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沈之長老說的對啊,投降的這麼快,看來整個別院都是軟骨頭吧,真是物以類聚啊。”慕容超表現的越平靜,普光閣衆人就越是看不慣,地魁堂堂主武殺嗤笑道。
“對啊,要不然怎麼會被派去別院呢,肯定都是一些軟骨頭,被剔除出去的,哈哈哈哈哈……”沈之長老撫着鬍子大笑。
“唉,如果這太初教跟他們一樣都是軟骨頭就好了,也不至於這麼難打。”
……
都是一些軟骨頭?慕容超眼前似乎又出現了了反駁自己說自己是太初罪人的李山康,他看到了平日裡對自己畢恭畢敬,卻無論自己怎麼勸說,仍舊死都不投降手下,看到了那滿地的屍體,被血填滿的大廳……
慕容超直直的站着,他身上還帶着那羣不是軟骨頭的人的鮮血,輕輕一嗅,好像能夠聞到那股濃稠的血腥味。
真是諷刺,慕容超覺得自己想笑,他也真的笑了。
“還能笑出聲?臉皮也真是夠厚的啊……”武殺不屑的看了慕容超一眼。
慕容超面容漸漸的冷了下來,他慢慢的擡起眼皮,兩隻眼睛幽深黑暗如同深淵,直直的落到武殺身上:“說話客氣一點,我,是被你們請來幫忙破陣的,是你們的盟友,不是階下囚!”
“呵。不過是一個爲了保命出賣自己教派的小人罷了,在這裡裝什麼?”沈之長老面上一片嘲諷之色。
慕容超藏在袖子中的雙手緊緊攥起,面色繃得很緊,他僵硬的轉頭,看了眼帶他過來的西嶽真人。
西嶽真人眼睛落在地面上,一派淡然,根本沒覺得慕容超被羞辱被嘲諷有什麼不對。
慕容超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身體也越來越冷,他眼睛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那些人那麼冷漠,甚至沒把他當人看……
第一次,他如此深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孤立無援,什麼叫萬丈深淵……
從今天起,我慕容超就沒有教派,沒有兄弟,沒有親人了,我,只能靠我自己,在這些人面前,示弱是沒有用的,我在他們眼中已經是一個叛徒,如果再示弱,我就會成爲一個棄子!
“你,什麼修爲?”慕容超突然對沈之長老開口。
在場的人先是一愣,然後很快知道慕容超想要做什麼,但是他們看着慕容超的目光沒變,在普光閣衆人看來,這個慕容超不過是一個汲汲於名利的小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醜人作怪,只會引人發笑。
沈之長老微微靠着椅背,擡眼看了慕容超一眼:“仙嬰三尺境界。”
慕容超輕笑:“仙嬰三尺的修爲啊,不錯了,若是在一些小教派中,也是有資格成爲掌教的。”
沈之眉頭輕輕一挑,面上露出了幾分自得之意。
慕容超輕瞥他一眼,再次開口:“不過啊,你這個修爲若是在我們太初的話,可真就算不得什麼,真不明白,你哪裡來的自信,跟這麼跟我說話。”
沈之長老面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他非常不善的看着慕容超:“你什麼意思?”
“用了這麼多年纔到達這個修爲,你不覺得自己蠢笨的可以嗎。”慕容超閒閒的看着沈之,“如果我到了你的年歲,平日裡再懶散,也能穩入道宮。”
慕容超此話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吸氣之聲,誰都沒有想到慕容超竟然如此狂妄!而看慕容超的面容神色,衆人卻覺得他不是在說大話。
沈之刷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死死盯着慕容超,他怒極反笑:“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就替即將滅亡的太初教好好教訓你一下!”
慕容超斜斜的看他一眼:“就憑你還想教訓我,我勸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沈之面色漲紅,怒火攻心,瞬間出手!
轟!
不等其他人反應,沈之與慕容超已經交手!
沈之氣急,雙手一捏印,在空中劃出一道沖天氣浪,猶如怒海翻騰,朝慕容超席捲而去!
“沈長老是真的怒了,一出手竟然就是我普光閣的絕殺之一啊。”
“不知道慕容超這小子能不能扛過去。”
“哼,不過是一個小人,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慕容超面對沈之如此驚天動地的攻擊,非但沒有慌張,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騰空而起,猛然劈出一道劍光,那橫空而出的劍光,如神龍現世,攪動八方,卷裹天地狂風,匯聚出無數漩渦,以一種絕無阻擋的姿態,轟然而出!
砰!
慕容超的劍光勢無可擋,鋒銳無匹,一劍就將沈之長老的狂濤怒海劈碎,沈之被鋒銳的劍意逼得急速後退,同時祭出他的用自己精血煉製的本命法寶離光盾!
慕容超第二劍隨即而到,比第一劍更加迅疾,只劍氣便將沈之護在身前數件法寶擊碎,鋒銳的劍意一往無前,離光盾被劍尖所指,無數細碎的裂紋從它身上裂開,在沈之驚恐的面容中,化成一團齏粉,隨風而散!
刷!
慕容超左手揹負身後,右手持劍,劍尖穿透沈之脖頸,一股力量震碎了其神識之力!
殺人!太初叛徒在無上大教之中,出手斬殺了普光無上教的長老!
