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紫雲老祖輕輕搖頭道:“我沒有感受到有任何的禁制。何況,如此一個畫卷,即便是擁有九座道宮老祖所留,如此多年下來,禁制的威能還能存在多少?這麼一方畫卷,又能有多麼大的禁制?這畫卷,有些古怪……”
他怎麼也是道宮老祖,更不是那種剛給成就道宮的老祖,而是活了無數歲月的道宮老祖,他有膽量有底氣進入這遺蹟之中尋找機緣,自是有些底牌。
可如今,他卻被這畫卷所散發的光芒所阻擋。
剎朵聽着紫雲老祖和火炎老祖的對話,美豔的臉上露出一道輕視之色,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屑的說道:“如此畫卷,爲何不能有強大禁制?別說是畫卷,即便是更小之物,方寸間,也可留下無比恐怖強大的禁制。
沒有禁制?沒有禁制,那阻隔的光芒是如何出現的?你察覺不到禁制,只能說是你的閱歷不到罷了。”
紫雲老祖一張臉一下變的難看起來,她回過頭,滿是不爽的瞪着剎朵道:“本老祖當時想知道,你又有何見解。”
他能夠感受到眼前的這個幽冥女魔散發着的氣息極強,當初他也通過光鏡,看到過這個女魔出手,他也得知了,對方是幽冥魔族之中的,十大王族之一的修羅一族的公主。
倘若只是他自己遇到剎朵,他自不會去招惹對方,可如今,他是和秦浩軒在一起的,那幽冥女魔不知道要找什麼人,還有求與秦浩軒,他卻也不怕對方翻臉。
剎朵聞聲,臉上的神色卻是越發的不屑起來:“你想要看我們在這畫卷上烙印自己的痕跡直說便是,還說什麼見解,不見解的,當真是虛僞。”
秦浩軒有些瞭解剎朵的性格了,直來直去,從來不藏着掖着有什麼說什麼,只是不知道這是她自己的性格這般,還是大多數的幽冥魔族都與她相似。
她說完,回頭看向一直跟着她的一個穿着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的皮毛製成的棕色外衣,神色冷峻的男子道:“修戊,你去。”
“是。”
修戊並不多言,他直接走到畫卷之上,下一刻,他全身驟然爆發出一股凜冽至極的氣息,一道道銀色的光芒忽然自他的體內衝出,彷彿是一位劍道高手,揮斬出平生最爲得意之劍術,每一道光芒之中,更是充滿了冷厲之氣,四周的空間似乎是瞬間被那光芒之中的冷氣凝固,隨之又被這光芒之中的凜冽之氣所刺穿。
只是光芒涌現,衆人卻是瞬間明白,這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修戊宛若一柄出鞘利劍,而他的雙手,便是那鋒利的劍刃。
他雙手合攏,向着下方的畫卷緩緩壓落過去,彷彿是帶着無盡的劍勢墜落。
畫卷之上,那道光幕再次浮現而出,將整個畫卷都包裹在了裡面。
光幕出現的瞬間,修戊雙眸驟然一凜,瞳光若劍,似是刺穿空間,整個魔在這一刻鋒芒畢露,他的氣息更是豁然攀升。
秦浩軒目光僅僅盯着修戊,這修爲的氣息攀升的太快了。
即便是道宮老祖,也不可能一出手,便瞬間將氣息攀升至巔峰的,氣息的攀升都是有過程的,宛若爬山一般,從山腳下攀升至山頂之上。
可這修戊,一開始也是慢慢的從山腳下攀升到山腰間,可是突然間,他的氣息卻是一下從閃耀攀升到了接近頂峰的狀態。
這太快了,便是他的氣息,攀升的都沒有這般迅捷。
這是修羅一族的秘法,還是他自己的秘法?
修戊雙手之間,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利劍,向着前方的光幕一劍刺下。
那一直阻擋着紫雲老祖刻畫的光幕瞬間破開,光幕破開的剎那,隱隱約秦浩軒更有一種感覺,似乎這一方天地也微微顫動了一下。
那畫卷,似是溝通了天地。
光幕是以天地之氣保護的,並非是什麼禁止之法。
這種天地之氣異常隱蔽,輕易卻是無法察覺,甚至即便是之前改變了一小部分天地規則,被天地所認可的他都無法察覺。
他如今在觀悟白菱一擊刑的天地奇胎的波動,與天地波動更加接近,得到天地更多的認可之後,他才微微感受到了那一絲的波動。
畫卷,分明是一死物,怎麼會有天地之氣保護?
