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之內,有整整三十名煉藥師加入玉風堂,周子棟的計劃正在逐步進行着。
離嵐山城最近的風崖城已打算開設第一家分堂,經過千挑萬選的負責人也在這幾天徹底確定了下來。
這些日子可能最忙碌的就要數週子棟了,她需要徹查每一個用人的身份來歷,更要爲擴張做出詳細計劃,還有她手上的資金控制。
白玉風是給了她不少錢,但她絕不能將這錢亂花,每一筆都要用到實實在在的刀尖上。
白玉風相對就要輕鬆許多,因爲他已不再需要操心玉風堂的發展,也不再需要每天去煉製那成批的丹藥,這些都已有人接替他去做。
所以他已有大部分時間來提升自己的修煉,如今鎮龍印已能疊加到第九印,只因玄武族前輩送給他的這門玄武心經對他修煉鎮龍印有着莫大幫助。
不但加快了他修煉鎮龍印的速度,而且還能消除鎮龍印帶來的一些副作用。
半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過,白玉風已在嘗試疊加第十層鎮龍印。
鎮龍印每一層疊加都會給身體帶來無法想象的恐怖衝擊,體內力量如千層疊浪,一重強過一重,愈是往後,疊加的衝擊愈是強大。
以前白玉風絕不敢輕易魯莽嘗試,但玄武心經就似天生給修煉鎮龍印所準備。
每當體內衝擊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玄武心經便如一座不動金鐘將他體內的四肢百骸乃至五臟六腑死死護住。
修煉鎮龍印沒了後顧之憂,白玉風自然更加瘋狂,他很清楚,唯有強大自己才能真正得到想要的一切。
連續幾天的修煉也是讓白玉風有些吃不消,他起身剛走出大門,卻見紀蠻正在院內來回踱步。
其神色焦急不斷看向白玉風所在的房間,只因白玉風每一次修煉之前都會對外吩咐,沒有重要事情不得打擾。
看紀蠻的樣子,白玉風再不出來他就得破門而入了。
看到白玉風出來,紀蠻連忙說道:“你終於出來了,出大事了。”
白玉風沉聲道:“不會又是蕭燕整出什麼幺蛾子來了吧。”
紀蠻說道:“不是蕭燕,是今早廖不凡攜着廖家一衆強者去空家提親了。”
白玉風驚呼一聲道:“怎麼可能,誰都知道空家就沒打算把空靈靈嫁給廖不凡。”
紀蠻急道:“是啊,但廖家請來了聖朝大監察使,由大監察使帶頭去了空家,他們這是要強行上門逼婚啊。”
白玉風面色一沉,沉吟了許久才說道:“想不到廖家還真和聖朝大監察使有關係,想仗着職權在這嵐山城肆意妄爲嗎?”
他稍作思考旋即道:“看來是時候叫醒老瘋子了,走,我們也去空家。”
前些日子是空天刃的八十大壽,所以空家賓客絡繹不絕,偌大府邸的人氣更是空前旺盛,這一切自然都得益於空家的影響力。
今天的空家再度人聲鼎沸,雖不如大壽那麼熱鬧非凡,但此事異常嚴重,自然是招來空家所有人的集體會談商議。
廖飛凡正得意的站在會客大廳內,在他身旁站着的依舊是懷恨在心的廖不凡。
醉春樓的事情雖讓他揹負了幾條人命,可有身前這位坐着的中年人,區區幾條人命自然是毫不費力的壓了下來。
聖朝大監察使是一個非常特殊的職務,他們直屬皇帝之下,聽命皇帝一人,手握各地大小官吏的生殺大權。
大監察使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監督各地方官吏是否效忠聖朝、是否利用職權貪污斂財、又是否在勤政愛民……
一旦發現負責區域的官吏有不妥行爲,大監察使通常都有先斬後奏之權。
但誰都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大監察使已利用自身的職權肆意妄爲,他們早已成了大炎聖朝的一顆毒瘤。
每個人都知道,似乎就是皇帝自己不知道。
黃中正是負責大炎聖朝南部風嵐域的大監察使,說的直白些,他就是這裡的土皇帝,任何人見他都得禮讓三分。
黃中替廖家出頭擺平廖不凡的事情,而且還專程來嵐山城幫廖家提親,這是廖飛凡都萬萬不曾想到的。
廖飛凡也不曾想到自己去求黃中,他居然會一口答應了下來,而且還親自前往嵐山城幫廖不凡出氣。
但不管是因爲什麼,廖家總算是有了一個強大的依仗,廖飛凡當然不能錯過這種機會。
“廖飛凡,雖然我們兩家的婚約還在,但你帶着這麼一大幫人氣勢洶洶的來我空家是什麼意思?”
