己的情況完完全全的無能爲力,連掙扎的力量都沒有。
凡人的悲歡,喜樂,無奈,痛心……都在這二十年中被秦浩軒一一嘗過。
定定的看着自己已經滿是厚繭的雙手,秦浩軒深深嘆了一口氣:“凡人,凡人,這就是凡人啊……”
修仙者雖然逆天行事,總是會被這樣那樣的危險包圍,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但總有一種可以對抗命運的力量,可是,凡人呢?
凡人就是真真正正的螻蟻。
面對災難,無論是生死還是命運,都只能無可奈何的被迫承受,連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萬事到頭,只化作四個字:聽天由命。
修仙者面對天道,雖然也是螻蟻一般,但卻是有反抗能力的螻蟻。
就在秦浩軒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時,整個鎮仙山突然猛烈的晃動了一下,頭頂的天空金光大作,一陣一陣的能量波動從空中炸開,各種靈法的光芒鋪散在空中,將整片天空渲染的無比華麗。
這樣大的動靜,秦浩軒與屋中的秦父秦母,卻沒有絲毫的驚惶之色。
因爲這種情況他們經歷的太多了,雖不說一月一次,其實也差不多了。
秦浩軒懶懶的看着天空,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哪家這還沒死心,不自量力的又來收仙山了。
你倒是真能把那法紙破了也好,可每次都搞出這麼大動靜,然後再灰頭土臉的走了,這有什麼意思呢?
鎮仙山外。
太初教弟子圍在鎮仙山周圍,對強行破開他們陣法,闖入鎮仙山上空的修仙者怒目而視!
那些修仙者相當的囂張,一個個目中無人,根本不把太初教弟子放在眼中,他們腳踩飛劍,直奔半空,到達山巔周圍,即刻祭出帶來的法寶!
三把彷彿黃金淬鍊而成的大錘被他們拋出,迎風變大,個個足有三丈多長!
大錘一出,狂風驟起,陰雲匯攏,陣陣悶雷響徹蒼穹,一股令人雙股打顫的威壓傾覆而下!
“起!”
爲首三人均是道果境的高手!他們祭出身後的大樹,雖然最高境界的也不過只是結出了三個道果,但是屬於道果境的威壓卻洶涌而熱烈,數個道果齊出,如汪洋般的力量傾瀉而出,全都聚攏到他們身前的大錘之上!
“砰!”
三把大錘,彷彿能夠破開天地,巨大的力量從它們身上迸射而出,牽引九霄之上的雷霆,猛地打在了鎮仙山上!
轟然巨響,彷彿有了實質的聲波一下子散開,直接將前來圍觀的很多修仙者以及一些滿心憤怒的太初教弟子掀翻了數裡之遠!
“住手!”唐元爆喝一聲,頂着巨大壓力沖天而起,呵斥道,“你們這樣的做法會將鎮仙山中的生靈震死的!我們太初教長老秦浩軒還在裡面,還請諸位離開,兩年來,無數大教都用盡了法子也沒有將這鎮仙山收成,奉勸一句,不要白費力氣。”
“呸!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我們西銘閣的人指手畫腳,活的不耐煩了嗎?”地面上有西銘閣的弟子在叫囂。
唐元沒有理會,只是直直的看着身前的幾人。
三個道果境的高手略一擡手,下面吵鬧的西銘閣弟子就全都噤聲。
三個道果境中,境界最高那人喚作路遠,他一雙眼睛既細且長,斜斜一瞥便帶着滿滿的輕蔑:“我們是無上大教西銘閣,來這裡,爲的就是將這鎮仙山收走,至於裡面那什麼秦浩軒,他的生死關我們什麼事?”
“動手!”
“不行!”唐元猛然喝道,“我們太初教請的援救之人馬上就到,等我們將秦長老救出之後,你們要做什麼,我們就不會阻止了。”
“對,鎮仙山現在不能動!誰知道外面的東西亂動了,會對裡面造成什麼影響?”及個太初教弟子也全都飛了上來,擋在幾人面前。
孫強輕笑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真是不自量力,我們要動,就憑你們這幾個小嘍囉能阻止的了?別忘了,你們那九瓣黃金道花的大靠山可早死了!”
孫強此話一出,太初教弟子一個個面色煞白,眼中全是痛苦悲憤之色,連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哈哈,於超華死的可真慘,爲了你們太初教而陷入戰鬥,還在戰鬥中死去,可惜了他九瓣的黃金道花啊。”孫強很喜歡看唐元等人這樣痛苦的神色,帶着滿滿惡意的繼續說着。
“住口,住口!”唐元因爲想起隕落的於超華,滿心悲慟,面色猙獰,若非有身邊人拉着,肯定要撲上去跟這些道果境的人拼命了!
就在孫強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神色鉅變,猛然擡眼朝前方看去。
一隻巨大的陰影疾速跳躍了過來,同時帶着一股令天地萬物都震顫的威壓!
太初教弟子先是一驚,待看清人影之後復又狂喜!
“是姜子白前輩,是前輩來了!”
“徐長老……徐長老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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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秦長老這下有救了,有救了!”
……
太初教的人朝姜子白等人大聲招呼,西鳴國三個道果境的修仙者彼此對視一眼,想搶在來人之前強行將鎮仙山收了!
就在孫強等人再次催動手中法寶之時,幾步就從千里之外跳躍過來的蟾蜍老祖,突然大嘴一張,將一件通體黑色的長矛突出,長矛周身帶着濃濃的黑色氣息,力量強悍而詭異,它刺破長空,瞬間來到孫強等人身前,精準的攔住了想要再次攻擊鎮仙山的三把大錘,並將它們全都震飛!
孫強等人面色難看到極點,冷眼看向馱着兩人而來的蟾蜍老祖,聲音冰冷而充滿殺意:“你是哪裡來的孽畜?!竟然敢壞我們好事,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無上大教西銘閣的弟子!”
“跟我們搶鎮仙山,你們不想活了嗎?”
徐羽一身月華色的衣袍,如瀑的黑髮在身後飛舞,她面色冰冷的看了西鳴閣的人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些擔憂急切的看向了鎮仙山。
蟾蜍老祖維持着大蛤蟆的樣子,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懶懶的回擊道:“知道我是誰嗎,就敢對我這麼大呼小叫?我是你們祖宗!”
如今的蟾蜍老祖,比起當日的修爲不知增長了多少!眼界變強了,身邊又有姜子白這種逆天的怪物在,整個萬教仙遺之中能讓蟾蜍老祖擡起眼皮看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如今,突然有人敢叫囂,它自然脾氣也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