倘若說着畫卷是天地的寵兒,被天地所認可,所保護,那應當很容易察覺到那氣息,而不是如今這般,唯有想要在其上刻印,纔會有天地之氣的光幕升起保護。
這彷彿是真的有一生命,在藉助天地之氣保護自身一般。
何況,無論是紫雲老祖還是修戊,都沒有攻擊畫卷的念頭,爲何會有天地之氣保護?
除非,這畫卷,當真是擁有生命!
秦浩軒心念電轉間,修戊破開光幕之後,雙手觸碰到了畫卷之上。
頓時,這張畫卷驟然變大百倍有餘,畫卷之上,修戊雙手落下的的一片留白之處,緩緩浮現出一柄利劍的形狀。
比起尋常的寶劍,這把利劍要細了許多,連尋常寶劍的一半寬度都沒有,這是一柄薄劍。
劍刃鋒利,似是可以刺穿天地,斬斷乾坤。
只是一柄寶劍,卻是給人一種感覺,這是一劍從九幽地獄中飛出,一劍更是快到了極致,劍光閃現的剎那,劍已回。
這是修戊的劍道,追求極致速度的劍道。
劍夠快,必然足夠銳利!
這一劍烙印在了畫卷之上,很快開始縮小,隨着這劍在縮小,畫卷也開始隨之縮小。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畫卷已縮小到了之前的一般大小。
而修戊刻印上的劍已是變的比頭髮絲還要細小。
修戊刻畫完,也並未去看那七妄老祖所遺留的功法,他不需要借鑑,觀悟別人的功法,他的修煉一途,有他自己的道。
他的道必須簡單直接,便是追求一劍,一劍破萬法,觀悟別人的道,不可避免的會受到一些影響,那樣他的劍便不純了。
他的劍道必須純粹!
他之所以要刻畫,只是單純的因爲公主殿下讓他刻畫罷了。
紫雲老祖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他接連刻畫兩次都沒有成功,可是對方卻一次刻畫成功了。
“我倒要試試,這第三次,那光幕的氣息,是否會再次增長。”紫雲老祖上前一步,便要再次去試。
“等等……”秦浩軒打斷紫雲老祖。
紫雲老祖頓時停下身子,四周衆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秦浩軒身上。
秦浩軒走到畫卷之前,笑道:“我對這畫卷倒是有些好奇,讓我先試一下。”
“好,那等秦老祖試過之後,我在試。”紫雲老祖自是退讓到了一旁,說起來,他們裡面的這些人之中,除了白菱和海敖之外,便是他和凌越老祖,還有火炎老祖的實力最弱。
只是海敖是吞海魔主的兒子,更是秦浩軒的弟子。
而白菱,剛剛在路上的時候,他們也得知了,那是一條已經化龍的蛇,即便只是半龍,那也是龍。
化龍之後,修爲每一天都會暴漲。
白菱也不能尋常視之。
他是道宮老祖,自然有他自己的驕傲,能夠修煉到道宮境的,哪一個不是曾經的天才?
只是,如今的情況,進入這遺蹟之中,他卻發現,這遺蹟內比他們強大的存在太多太多。
之前他們與秦浩軒分開,他們四人,一路小心翼翼的,都險些死去。
他們之前,更是發現了一株難得一見的流影草。
流影草,但凡是煉製頂級的速度類法寶,都必須要有流影草。
這個頂級,是最頂級的頂級!
甚至流影草的價值,已經不能用靈脈來衡量,想要換流影草,需要同等價值的寶物才行。
靈脈?
從未聽說過,有誰拿流影草換靈脈的。
他們先看到了流影草,而那留影草也已經成熟。
它之所以得名流影,因爲它會自然躲避抓捕,而且速度極快,如同一道影流過。
他還有火炎老祖、凌越老祖,以及海敖一同追趕那流影草,最後,他們好不容易將流影草困住,眼看便要抓到流影草。
卻突然出現了三個來自無上大教無亙教的道宮老祖,那三人直接出手,搶下流影草。
同樣爲無上大教,其中也有強有弱,無亙教則是被譽爲,古教之下,第一教!
那三位道宮老祖,其中一位擁有八座道宮,另外兩位擁有七座道宮,雖然比他們少一人,可他們根本不升不起與之對敵的念頭。
他當時報出了秦浩軒的名頭,可在流影草面前,對方根本沒有理會。
而他們只能無奈,那三位比他們強大了太多太多,他們即便拼命,自爆道宮,也最多傷到對方,根本無用的。
和秦浩軒吞海魔主分開的時日,他們目睹了太多太多,他很清楚,想要在這遺蹟之中有所收穫,最好的辦法便是跟着秦浩軒。
秦浩軒等紫雲老祖退讓開之後,並未第一時間凝聚氣息,而是引動天地,整個人的波動與天地波動不斷接近。
隨着他的波動不斷變化,隱隱約四周的天地慢慢震動起來。
慢慢的隱隱約,他整個人都與天地有些共鳴,他似乎與天地融爲了一體。
“這……”紫雲老祖察覺到四周天地的變化,滿是驚色的望向秦浩軒,之前他看到過秦浩軒出手,已是察覺到秦浩軒戰力的恐怖,可如今,秦浩軒並未出手,卻已是引動天地。
這……短短時日,秦浩軒怎麼有如此之大的變化,引動天地,這是獲得了天地多大的認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那可是天地!
