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弟子上去了。”
一位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馬臉青年,恭恭敬敬的走到了黃龍掌教面前。
“若弟子……落敗,我……我也是心甘情願接受掌教責罰的。”馬臉青年人頓了頓,臉色一紅,低下頭結結巴巴道。
這面容憨厚老實的馬臉青年叫農常山,在太初教被挑選出來出戰的八人當中,實力並不是最弱,但卻是最老實、最憨厚的一個。
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規規矩矩,從不僭越。
這種老實人,黃龍掌教原本想要多鼓勵兩句,沒成想農常山居然一開口就老老實實的,先將懲罰擔在了頭上。
顯然,看到前面幾個實力比他更強的師兄弟們上去,都遭遇到了快速挫敗,大大影響了農常山的信心。
黃龍掌教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看看農常山,心中有些無語,暗忖:“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這時候,在旁邊一直冷寂無言的秦浩軒突然走了過來,拍拍農常山的肩膀:“農師兄,下一場,你必勝。”聲音裡十分篤定。
農常山微微一愣,搔了搔腦袋,不明白秦浩軒的意思,眼神裡依舊有一絲忐忑。
小胖子葛杜燦在旁邊連忙接話:“秦堂主,這話怎麼說?”
秦浩軒暗自讚許的看了小胖子一眼,等的就是這句話啊!
他一把摟緊農常山肩膀,“農師兄,等下你要對戰的對手,是那個瘦猴似的傢伙,對不對?”
秦浩軒一邊說話,一邊暗中指了下震嶽派陣營當中,那名即將要出戰的瘦削青年。
農常山順着秦浩軒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隨後猛點頭,“對,就是他。”
“他是震嶽派出戰的人當中,最弱的一個。”秦浩軒自信滿滿道。
黃龍掌教在旁邊聽了,目光訝然,“秦浩軒這小子,連這都能看出來了……越來越不簡單了……”
“秦堂主是怎麼看出來了的?”農常山聽了這話,精神一振。雖然他心裡面有些沒底,但畢竟也是在幽泉魔淵廝殺了好多些年。
聽到待會自己要面對的人,是震嶽派最弱,不由目光炙熱起來。
“八個人當中,就屬他的氣息最爲散亂。”秦浩軒認真道。
農常山雖然憨,但不傻。一下聽出了箇中蹊蹺。
修仙者,越是修煉到精深處,與日月同步,與天地合。氣息愈發內斂,含而不露。
氣息越散亂,通常而言,是實力較差的表現。
“而且,只要農師兄不怕死。絕對可以贏他。”秦浩軒拍拍農常山肩膀。
“不怕死?”農常山微微一愣。
“以傷換傷,速戰速決。”秦浩軒淡然一笑。
聽了這話,農常山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居然被他慢慢想出了一個隱約的門道來,眼睛裡亮色越來越濃。
旋即衝秦浩軒憨然一笑:“嘿嘿,我……我大概知道怎麼做了。”
農常山神情間浮了濃厚戰意,望向那對面震嶽派瘦猴樣的青年人。
“嗯,就跟秦堂主說的……豁出去了!”
說完,農常山昂揚走上了擂臺。
“……這小子,真是不錯啊。”看到農常山這麼快,從沮喪和不自信裡中走了出去,器宇軒昂的上了擂臺。
黃龍掌教看着秦浩軒,心中暗自點頭。秦浩軒的所作所爲,越來越有個堂主的樣子了。
第七局開始。
震嶽派那出戰的瘦削弟子,驕橫無比的登上臺來。
“你還是自己乖乖跳下擂臺去,免得我動手……到時候可就難看了。”
有了前面震嶽派六次連勝,整個震嶽派氣勢如虹,就連上臺的這震嶽派弟子,也覺得自己必勝,望向面前的馬臉太初教弟子,滿臉不屑。
沒成想,那馬臉弟子悶吼一聲,居然一低頭,身形如電,向他迅猛衝了過來。
“怎麼?你……你這犯規了!”一看到太初教的弟子衝過來,那震嶽派瘦削弟子吃了一驚,連忙大聲道。
眼看那馬臉弟子轉瞬間來到了自己跟前一丈遠,感覺到他驚人的氣勢和決心,那震嶽派瘦削弟子不知道爲何,陡然間有些慌亂,匆忙間使出了一個防禦性靈法。
轟——
一道閃電靈法從天而降,在那瘦削青年面前佈下了厚厚的閃電網。
沒成想,那太初教的馬臉弟子居然不閃不避,一下鑽入了閃電網當中,更加靠近了那瘦削青年。
同一時間,手心裡迸射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頓時,馬臉青年被那閃電網轟成了非洲雞,全身烏黑,身體還彈了幾下。
但是他面前那震嶽派瘦削青年,身體赫然洞穿出森然血洞。
蹬蹬瞪,一臉退後幾步,體內靈力涌動,硬生生將傷口血肉癒合。但是臉色卻蒼白了下去,顯然剛纔那一下受了不小的傷。
震嶽派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一怔。他們很想喊那太初教的馬臉青年作弊,可是那青年卻明明沒有作弊。
因爲他的拳頭尚離震嶽派的對手足足有半人寬,只是用金劍靈法硬生生將那震嶽派的瘦削青年轟傷。
而那馬臉青年,身體被閃電網劈得跟青蛙似的,雙腿肌肉連連抽動,齜牙咧嘴,顯然也受傷不淺。
很顯然,這太初教的人目標十分明確——以傷換傷!
