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靈忽然變得憤怒,她大聲說道:“沒錯,我是要問你,我問你那個醉春紅爲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白玉風輕嘆一聲說道:“這個問題你只有問醉春紅自己才能知道答案了。”
空靈靈忽然指着白玉風大怒道:“放屁,我看你純粹就是在放屁,根本就是你們約好的,你們約好了要在金鳳樓見面……”
空靈靈說着說着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她發現自己爲白玉風流的淚實在太多了。
她本是個驕傲的女孩子,她本不必跟着白玉風這般顛沛奔波,可白玉風還老是惹她不開心,而她也總是不爭氣的爲白玉風流淚。
她這個傲嬌一世的女孩子一到白玉風面前就會撤去內心的所有防線。
她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總是這麼不爭氣,難道白玉風的身上鑲了金子不成,自己爲什麼就要這麼倒貼過去呢?
白玉風輕聲道:“你也看到了,來這裡的並不是醉春紅一人,楚南生也來了。”
空靈靈忽然停了啜泣,道:“是啊,爲什麼楚南生會來這裡,你爲什麼又知道楚南生會來這裡?”
白玉風耐心着說道:“因爲鏡月告訴我楚南生一直都在黑巖城,而且他每天晚上這個點都會來找玉香。”
空靈靈說道:“可是他找的並不是玉香,而是醉春紅。”
白玉風說道:“這是因爲醉春紅也認識鏡月,鏡月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醉春紅。”
空靈靈說道:“醉春紅爲什麼對你的事這麼關心,她爲什麼要趕到黑巖城,她又爲什麼要和楚南生一起離開?”
白玉風苦笑,他只有苦笑。
他發現空靈靈簡直有問不完的問題。
要把她心中的疑惑完全清理乾淨,只怕得花上一整晚的時間。
一旁的周子棟卻在此刻忽然說道:“比起這些問題,我更關心的還是你來找楚南生做什麼,難不成你是想和他合作對付楚北春?”
白玉風嘆了口氣道:“但楚北春也是陰險狡詐之人,他提出要帶走醉春紅才肯幫我。”
空靈靈急道:“爲什麼楚北春要帶走醉春紅才幫你,難道……難道醉春紅真的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空靈靈的眼淚又噙滿眼眶。
白玉風嘆了口氣道:“是醉春紅自己主動跟他走的。”
空靈靈啜泣道:“原來是這樣,醉春紅根本就是喜歡你,所以她寧願爲你犧牲自己也要成全你。”
白玉風苦笑道:“我總沒有權利去管別人對我是愛還是恨吧。”
紀蠻見對話已經有些不對勁,他也連忙插話道:“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肯定楚南生就一定會幫我們對付楚北春。”
白玉風說道:“我也沒想到楚南生會這麼狡猾,現在連醉春紅也落到了他手上。”
空靈靈又悲又怒道:“怎麼着,你打算再去冒死救醉春紅,然後你們最後來個雙宿雙飛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醉春紅對我終究沒有惡意,我總不能……”
他看着空靈靈那已快失去理智的模樣重重一聲嘆息道:“我們先去千夜城吧,楚北春和蛇姬也在千夜城內。”
四人再度連夜縱馬狂奔。
從頭到尾,只有周子棟內心暗喜。
原來白玉風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對付楚北春,原來是因爲蛇姬和楚北春也在千夜城,所以他才選擇讓空玄戰和秦山在千夜城見面的。
他對付楚北春就是在間接性的爲自己復仇啊,周子棟又豈能不爲之高興呢。
千夜城之所以被稱爲千夜城,是因爲這裡曾有一個叫做千夜的人以一人之軀擋住敵人千軍萬馬而守住了這座城。
後人爲紀念這個人的偉大壯舉,繼而將此城更名爲千夜城。
相比於嵐山城,千夜城要繁華無數倍,即便深夜時分,這裡依舊燈火輝煌人聲鼎沸,與其說這裡是千夜城,不如說這完全是一座不夜城。
秦山抵達千夜城便見到了這裡的繁華似錦,他心中感到很滿意。
現在的大炎聖朝空前繁榮昌盛,這一切可都是他當年赤手空拳打下的江山。
雖然現在他已移權給了秦煌,但不可否認,正因有了他當年的厲兵秣馬和橫掃流寇纔有了今天安穩的天下太平。
所以秦山更加懷念當初和空玄戰並肩作戰的場景,沒有空玄戰的驍勇善戰,沒有空玄戰無數次爲他在身前擋箭,他早已戰死沙場,哪裡還能領略到今日的江山美好。
“也許當年你自己都沒想到大炎聖朝能在這東武境活下來這麼久吧。”
秦山的身旁已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面目蒼老的白髮男子,他與秦山舉目朝千夜城望去,眼中盡是滄桑之色。
空玄戰果然來了千夜城,而且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秦山的身旁。
秦山身軀微微一震,道:“我更沒想到你還會見我。”
空玄戰說道:“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況且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有些東西是該放下了。”
秦山說道:“你真的已經不怪我了嗎?”