天地認可,與天地融爲一體,秦浩軒,此時已不是擁有仙王之姿,而是氣候隱約已成!
他比所有人看到的,還要更急的恐怖!
秦浩軒與天地完全共鳴之後,他仍舊未曾聚集體內氣息,而是擡手向着那畫卷抓了過去,看起來便像是去抓一件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一般。
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畫卷之際,那畫卷之上,光幕驟然浮現,彷彿是要阻隔着秦浩軒。
天地之氣!
秦浩軒與天地幾乎融爲一體之下,不需要光幕破碎,光幕出現的瞬間,已是感受到,這氣息便是天地之氣,而且不是儲存的天地之氣,是剛剛從天地間,凝聚而成的天地之氣。
有意思了……
一件死物,怎麼會凝聚天地之氣保護自己。
秦浩軒手掌繼續抓了下去,他抓下的動作不快不慢,沒有任何的速度變化,他的臉上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他的手指觸碰到了光幕之上,那光幕卻沒有任何的阻隔,彷彿是不存在一般,下一刻,他的手已是抓住了畫卷。
紫雲老祖豁然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那被秦浩軒握住的畫卷,如果秦浩軒聚集靈氣,破開這畫卷的光幕他一點也不奇怪,畢竟秦浩軒的實力的確比他高出太多太多。
可如今,秦浩軒根本沒有聚集一點靈氣,只是簡單的去抓便抓住了畫卷,剛剛他可是前後兩次去抓那畫卷的,被那光幕阻擋了兩次,尤其是第二次的光幕,他感覺那光幕之強,他若是想要在其上刻畫,必須全力施展才能破開光幕。
可如今,這光幕在秦浩軒面前,竟真的如同不存在一般。
秦浩軒,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秦浩軒抓住畫卷之後,另外一隻手擡手虛空一抓,頓時一株青草飛來,落道他的手中,他拿着這株青草,彷彿是拿着一隻筆一般,便要畫在這畫卷之上。
方纔兩次阻擋紫雲老祖的光幕,這一次甚至連秦浩軒手中的青草都無法阻擋了,眼看那青草便要落到畫卷之上,整個畫卷忽然瘋狂的震動起來。
秦浩軒明顯的感覺到,天地間,無盡的天地之氣瘋狂的涌入那畫卷之中,在畫卷上方再次凝聚出一片光幕,想要阻擋秦浩軒手中落下的青草。
他嘴角含笑,引起天地共鳴,卻是生生奪取起剛剛涌入畫卷之中的天地之氣,同一時間,他手中動作不緩慢,青草已是落下。
“住手!”
忽然,一道聲音從這畫卷之中傳了出來,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威嚴,彷彿仙王臨世!
兩個字,每一個字落下,都引的這一方天地顫動,每一個字音都充滿了神秘的上古氣息。
一時間,在場衆人盡數呆住!
這聲音,是從畫卷之中傳來的,這畫卷之中是封印着什麼恐怖的遠古的存在?
秦浩軒似乎是沒有聽到這聲音一般,他拿着青草的手掌繼續向着下方落下。
一時間,整個畫卷顫抖的更加的厲害起來。
“別……別畫,千萬別畫……錯了,我錯了。”畫卷之中再次傳出了一段聲音,這聲音之中卻是不復之前話音之中的威嚴,反而是充滿了驚恐,甚至還有一點像是,小孩子即將要被奪走糖果一般,彷彿是要哭了一般。
秦浩軒手中落下的青草終於停了下來,低頭看向手中的畫卷。
那畫卷之上,忽然浮現出一張人類一般的嘴巴,滿是焦急的叫道:“不要在我身上亂換,千萬別亂畫,畫了以後便無法更改了。”
四周衆人已完全呆住,這畫卷,竟然是有生命的,這是一個畫妖?
