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主意已定,秦浩軒速度更快,剎那之間略過千里之地,直衝西方而去。
“那小子的速度真是令人驚訝。”天啓老祖的聲音中雖然依舊帶着笑意,但濃濃的殺機也已經不加遮掩。
“他想去魔界。”達疏老祖淡漠的說道。
普光閣閣主朔月老祖速度不停:“就算他跑去天荒海,也難逃一死。”
達疏老祖與天啓老祖明白了普光閣閣主的意思,這一次,普光閣是要與秦浩軒不死不休了。
秦浩軒花費了一夜的時間,來到了仙魔戰場。
隔着數十里,就能夠看到前方崩裂的道法,從高空看去,那裡濃煙繚繞,焦土一片,屬於戰場特有的慘烈氣息直衝九天!
仙界與魔界的人狂戰一番,高山塌陷,大地龜裂,虛空中是大片大片黑色的裂縫,對戰雙方,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吸入其中,神魂俱滅。
除此之外,便是潑灑在地面上一層疊着一層的血跡,有仙界修士,也有魔界魔修,雙方全都殺紅了眼。
秦浩軒沒有任何停歇,一路狂奔,他分散開激戰的人羣,如一道日光迸射進魔教的大本營!
立刻有道宮境界強者出現空中,殺意騰騰!
秦浩軒袖口間飛出一道黑玉製成,手掌大小的牌子,上面“自在魔主”四個大字熠熠生光!
道宮境強者神識一探,讓開了道路。
普光閣閣主與達疏老祖等人一路緊追,本想在仙魔交界之處阻擊,可他們卻沒有想到,一路追趕到了仙魔戰場,連秦浩軒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望着前面打的正激烈的戰場,普光閣閣主三人停下了腳步。
“秦浩軒就在那裡。”天啓老祖纖纖玉指一點仙魔大戰西面的山峰,“我們追還是不追?”
普光閣閣主望着延伸上百里的仙魔戰場,以及西面嚴陣以待的魔界大軍,陷入了沉默。
秦浩軒被迎入了一棟從高山腹部鑿出的宮殿之中。
宮殿內部到處都是用道法開鑿的石桌石椅,雖然粗獷,卻自有一份不拘小節的感覺。
剛剛一座道宮的老祖乃是烈冥閣的太上長老火炎老祖,他恭敬的請秦浩軒上座,問道:“不知道魔祖前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效勞嗎?”
火炎老祖一身暗紅色的披風,身材魁梧,長得粗眉大眼,雖然對秦浩軒恭敬,但眉宇間的忌憚之色也十分的明顯。
現在仙魔大戰正是激烈的時候,數不清的道修魔修戰死,無上大教都捲入其中,連自在魔主那樣的人物都受傷,仙魔兩界成千上萬年的恩怨幾乎是一朝爆發,彼此維持着和平的假象迅速崩裂,戰爭如火如荼,勢不可擋。
而秦浩軒雖然是自在魔主的座上賓,但他畢竟還是仙界的人,這樣的敏感時期,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秦浩軒坐在石椅之上,放出神識感受了一下追擊自己的那三個老怪物,確定他們沒有追來,這才道:“我看了普光閣九座道宮老祖的胳膊,又傷了他們一個太上長老,與那邊鬧得不愉快,來這裡尋點清淨。”
火炎老祖微微一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秦浩軒又道:“順便參加一下仙魔之戰。”
“您……”火炎老祖眨了眨眼睛,“您要幫忙打仙界?”
秦浩軒嘴角輕輕一勾:“修仙界中我有一些人不喜歡。”
能夠成爲老祖的人,基本都已經混成了老油條,火炎老祖聽了秦浩軒這話,瞬間就懂了,他的眉間染上喜色,立刻說道:“現在仙魔大戰正是最激烈的時候,如果老祖您願意加入我們魔修這邊,您不喜歡的人,也就是我們魔修們的敵人了!”
得知秦浩軒參加仙魔之戰,幫助魔界攻打仙界之後,整個魔界戰地上的魔修們瞬間狂喜,暫時的指揮者也紛紛來到了宮殿拜見秦浩軒。
將幾位駐守的魔界強者介紹給秦浩軒後,烈冥閣的太上長老火炎老祖笑着道:“還有幾大高手正在戰場上,還沒下來,等他們來了,再讓這些人來拜見魔祖。”
秦浩軒的目光掃過宮殿中的這些人,有男有女,也許都纔剛剛上過戰場,這些魔修們的身上帶着濃烈的煞氣。
蘇落怎麼不在?