沒有人對太初教的第七局報什麼希望。
但是從一開始,這第七局居然跟從前幾局完全不同。
雖然太初教這上來的弟子,翻來覆去依舊是那幾樣靈法,但是這一次卻狠辣無比。
農常山這憨直的人,有一個好處,只要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底。
他想通了秦浩軒的話,就一上擂臺,開始找那震嶽派的瘦削青年拼命。
這一拼命,結局就完全不同了。
大大出乎了震嶽派,也出乎了太初教衆人意料之外。
轟!轟!轟!
擂臺上,靈法對拼得十分激烈,而且殘酷。
農常山猶如跗骨之蛆,距離那人始終保持近距離。根本就不防禦,完全是你轟我一記,我轟你一記。
那震嶽派瘦削弟子,完全被農常山不要命的打法震懾,居然開始圍着擂臺拼命逃竄。
狹路相逢勇者勝。
氣勢一弱,戰力就大打折扣。加上這震嶽派最弱的一個弟子,實力原本就不如農常山,雖然有層出不窮的靈法,卻是被農常山那幾套簡單靈法逼得節節敗退。
轟!
農常山渾身披血,又是一記“土牢籠”,厚厚的土刺從擂臺下鑽出,將兩人徹底籠罩,那震嶽派瘦削弟子暫時被攔住去路,退無可退。
農常山打出了殺性,獰笑一聲,手中涌出了滔天火力……
狹窄的土牢籠裡,轟轟轟,各種靈法對轟和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裡面鮮血迸射,濃厚的血腥味道彌滿全場。
看到這一幕,剛纔還興高采烈的震嶽派衆人頓時目瞪口呆,透過那土牢籠靈法的縫隙,他們明顯可以看到裡面跟野獸似的太初教弟子,正用靈法狂毆那震嶽派弟子……
這當然算不得犯規,畢竟沒有肉搏。震嶽派弟子無話可說。
一會兒,土牢籠消散。
農常山魁梧的身影挺立在擂臺上,挺拔如槍,全身已是沒有什麼好肉。
而他腳下,還躺着一個震嶽派的瘦削弟子,更是猶如一灘爛泥,渾身鮮血淋漓,完全昏死了過去。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居然……太初教居然贏了!
“哈,給他們贏了一場。不過我看這個傻子,想要一個打七個,根本不可能。”
“太初教還有一個小子吧?不過估計也是輸的命。這第七個小子能贏,也已受了重傷,嘿嘿,這下子錢到手了。”
衆山峰上,有些賭徒心中竊喜,對於太初教贏了一場渾然不在意。在他們看來,這根本改變不了太初教這場賭鬥失敗的結局。
越來越多對於太初教暗中不善的人,則心頭有些震驚:“黃龍瘋子下面的人,果然好重的殺性……”
太初教陣營裡面,一干弟子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興奮之色,終於……終於贏了一局。
其他前面輸的幾個弟子,有些懊悔,爲什麼剛纔一開始自己就不用這種打法呢?只要不肉搏,這樣近距離內的靈法對轟,以傷換傷,完全是符合他們戰鬥風格的啊。
第七局,靈寶真人在擂臺上鄭重宣佈,太初教勝!
“秦堂主……果然,那人很弱啊。多虧了秦堂主指點我。”農常山一下來,臉上凶煞之氣收斂得乾乾淨淨,走到秦浩軒面前,臉上笑容滿面,很是感激的看着秦浩軒。
其他太初教弟子,當然也知道農常山這次贏,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爲秦浩軒的指點起了作用,而且也激發了農常山的信心。
對於秦浩軒更是刮目相看。
“秦堂主,到了你……不過第二輪,可是有七個對手啊,你撐得嗎?”小胖子有些忐忑的湊到秦浩軒身邊,問話裡有些關心。
在他心裡面,已經自動將秦浩軒送到了第二輪。他理所當然的覺得,秦浩軒等下面對對手,根本沒有輸的可能。
“會讓你贏錢的。”秦浩軒嘴角逸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他身上那種強烈的自信,有種莫名的感染力,小胖子一下子心熱起來。
“秦堂主必勝!”小胖子仰天大吼。
聲音傳到了對面震嶽派那邊,震嶽派衆人目光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最後凝到了秦浩軒身上。
“嘴賤的小子,終於輪到你了。待會打殘你!”
“哈哈,終於看到他上了。還什麼必勝……溫軍師弟,待會兒給我狠狠的打。”
“溫軍師弟可是我派仙苗境實力排前五的,鐵定贏!師弟,待會兒把那人骨頭都給卸了。這人可惡!”
一些震嶽派弟子,對於剛纔秦浩軒的話語念念不忘,在旁邊鼓動起那個臉色白淨,卻有一絲陰狠之色的青年人溫軍。
溫軍陰鷙的目光,正在肆無忌憚的在秦浩軒身上打量。
秦浩軒也毫不示弱,凌厲如刀的目光迎了上去。
兩者目光在虛空中彷彿激盪出陣陣電光。
“給我想辦法,殺了他。我看他不舒服。”這時候,只見那一臉白麻的中年人王壽走到了溫軍面前,並肩而立,悄然道。
冰冷的目光射向秦浩軒。
“好。”溫軍嘴裡蹦出一個字,有種強大的自信。
秦浩軒這時候淡淡一笑,卻是瞥向了王壽。
“都別急,想捱揍的話,也要慢慢來的。”話語刻薄犀利,一下頂得王壽直翻白眼。
溫軍也是殺機畢現。
秦浩軒說完這話,身影已翩躚飄入了擂臺上。
第八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