他們可都是道宮老祖,或是幽冥之中的強者,他們所有人,之前竟然都沒有察覺到那畫卷之中擁有生命。
紫雲老祖一時間,真是都有些懷疑自己了,別人沒有靠近畫卷還好說,可他卻是連續兩次,想要在那畫卷之上刻畫屬於他的印記,先後兩次,他竟是沒有發現其中的生命氣息。
想到失敗,他不由的有些慶幸,幸虧他兩次都失敗了,若是成功了,他在其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還不知道會怎樣,那畫卷可是有生命的。
他爲何要讓別人在它身上刻畫?恐怕有什麼陰謀。
倒是那個幽冥,他一次便將他的印記,他的道刻畫其上,恐怕要倒黴了。
說不得,他甚至會遭受那畫卷的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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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軒對視着畫卷之中浮現出的眼睛,開口道:“說吧,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爲何又要僞裝成七妄老祖的遺留?”
畫卷之上,那個嘴巴迅速開口道:“因爲……”
說話間,畫卷之中,一股氣息毫無徵兆的爆發,那嘴巴大大的張開,彷彿一張鯨吞天地的大口,一口之下,它似乎將之前所吞下的一座世界吐出,向着秦浩軒轟然砸落。
浩蕩之氣息自這巨口之中爆涌而出,氣息似是無窮無盡一般直衝而來。
秦浩軒雙眸中,閃過一道訝然之色,他一直都有提防這畫卷突襲,一個可以僞裝的如此完美,若非他得到天地認可達到一定程度,都無法發現這畫卷的問題,這樣的畫卷,他不相信沒有手段。
他的氣息一直聚集,含而不發,可這那畫卷的氣息爆發的真的沒有一點掙扎,他體內的氣息在第一時間,體內,濃郁的氣息與血液混爲一處,瘋狂的激盪着,向外涌去。
可還是晚了。
畫卷那大口之中,浩浩蕩蕩的力量襲來,彷彿是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巍峨巨山墜落,又似是滔滔江水襲來,直衝的他的身體向後微微後退了一下,手也微微一鬆。
霎時,那畫卷從他的手中掙脫,卻也不多做糾纏,向外便急速飆射飛去。
它要逃,逃的遠遠的,越遠越好。
眼前的這個人類,太恐怖了,它這是第二次遇到,可以發現它僞裝的存在,之前的一個發現它僞裝的乃是絕水仙王。
也是那次之後,它知道,它的僞裝對仙王無用。
可眼前的人類,明明是一個道宮老祖。
道宮老祖,它可是遇到了太多比眼前這個人類強的多的道宮老祖,這個人類,只是七座道宮罷了,曾經有多少擁有九座道宮的老祖都被它騙了!
天地之氣!
這個人類,對天地之氣異常的敏感,更是得到了天地的認同,那認同甚至在它之上,所以發現了它!
可,一個七座道宮的老祖,怎麼可能得到天地之道如此的認同?
它想不明白,這個人類太詭異了,它也不想弄明白對方爲何得到天地那般認同,那和它沒關係,它不想和對方多糾纏,它要逃。
秦浩軒背後,七座仙宮已是浮現,他的背後,遮天之翼浮現,雙翼煽動,整個人的身體驟然飛射而出,轉眼間,已是出現在那畫卷前方。
七座仙宮之中,仙氣涌動,仙音縈繞,仙宮之下,仙林拱衛,龍鳳環繞。他的身上,則是神光璀璨,遠遠望去,宛若一尊仙人立於虛空之中。
這麼快!
畫卷看着攔在它眼前的這個人類,注意力完全落到後方的那七座道宮之上。
不對!
這不是道宮,這是仙宮!
這個人類,他所凝聚的竟是仙宮,還有這仙宮下方的仙林,那是什麼情況?
那是分明是仙樹,他的仙樹怎麼可以在下方拱衛着仙宮的?
還有,一個人最多擁有兩顆仙樹,這個人類,爲何能夠擁有如此之多的仙樹,已是成爲仙林。
天地之道怎麼可能允許這等情況出現,這傢伙,他怎麼沒被雷給劈死?
它自身便是天地之道所孕育的寵兒之中的寵兒,它比許多許多的強者都更加了解天地之道,仙樹成林,必然違背了天地規則。
可這個人他的確存在了!
規則……
他改變了一絲天地規則,這個人,他被天地之道認可,承認了他改變的天地規則,整個天地之道,甚至都因他有所改變。
怪不得,怪不得它能夠發現自己的存在,原來如此!