當年滅寂嶺一別,蘇落曾經說過要閉關衝擊道宮境,待她入道宮出關之日就會去找自己,幾十年過去,卻一直沒有音訊。
“有一個人,還想向諸位打聽一下。”秦浩軒想了想,開口問宮殿內的這些人。
“魔祖您儘管問,我們知無不言。”
“天延教有一女修,名喚蘇落,不知道你們有人認識嗎?知不知道她現在的下落。”
秦浩軒問的坦蕩,但是卻見火焰老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是複雜,於是皺了皺眉:“怎麼了?”
火炎老祖立刻說道:“沒什麼,這個蘇落我是認識的,據說她現在還在閉關,衝擊道宮境。”
秦浩軒點了點頭。
果然還在閉關之中。
修士從仙嬰境進入道宮,在修爲上看似只是突破了一個等級,但其中差距只有真正凝結出自己道宮的人才會明白。
凝結道宮,說明這個修士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道,無論是繼承的前人,還是開拓新路,都相當於開啓了一條橫跨仙凡兩個世界的道路,這樣的人,是能夠稱祖的絕世強者。
而凝結道宮,就需要悟道,這世上有多少仙嬰境巔峰的強者終其一生都悟不出自己的道。
秦浩軒從洞開的石壁看向外面陰雲瀰漫的天空,在心中輕輕嘆息一聲,入道宮何其之難,普天之下,天驕精英輩出,但當世又有幾個道宮?
蘇落天賦驚人,又有我教的東西,結道宮之時,天道拷問定會比平常修士更加艱難,希望她能夠堅持住吧。
衆人散去之後,火炎老祖爲秦浩軒安排了一棟獨立的宮殿,留下幾個服侍的弟子,也離開了。
秦浩軒神識散開,在自己宮殿周圍設下幾重陣法,雖然現在那三個老怪物沒追過來,還是要多做準備。
做完這些,秦浩軒離開了宮殿,他想去看一看仙魔戰場。
剛剛出了門口,就看到一行人從戰場的方向往營地走了過去,秦浩軒的眼睛微微一眯,暗歎一聲,出門遇故人呢。
“這不是天延教的人嗎?”
秦浩軒看着三三兩兩朝自己走來的人,輕聲說道。
那一行人共有五個,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傷痕,但絲毫看不出狼狽,行走間衣袍帶風,眉宇間還帶着未消散的殺伐之氣。
秦浩軒身邊有一個一直跟隨他的仙嬰境強者陳波,乃火炎老祖特地留下侍奉秦浩軒的,聽聞這話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立刻恭謹的笑道:“魔祖,您還認識他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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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軒的目光落在那領頭的人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睛,漫不經心的應道:“恩,也算有點緣分。”
江文雄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灰色的長袍被割裂,上面帶着斑駁的血跡,不過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也知道,那些血跡應該是別人的。
在秦浩軒站在門口觀察着江文雄的時候,江文雄也注意到了他。
“大壯?你還活着啊?”江文雄身邊幾個天延教魔煞堂弟子看到了秦浩軒,驚訝過後,一片欣喜之色,全都圍了過來。
跟隨秦浩軒的陳波聽到“大壯”兩個字,眼睛都瞪大了,可他用眼角的餘光去看被稱作“大壯”的魔祖秦浩軒,卻見這個老祖嘴角含着淺淺的笑,絲毫沒有被頂撞的氣惱。
本來想發作的陳波,頓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天延教的弟子卻沒那麼多顧忌,在他們眼中,秦浩軒就是那個消失了很多年的同門,雖然看起來更威武了一些,氣勢更勝了些,但樣子沒變啊,這不就是大壯嗎?
“這麼多年你都去哪了啊?”一個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傢伙湊了過來,笑嘻嘻的說,“當年你失蹤了,堂主還唏噓過很長一段時間,說天延教可能再也遇不上你這樣好的苗子了。”
秦浩軒對這個魔修有點印象,似乎叫吳昂,看起來沒什麼心機,老好人一個。
“遇到了一些事,在外面歷練了幾年。”秦浩軒淡淡的說道。
吳昂還想說什麼,卻被自己身邊的同伴制止了,那人將吳昂拽離了秦浩軒身邊,有點不滿的說:“你跟他那麼熱絡幹嘛?”
吳昂眨了眨眼睛,然後見自己同伴暗示性的指了指站在他們幾步外,看熱鬧一樣的江文雄,頓時明瞭了。
若說大壯還沒消失前,魔煞堂堂主親傳弟子的位置還有些撲朔,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江文雄不僅修爲境界進步驚人,在戰場上也出盡了風頭,作戰驍勇,智謀過人,力壓同門派的其他弟子,爲天延教掙了很多臉面。
不僅魔煞堂堂主正式收他爲親傳弟子,連天延教掌教都非常看重他,雖然還沒有正式的冊封,但天延教的人已經默認江文雄是門派的繼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