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風神宮消失了,如神秘島那般悄然隱沒,就連周圍的風域都在逐漸消散。
風小了下去,整個世界又恢復了死寂,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此時的模樣。
神宮內,青紗女子好奇地打量這個神秘的空間。
這是一個青濛濛的風之世界,令她想起了卡羅索神界的主神空間第四層。
“天地間,最自由的是什麼?”彷彿有空靈的聲音,自這方世界深處傳來。
“是風。”周圍的風低語着,迫不及待地對她訴說着。
“是風。”
青紗女子巧笑倩兮,輕吟的聲音,彷彿在唱一首歌謠:
“存於真實虛無的風。
走遍春夏秋冬的風。
拂過天地宇宙的風。
穿越古今未來的風。”
“是我。”
“存於真實虛無的我。
走遍春夏秋冬的我。
拂過天地宇宙的我。
穿越古今未來的我。”
她想起了當初的自己,還有自己的同族,那些單純的風妖。
古老的歌謠不知起於何時,沒有文字留下,卻一直在時光長河裡傳唱:
我曾自風裡誕生,也將在風裡死去,
生生滅滅幾萬個輪迴,所有前塵記憶都已忘卻。
自由,孤獨,無窮,永恆,纔是風的追求,是我的追求。
和着風的音律歌唱,乘着風的旋律舞蹈,
沒有誰看到,也不需要誰看到。
這是我的世界,是一個我的世界,也是所有的我的世界。
我是一個風妖,單純而渺小……
風妖的嗓音宛若天籟,在這縹緲的世界迴盪,周圍的風泛起舞蹈般的漣漪,彷彿時光都因留戀而駐足。
女子一身青紗被風撩動,清脆的風鈴聲此起彼伏,彷彿在和着歌聲,演奏着一曲美妙的旋律。
可惜,這絕世的歌謠與舞姿,卻沒有任何生靈欣賞。
不,
不對。
還有風,這整個世界的風。
這裡的每一縷風,都是她最知心的聽衆。
“你叫什麼名字?”彷彿有空靈的聲音,自這方世界深處傳來。
“鈴。”青紗女子笑道,“我的朋友都叫我風鈴子。”
“那我也叫你風鈴子吧。”那空靈的聲音再次傳來,似乎近了一些。
風鈴子循聲凝目望去,卻見青濛濛的世界深處,一個優雅的青裙女子顯化身形,邁步而來。
這空中分明沒道路,但她邁出的每一步,都彷彿踏在時空的節點,看似緩緩走來,卻瞬間就到了身前。
這種時間錯亂的感覺極爲玄妙,風鈴子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充滿了好奇:“這是時間規則?”
“我也不知道。”那青裙女子身形模糊,恍如透明,但風鈴子卻能感覺到她在笑,“或許算是吧。”
“或許?算是?”風鈴子不懂,但奇怪的是,她非但沒有感覺那女子在敷衍,反而認定這話極爲深奧,彷彿是在點撥自己。
只是,她依然不懂。
“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卻還沒問你的名字呢!”風鈴子好奇道。
“你來到我的宮殿,應該知道我的名字。”
“極風神宮?”風鈴子恍然,“你是神宮之靈?”
“神宮之靈……”青裙女子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些落寞傷感,“或許算是吧……”
“或許?算是?”風鈴子還是不懂,“這極風神宮應該很古老了,你竟然一直存在至如今?”
“長生,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青裙女子輕嘆,“除非窺破生死時空,踏入永恆。”
“永恆?”風鈴子眸子一亮,“你真是那個時代的存在?那時候真有永恆?”
“那,你相信永恆嗎?”青裙女子卻道。
她容貌模糊不清,但風鈴子卻清晰感應到,她的目光彷彿跨越了無盡時間長河,在這個時間節點望到了自己。
那是一雙纖塵不染的青色眸子,彷彿雨後天空般純淨通透,似乎洞悉了萬物奧秘,望穿了古今未來。
風鈴子有些恍惚,心中升起一種錯覺,這雙眸子似乎不在眼前,而是在另一個未知的時空。
“你相信永恆嗎?”那聲音再次問道。
風鈴子醒悟過來,卻見那女子正注視着自己,等待她的答案,之前的一幕彷彿真是她的錯覺。
“永恆……”她不再亂想,而是眺望遠方,似乎看到了聖域時的自己,“我承認,我曾幻想過永恆,還爲此創了一首曲子……”
“那時候,永恆離我很遠很遠,像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風鈴子輕聲道,“只是,風也有風的追求,我獨力成神,一路修行,只想離那個夢更近一些,不求抓到它,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那也知足了。”
“你……不想踏入永恆嗎?”
“永恆啊……”風鈴子想了想,點頭道,“當然想。”
“但就算再想,我也不想受到任何牽引與束縛。”風鈴子道,“包括永恆。”
青裙女子看向眼前的小小風妖,良久才道:“強求不得,順其自然,可惜時間不多了……也罷,有它相助,或許你會比我走的更遠。”
“什麼時間不多了?”風鈴子一怔。
“劫……”
“呼~”
青裙女子模糊在空中,而她所在的地方,則留下一顆散發着濛濛青光的珠子。
“嗡~”
青色珠子一閃,便沒入了風鈴子的眉心。
“啊呀……”風鈴子還在思考,卻僵在了原地,被濛濛青光籠罩。
漸漸地,極爲微弱的永恆意境從她身上溢散了出來,縷縷青色氣息在周圍遊走,彷彿在演化一方世界……
……
淡淡的永恆意境波動,在這死寂的世界中,就如一輪耀眼的恆星,吸引着一個個真神前來。當林凡趕到的時候,這片區域已經聚集了數百位真神,連界主層次的強者都超過了三十位。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搞清狀況,便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巫啓界主與炆羅界主交手了,似乎是在爭奪一件永恆神物,有不少強者都跟了上去,包括塖酆大帝。
塖酆大帝與星空王蛇一族本就有仇怨,如今巫啓界主出手,他自然不介意稍微聯手,幹掉這個禍患。
“林凡,我們快過去吧?”皮皮焦急起來。
界主交手,他父親九紋層次的戰力,就顯得不夠看了,恐怕隨時都有隕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