它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過來。
它活了無盡的歲月,尤其是之前在這遺蹟之中,不知道見過多少天驕,多少絕世強者,別的不說,便是之前絕水仙王所抓來的那些做實驗的大凶,哪一個不是絕強的存在。
可這些存在,卻沒有一個,可以如同眼前的人類這般妖孽。
尤其是那七座仙宮……
畫卷之上,那張大口邊緣處,隱隱約似是有口水流出,這仙宮,能夠有仙林拱衛,還容納着龍鳳,如果能夠將這七座仙宮刻畫在它的身上,它甚至可以將這七座仙宮,與七張圖融合,到時候,施展出來,那必然鎮壓一切,成爲它最強的殺招。
可惜了,沒有騙過這個人類,主要是,這人類不好惹……
畫卷之上,一處忽然浮現出一道刺目的白色光輝,一頭白色的巨虎虛影浮現。
遠遠的,白菱雙眸頓時瞪大,這是她在畫卷之上看到過的那隻白色巨虎。
巨虎身形巨大,出現的瞬間,近乎將這一方天地都完全填滿,一股最爲原始,最爲兇殘的血腥氣息充斥天地間,恐怖到讓人近乎難以喘息的威壓宛若決堤潮水一般撲面而來。
巨虎出現的瞬間,原本平靜的天際忽然間劇烈動盪起來,白虎揮動雙掌,向着秦浩軒飛撲而來,霎時,狂風席捲而起。
風叢虎!
狂風呼嘯,響徹的嗚嗚聲,似乎是天際被撕裂後發出的痛苦哀嚎一般,聽的人頭皮發麻。
這風並未形成龍捲颶風,這便是單純的狂風,卻大的駭人。
狂風席捲,四周的一切盡數被吹起,地面之上,無數的碎石、野草被捲起,一顆顆大樹都被連根拔起,甚至是遠處的巍峨巨山,在這颶風的吹襲下都被生生吹了起來。
並非炸裂,而是單純的被風吹起。
腳下的大地,大片大片的被掀起。
四周衆人在這狂風之下,身子甚至隱隱約都有些要被吹走的感覺。
一時間,他們身上光明閃耀,道宮浮現,靈氣涌動,這才穩住了身形。
這狂風太恐怖了,倘若他們之中,有仙嬰道果境存在,必然在這狂風之中被吹走。
他們,這還只是被波及到!
虛空之中,一道道凜冽的狂風不斷向着秦浩軒吹襲着。
秦浩軒背後七座仙宮之中,其中一座仙宮之中,第七座仙宮震動,這座仙宮急速變大,仙宮之上,無垠的晶壁連綿,神秘威嚴。不容侵犯之氣自仙宮之中用處,這晶壁彷彿不破不滅,亙古長存,充滿了中正平和的守護之意。
第七座道宮,模仿他們這一方世界與仙界的界壁所凝聚而成。
界壁似是鎮守着一切,鎮守萬界。
狂風吹到這界壁之上,卻是盡數倒退而回,向着那畫卷席捲而去。
有的狂風倒退,還有的狂風繼續襲吹而來,狂風在中間碰撞一起,發出一聲聲彷彿山嶽炸裂一般的巨響聲,形成一道道龍捲颶風,更是攪動的這一方天地都瘋狂搖晃起來。
狂風起,畫卷並未再次發動攻擊,而是第一時間倒退飛走。忽然,它的四周,空氣不斷動盪,引的它飛退的速度都爲之一緩。
那個人類,這麼快便破了它的攻擊。
畫卷之上,單獨的一處位置,一道翠綠色的光芒升起,一顆巨樹的虛影浮現。
這顆巨樹極其怪異,似乎並不是屬於世間的任何種類。
這棵巨樹出現之後,根鬚急速向下落去,深深紮根進入了腳下的大地,而它的枝葉同樣急速生長,一根根碧綠色的樹枝,橫貫天地,遮天蔽日。
無數如同垂柳一般的長枝之上,生有一顆顆如同石榴一般的果子,果子之中,香氣飄出,讓人禁不住沉醉。
遠處,白菱彷彿是發現了新奇世界一般,狂叫道:“我看到過,我看到過這顆大樹。”
她之前看畫卷的時候,便看到過這顆大樹,因爲不認識這棵樹,她還特意詢問了見多識廣的吞海魔主,吞海魔主卻也從未見到過那顆大樹。
如今,畫卷施展的兩次攻擊,無論是白虎,還是那大樹,都是她在畫卷上看到過的。
所以說,這畫卷之上刻畫了什麼,它便可以施展什麼攻擊?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它一定要讓人在上面刻畫,因爲別人講他們的道,他們的功法刻畫之上,便等於它也擁有了。
這巨樹的枝葉根根蔓延,香氣更是充斥這一方空間,讓人嗅之,禁不住沉迷,白菱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感覺,她太累了。
自從化龍之中,它一直都在修煉,一直在歷險,她心中的弦一直緊繃着,她需要休息了。
休息一下,便好了。
她的四周,衆人臉上一個個也露出一些祥和之色。
虛空之中,秦浩軒感受着空氣中傳來的一陣陣讓人安寧的氣息,手中卻是金光浮現,龍鱗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休息?