聽到空天絕的話後,廖飛凡得意一笑道:“正如你所說,兩家婚約還在,婚期之日也早過了,這麼拖着也不是個辦法,擇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天如何?”
空天絕怒目道:“婚約是老祖定下了,老祖還在閉關,一切得等他出關再說。”
廖飛凡說道:“天知道他還得閉關多久,難道他閉關五十年,空靈靈就不嫁人了不成?”
空天絕再度怒喝道:“那也是我空家的事。”
廖飛凡淡淡道:“但這也是我廖家的事,此事關係到我兒一輩子的終生之事,豈能容你空家一廂情願想怎樣就怎樣?”
空天絕氣急道:“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過分了又如何?”
黃中陡然開口,他的聲音尖銳而陰柔,目光更如刀一般銳利,他的臉上就如塗了一層白色的粉底,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張活人的臉。
但可怕的不僅是他,他身後左邊站着的是廖家一行人,其右手邊則站着一名不動如山的白髮中年男子。
他如雕像一般靜靜的站在那裡,可他身上那種隱而不發的氣勢卻叫人遍體生寒,此人至少是真聖甚至有可能是真神強者。
空天刃和空天絕不得不有所顧及,這等強者一旦在空家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但空天絕自是經歷過世事之人,他說道:“監察大人,此事乃我們和廖家之間的家事,還望你能袖手旁觀不要插手。”
空天絕心有怒氣而不能發,不論是對方的身份還是對方的實力都只能讓他暫時忍耐着。
黃中說道:“婚約既是十年前所定,你空家又豈有反悔之理,廖飛凡和我是至交好友,這種事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他的話剛說完,卻見門口陡然傳來一道怒氣沖天的聲音。
“你們一個個還真夠不要臉的啊,大監察使,好一個大監察使,當初沒有我太爺爺會有你們現在這羣一天吃着安逸飯的監察使嗎,現在我空家不問政事隱居在此,你們覺得我空家好欺負了?!”
空靈靈怒不可遏,她劈頭蓋臉的對着黃中一頓大罵。
此事已不僅僅關係到她自身的終生大事,還關係到整個空家的名聲。
在白玉風面前她會變成一個笨女孩,可一旦獨立出來,她就絕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刁蠻少女。
空靈靈說的到也是實話,當初空戰天陪先皇打下這片江山,之後便徹底隱退在此,雖不問政事,但空家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但現在我們談的是你和廖不凡之間的婚事,有約在先是事實,你空家一再拖延是事實,難道還容不得說幾句了嗎?”
空靈靈冷笑道:“說歸說,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跑來做什麼,想逼我嫁給那個垃圾不成?”
她指着廖不凡,後者頓時面如醬紫,自從聽說空靈靈和白玉風的事情之後,他就只從空靈靈口中聽到一口一個垃圾,這種羞辱更是加劇了他內心對白玉風的憎恨。
廖不凡忍不住呵斥道:“意思那個白玉風就不是垃圾了?”
空靈靈又是一聲冷笑,她說道:“你根本沒有資格和他相比,和他相提並論,那是在侮辱白玉風。”
“你……”
廖不凡恨不得去撕爛空靈靈的臉,但他緊接着卻是說道:“既然如此,那爲何不見他來幫你,現在你可馬上就要成爲我廖不凡的女人了。”
廖飛凡面色一變連忙拉了一下廖不凡,後者也是意識到自己多嘴這才連忙閉口不言。
黃中大罵一聲蠢貨,他們此行的目的當然不僅僅是逼婚,對付白玉風纔是最主要的目的,但你又怎能將這事提到面上來說呢?
空天絕和空天刃也是瞬間明白了他們的目的,臉上不禁生出了一絲擔憂。
他們既希望白玉風能來空家幫忙,又不希望他冒險獨自前來。
目前這種狀況,空家單憑一己之力已無法掌控,白玉風那個年輕人也許是有法子的。
但對方既然這麼大張旗鼓的來了,那就一定會傾盡手段來對付白玉風,他來之後又能改變什麼呢,特別是那個白髮中年的真神強者,如何對付?
於是在這種複雜矛盾的心裡,空天絕就看見了一高一低兩道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其實白玉風並不低,只是站在紀蠻身邊他就矮了一大截,所以看起來他的個頭要低很多。
他的神色看起來非常平靜,就好像是來赴一場宴席一樣顯得輕鬆自在,紀蠻的眼中則藏着怒火、不安和焦慮,他們邁着步伐走入大廳之內。
白玉風含笑看向端坐的空天刃道:“見過老爺子,見過空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