普光無上教衆人紛紛暴起,一時間整個大廳盡是緊張的氣氛,唯有慕容超一劍在手冷掃着所有人:“別惹我!在你們眼裡我是一條喪家犬,我是軟骨頭。但,你們錯了……我連太初都能背叛,說明我是一隻瘋狗。”
慕容超緩緩的收起了自己的長劍,用近乎瘋狂的笑容說道:“記住,瘋狗……是會咬人的。沒錯……亂咬人!”
由慕容超出劍,到大敗沈之,不過轉瞬之間,他兩劍就能將比他高一個境界的強者擊敗到那種地步,全身爆發的戰意讓人心驚!
看着一步步朝他們走過來的慕容超,很多人都收起了面上的輕視,開始正眼重新打量這個太初教別院院主。
慕容超覺得剛剛的一戰,把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慢慢的點燃,在無邊的孤獨絕境中,他重新站了起來,他必須要在這些人面前表現的強勢,而且以後還要更加強勢。
修仙界,只認可實力,我只有變得更強,才能讓別人不敢輕視自己。
當慕容超來到衆人面前的時候,沒有人說話,都在暗暗打量這個人。各種複雜的目光都有,唯獨少了一開始的輕蔑不屑。
“報!”就在此時,一個弟子急匆匆的趕來,“任長老身隕!”
普光閣的人聽了這個消息都微微皺眉。
武殺大聲道:“這羣太初教的人還真是一塊硬骨頭,不好啃啊!”
一直坐在付空真人下首,沒有出聲的副掌教西嶽真人此時長嘆一聲:“我早就說過了,太初教比我們想象的強大,用奴隸軍作戰不過是徒增損耗罷了。”
西嶽真人在普光閣地位超然,他一開口,那些議論聲也都自動的停止了。
西嶽真人起身,走到戰艦欄杆處,看着下面的太初說道:“你看看我們抓來的這些妖族魔族的奴隸,哪裡是太初教那些人的對手?你們還想用他們能打下太初,現在知道不可能了吧?”
聽着西嶽真人的話,慕容超眉峰一跳:“已經開戰這麼長時間,太初教也損失很大,可是普光閣竟然還沒有派出他們的人,打前鋒的竟然是他們圈養的奴隸……”
無上大教的實力,竟是如此可怕嗎?
衆人都沒有說話,的確!一交戰才知道,他們想的都太輕鬆了,本以爲能夠很快的就將太初滅掉,帶紫種回教派,誰承想,打了這麼久都沒結果,還被太初略佔上風。
西嶽真人說道:“我看還是我上吧,總歸是自己人靠譜,速戰速決吧,免得拖久了再出什麼意外。”
“不不,西嶽真人稍安勿躁,您已經將太初別院的院主慕容超帶過來了,有他在,我們就能夠知道太初教陣法的弱點,破陣也是早晚的事。”劉明軒笑眯眯的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慕容超身上,慕容超表現的一直很淡定,根本不懼打量。
“他?”西嶽真人似笑非笑的看了慕容超一眼,然後挑眉只是笑着沒有說話。
慕容超身子微微僵硬,他看向西嶽真人,他沒有忘記,正是自己把太初有紫種要幫普光閣滅掉太初的消息告訴的這個人,也是這個人對自己說的要相互合作。
可是現在,這個人在所有人面前的笑容像是在說不信自己。
慕容超脊背挺得很直,他知道不論現在遇到什麼情況,他自己首先要表現的無懈可擊,才能夠掌握那麼一點點的主動權,只要他露出一點異常,就有可能被這戰艦上的人,抹殺。
劉明軒微微皺眉看着西嶽真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他雖是我帶來的,但他終究是太初教的人,我不信太初教的人會出叛徒。”西嶽真人說完這話,不顧慕容超慢慢變白的臉,手一揮,一道巨大的水鏡出現在衆人面前。
水鏡上,是太初教內正在發生的事情。
普光閣的奴隸軍瘋狂的屠戮,但是比他們更瘋狂的,是太初教的弟子。
他們都是太初教最年輕的弟子,修爲最差還只是個仙苗境的孩子,稚嫩的臉上卻一片猙獰,手裡拿着飛劍毫無章法的砍殺,這樣的弟子,按理說在如此兇殘的戰場上,根本堅持不了幾瞬,可是他做到了。
因爲這個弟子的身後,左右,是他的同門,是同樣廝殺的兄弟,他的師兄們甚至忘了自己身處險境,在殺敵的時候,還想着照顧一下自己的師弟。
噗!
被血腥氣激起體內暴虐的奴隸們,下手極其殘忍,幾下就將阻攔在他們身前的人打爆!在身邊的人被一一殺乾淨之後,那個小孩也難逃魔抓,可是一直到身體被打爆,他也沒有退後一步。
“水鏡中的景象,只是太初教戰場上的一個小部分,他們連最弱的弟子都能不要命的拼殺護教,你們說,一個堂堂院主,背叛太初,我怎麼能信?”西嶽真人冷冷的看向慕容超,“再者,你們覺得,太初教的人,會將教派陣法的弱點全部告訴一個別院的院主?如果真的重視怎麼會被派出去?如果不重視,他又怎麼可能知道的清楚?他若是真的背叛太初,除非他沒心沒肺,歹毒如魔鬼!所以,我不信他,我寧願自己帶人去打太初,也不想陷入什麼陷阱當中,白白折損門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