他怎麼可能休息!
他還有太多事未做,他還沒有尋到慕容超,斬殺那太初的叛徒,他還未曾找到太初,他還未曾報當日太初滅教之仇,他怎麼可能休息!
金光閃耀,龍鱗劍驟然出鞘,一劍斬出。
一劍出,天下驚,風雲攪動,空間震盪,乾坤破碎!
一劍落,整個虛空都被斬成兩截,中間露出一道明顯的空間裂縫。
那巨大的古樹虛影,在這一劍之下,被從中間攔腰斬斷。
古樹破開,那祥和安寧的,讓人禁不住想要休息的香氣瞬間消散,彷彿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過一般。
古樹破開的剎那,那畫卷也微微顫動了一下,隱隱約畫卷之上的古樹圖形之上,出現了一道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裂痕。
畫卷近乎完全瘋掉了,那可是聖詳古樹,乃是世上第二批誕生的古樹之一,當初那古樹在它身上刻畫的時候,都已是凝聚九座道宮的存在,甚至在九座道宮老祖之中,都是極強的。
這古樹香氣散發,便是再強的人都會生出想要休息的念頭。
它在被絕水仙王抓住之後,又一次去招惹絕水仙王用來做實驗的兩個九道宮老祖,然後不知道怎麼的,那兩個傢伙發了瘋,一定要撕碎了它。
它用盡手段,各種攻擊都無法阻擋那兩個傢伙,可那兩個被絕水整天用來做實驗,都已經要瘋掉道宮老祖,面對聖詳古樹,都殺紅了眼,的兩個傢伙,卻是出現了片刻的沉迷。
它接着那片刻的時間,逃脫了兩人的攻擊,跑了出來。
那兩個人都已經發瘋了,想要讓他們安靜下來,可比正常人要難的多,那兩人還是擁有九座道宮的老祖都中招了。
可眼前的這個人類,竟沒有片刻的遲疑,直接一劍斬破古樹,這人的道心究竟是多麼的穩固!這個人類太可怕了。
古樹直接被斬斷,它也是會受傷的,更重要的是,那古樹的圖形有了裂縫,這很麻煩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孕養好的。
虧大了,真的虧大了,只是烙印了一個圖形,卻讓聖詳古樹受損。
那圖畫微微震動的剎那,秦浩軒已是飛速落下,出現在這畫卷前方。
畫卷看到再次出現的秦浩軒,卻是沒有再如同前兩次一般直接逃竄,它不跑了,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它還逃什麼逃。
再說了,誰說的逃,都是需要直接逃的。逃也是需要計策的。
秦浩軒伸出手來,直接一把抓住畫卷道:“怎麼,不逃了?”
畫卷道:“逃?你畫爺怎麼可能逃?你畫爺之前只是考驗你。你不錯,通過了畫爺的考驗。你們進來是要尋找仙王真正的遺蹟寶藏吧。
本畫爺便是仙王留下的考驗之一,你們已經通過第一步考驗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繼續前行,你們便可以看到一片密林,密林一側有一座不高的山,山腰中間有一處瀑布,通過瀑布,你們便可以進入第二道考驗。
去吧,去尋找第二道考驗。”
四周衆人此時也紛紛飛了過來,聽到畫卷的話,白菱一臉驚奇道:“原來,你是仙王留下的考驗,不愧是仙王,留下的考驗都這般奇特。”
“考驗,你也信。”秦浩軒擡手一揮,手中又吸來了一株青草,在畫卷面前比劃了比劃道:“好好說話。”
“別畫,別畫,本畫爺……不是,我,我好好說話。”畫卷看到秦浩軒又要在它的身上隨手一畫,頓時嚇的叫了起來,它身上的空都是要留來刻畫那些厲害的秘術,強者的修煉之道的。
這個人類,在它身上隨便亂畫,那可沒有什麼威能。
它可以凝聚天地之氣,阻擋對方在它身上刻畫,問題是,眼前這個人類,太聚集的天地之氣對對方無用,對方真的可以隨便在它身上亂畫的。
當初,它還弱小的時候,曾經忽悠仙葉境的人在它身上刻畫過,現在它不知道有多後悔,仙葉境刻畫的東西,能發揮出什麼力量?簡直拜拜浪費了空間。
秦浩軒沒好氣道:“好好說,那便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畫冊滿是驕傲道:“我不是東西……我是天地之冊。被仙王留在此處,等待有緣人。”
“啪!”
秦浩軒舉起青草的手落下,卻並非是在上面刻畫,而是輕輕抽打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卻是嚇的它手中的天地之冊瘋狂的顫抖起來。
“這只是警告,再說謊話,我真在你身上畫了,先畫一半再說。”秦浩軒壓根不信剛剛天地之冊所說的話,它倘若真的是仙王留下的考驗,那它怎麼會對仙王那麼不尊敬,之前它出聲喊出住口兩字的時候,可是想要冒充仙王的。
何況,它真是仙王留下的考驗,它跑什麼?
要考驗抓住它嗎?
這畫卷跑的速度可不快,考驗什麼?
不過,對方說叫天地之冊,他是相信的,這畫冊之中擁有着天地之氣,乃是天地孕育之奇物。
“我……我真的是天地之冊,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一直叫這個名字。”畫卷似乎被嚇到了,連連開口道:“我,我不是什麼考驗,我只是以前被仙王抓到了,然後便一直在這裡了。”
“那麼那些文字,也是你留下的,什麼想要看七妄老祖的傳承必須要在你身上刻畫?”白菱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隻是想要以此方法騙人在你身上刻畫?別人刻畫了之後,你便可以施展別人的絕學了?”
天地之冊聞聲立時得意起來:“小丫頭挺聰明的嘛。沒錯,那的確是本大爺……不是,是我。我想出來的這個主意不錯吧,之前可是有不少人上當受騙了。沒想到,小丫頭,你竟然看出來了。”
一旁,火炎老祖幾人頓時無語,這還有什麼看穿不看穿的,這個畫冊都完全暴露了,隨便是個正常人一想都能想明白。
白菱卻是頗爲奇怪道:“可是,你這樣騙人,似乎並不是特別快,一定有很多人沒有選擇在你身上刻畫吧。你爲什麼不直接顯露出來,讓後告訴別人,你是這遺蹟的考驗,要在你身上刻畫?能刻畫成功的便是通過了考驗?那樣豈不是所有人,都要在你身上刻畫?”
天地之冊一下沉默了,這……這小丫頭好聰明,它怎麼沒有想到,對的,它應該那麼做的。
而且,它等對方刻畫結束之後,可以帶着對方去真正考驗的地方的。
白菱看着沉默的畫卷,繼續開口問道:“不過好奇怪,那紫雲老祖先後兩側在你身上刻畫,爲什麼都沒有成功?還有,別人刻畫了之後,你施展對方刻畫的東西,那麼你施展之後,是不是對方刻畫的變消失了?無法再施展了?”
“當然不會,只是施展了一側之後,一段時間內無法再施展罷了。紫雲?你是說那個修煉紫色雲彩的人嗎?他太弱了。”天地之冊滿是鄙視道:“他第一次凝聚的力量太弱了,我可不會要那麼弱的力量,我想要逼出他全力,他全力施展刻畫之後,我再施展那力量纔會強,可誰知道,第二次他竟然又沒有破開。
那個人太弱了,他不配在我身上刻畫。你們仔細看能夠發現,我身上有一些圖形很弱的,那是我以前弱小的時候,讓一些弱小之人刻畫的。
現在那些刻畫一點用都沒有,我想要去掉還無法去掉,我自然不敢讓他輕易在我身上刻畫了,那麼弱,浪費地方。”
紫雲老祖頓時尷尬起來,他被鄙視了,被認爲太弱小,他叫道:“我第二次並未施展全力。”
“沒有施展全力,那也太弱,不信,你再施展一次試試。”天地之冊叫囂起來。
“我……懶得理會你。”紫雲老祖剛剛想要說再試,卻是一下反應過來,這畫卷在套路他呢,他若是不服,全力施展了在那畫卷之上刻畫了之後,這畫卷豈不是能夠施展他的絕學了!
他刻畫又沒有好處,他爲何要刻畫!
白菱卻好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般,繼續問道:“對了,你爲什麼一定要冒充七妄老祖?”
“因爲這裡面,就他最強了,所以冒充他,大家都想要看他存留的功法的。”天地之冊說着,又得意起來,說完還問道:“我是不是很聰明。”
白菱微微皺眉奇怪道:“可是,你爲什麼不冒充仙王的。仙王留下那麼多功法,你隨便找一個功法,說那是最強的之類的話,然後想要看,要先在你身上刻畫才行,那樣看的人豈不是更多?”
天地之冊再一次呆住,這小丫頭說的好有道理,他爲什麼沒有想到!
衆人發現了,這天地之冊雖然已經成精,可是這智慧卻不怎麼高。不過,這天地之冊,也當真是詭異,能夠讓人無法發現它的生命氣息,刻畫之後,他還能施展別人的絕學。
他們可都是見多識廣之人,卻從未聽說過有寶物可以這般。
理論上,這畫卷似乎可以容納天地一切的功法?一切的大道?只要在它身上刻畫的人越強,它便越強。
秦浩軒一直等白菱說完不再詢問了,這才緩緩開口道:“你既然在這仙王遺蹟中許久,那麼想來你是知道仙王的寶藏在何處了,帶我們去。”
“我……我不知道所有寶藏,我只知道仙王的四大藏寶室其中的一個。我可以帶你們去。”天地之冊說着滿是委屈道:“你……能不能先鬆開我,我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
其實你看剛剛你來了之後,我便一直沒有跑,是因爲我不想跑了。之前仙王抓住我之後,我也一直沒有再逃。因爲我認同了仙王,我便一直跟着仙王混了。
如今,我認同的是你,以後,我跟着你混。”
天地之冊這般說着,心中卻是暗笑,跟着混個屁,本大爺可是要刻畫上所有強者的印記的,到時候,本大爺在找到這個傢伙,狠狠的修理他。
跟着混?這輩子它是不可能跟着任何一個人的,不自由,毋寧死!
“認同了我?跟着我?可是我並不相信你怎麼辦?”秦浩軒輕笑着搖頭,這個天地之冊,一開始裝作七妄老祖遺留之物騙人,之後被發現了之後,又說是考驗,一直在騙人,他可不相信對方的話。
天地之冊真誠道:“你相信我,你看我,被絕水仙王抓住之後,不在這裡不也一直沒有逃走嗎?”
“那是因爲你逃不了。”秦浩軒仍舊不信對方。
天地之冊頓時急了,叫道:“我……我可以發誓的,對天發誓。”
“不夠。”秦浩軒繼續搖頭,天地之冊乃是天地所孕育,如同天地之子。若是一個家庭之中,孩子欺騙了父母,父母會教育孩子,卻也不會真的打殺孩子。
而天地之冊,便是這種道理,它即便對天發誓,然後再違背誓言,只是會受到懲罰罷了,卻不至於影響它的根基。
秦浩軒看着天地之冊,心念一動,雙手之上,卻是凝聚出一道黑色的霧氣,擡手向着天地之冊落去。
天地之冊頓時急了,叫道:“你要做什麼?別,別亂畫,你相信我……你……”
它的話音還未說完,秦浩軒的手已經落在了畫面上的一處空白之處,頓時這個畫卷驟然放大,他手指落下之處,出現一顆種子,種子漆黑,充滿了無盡的魔氣。
道心種魔之種。
秦浩軒直接在天地之冊上,留下了一顆特殊的道心魔種。
“我已在你身上留下印記,你無論逃在哪裡,我都能夠發現,我若是得知你騙我,那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然後在你身上亂畫塗滿。”
天地之冊幾乎要哭了,他發現他真的是嘴欠,他沒事說什麼弱小的時候,讓別人刻畫的圖形,現在都無用做什麼!
讓這傢伙知道了圖形無法消除一下抓住了它的把柄,否則的話,憑它的頭腦一定能忽悠了這個人類。
現在好了,被人家留下了圖形,它真的不敢耍花樣隨便跑了,否則帶着對方去仙王藏寶室後,它便可以趁機逃走了。
秦浩軒看着沉默的天地之冊道:“你也不是沒有收穫,我給你刻畫的氣息雖然不強,卻也有特別的之處,之後你會明白的,現在帶我們去你所說的仙王藏寶室吧。”
說完,他的面色卻是忽然間一變。
之前,他在進入仙王宮之時,留下了畜道體,讓其偷偷跟着夢鍾老祖,他想要依靠夢鍾老祖找尋一眼仙,擔心夢鍾老祖出事,所以特意讓畜道體跟隨夢鍾,如今,夢鍾老祖卻是出事了。
這一次,夢鍾老祖似乎是獨自一人進入遺蹟的,或者他教中的同門或者朋友在之前已是死去,他並不信任他人,再進入仙王宮殿之後,仍舊一人獨自前行。
他獨自一人,自是小心萬分,可他卻仍舊被人偷襲了。
一片茂密的臨間,他面色蒼白,胸口的位置,更是有着兩道明顯的洞口,鮮血不斷流淌而出,流到傷口的位置,已是完全凝固成霜,隱隱約他全身上下都附着着一層淡淡的冰霜。
他目光凝重的看着眼前一左一右將他包圍的兩人。
其中一人身披一件宛若帝王龍袍一般的華麗長袍,面色威嚴,如同古之帝王一般。
另外一個女子則是身穿一件飄逸的長裙,她面色嬌美,看起來十分年輕,可散發的氣息,卻異常的古老,顯然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老傢伙,她的雙手之中各自握着一柄鋒利的短刺,短刺之上,鮮血流淌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