空玄戰舉目望去,他嘆了口氣道:“我知道當年你也是身不由己,畢竟我當年威望太高,換做任何人也會和你一樣的。”
秦山也是微微嘆息道:“想當年我們那最後的天山崖一戰,真是蕩氣迴腸,殺敵三天三夜,連你手上的那把靈器都砍頓了,最後我一個不慎差點被老麻子一箭射穿心臟,是你站出來擋在我身前擋住了那一箭我才能活命。”
空玄戰似也在追憶當年之事,他輕聲道:“當年的事不提也罷。”
秦山說道:“但有些事卻不得不提,我已經沒幾年可活了,大炎聖朝看似繁榮,但實則暗中隱藏無數殺機,秦煌的治理雖然得當,可卻隱患無數,四周四人之所以不敢太過放肆也是因爲我還活着,他們都在畏懼我手上那支曾由我和你共同培養的死士軍隊。”
空玄戰說道:“是啊,那支由軍魂令才能調動的死士軍隊纔是大眼帝國能夠存活到現在的根本。”
秦山說道:“所以……”
空玄戰說道:“所以,只有你死了,軍魂令才能易主。”
他話音落下,面目陡然變得猙獰,他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形似黑色火焰的長劍。
劍刃之上有黑芒閃爍,在他說話只見,已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朝秦山刺了過去。
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議,更何況誰能想到空玄戰竟然會突然對秦山出手。
可是秦山偏偏就想到了,在空玄戰出手的剎那,秦山身形已在剎那暴退,空玄戰這一劍頓時落空。
“你一直都在防着我?”
空玄戰面露驚駭,看着秦山不可思議的說道。
秦山冷冷的說道:“你根本就不是空玄戰。”
‘空玄戰’說道:“我不是空玄戰是誰,我們說好了要在千夜城見面的。”
秦山的語氣更加冷漠,他說道:“只可惜你的消息太閉塞了,連我這個在深山隱居的人都知道空玄戰已經突破到了靈王之境,而你卻以一個老人之態出現在我面前,你覺得你是空玄戰嗎?”
‘空玄戰’大駭道:“空玄戰突破到靈王之境了,秦燁,還真是個廢物。”
秦山接着道:“我不妨再告訴你,當年天山崖一戰,空玄戰替我擋的是老麻子的一刀,而不是一箭,因爲老麻子根本就是不是箭手。”
“你……”
秦山又說道:“東瀛忍士,我這個二皇子還真是廣交奇人異事啊。”
‘空玄戰’微微一頓,旋即他忽然一聲大笑道:“不愧是秦山,只可惜,就算你識破了又如何,你還是得死,你身上的軍魂令還是會落到我東瀛聖朝的手上。”
他的身形和容貌忽然開始扭曲變換,僅僅三息時間,他就變成了一個身材矮小頭戴黑色風帽的年輕男子。
在他的背後還有兩把交叉放置的長刀,他雙腳離地不到半米好似懸浮在空中。
身上更有黑色氣焰如烈火在升騰燃燒着,他的身體看起來更如黑色幻影一般不可捉摸。
此人森然一笑道:“秦山,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獨自離開你的聖宮,除了秦燁之外現在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從聖宮來了千夜城。”
秦山冷冷道:“憑你東瀛聖朝那些下三濫的邪術也想殺我?”
此人說道:“憑我一人自然難以殺你,但再加上他們呢?”
只見秦山四周陡然有三道身影如黑色煙霧爆開,三人從三個方向憑空出現。
四個忍士猶如四團黑色火焰將秦山圍在了中央,巨大的壓力如一座山嶽從秦山頭頂砸了下來。
但饒是如此,秦山依舊面不改色。
他曾不知經歷過多少生死劫難,也曾不知多少次和死亡擦身而過,這一次也不過是其中的一次罷了,又能算什麼?
秦山說道:“出動四大上忍聯手來殺我秦山,真是大手筆啊。”
秦山面前這名上忍說道:“怪就只怪你生了個好兒子,沒有秦燁的幫忙,我們還真沒這麼容易得手。”
四名上忍幾乎是同時點頭,而後他們如鬼魅般從原地消失。
東瀛聖朝的忍術並非秦山口中那麼不堪一擊,相反,忍術是一種極爲可怕的能力。
比如他們可以輕易變換他人的容貌,比如他們的中忍就能懸空半空,這一系列的能力無一不在訴說忍術的可怕。
此刻四大相當於真神強者的上忍同時出手,秦山一人怎能力敵。
但秦山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但見空中刀光如電芒閃爍,秦山身上的氣息更如烈火般在燃燒。
他雖老了,但他依舊是一名真神,一名站在大炎聖朝巔峰境界的強者。
但他終究老了,更何況是還是面對四個可怕的上忍,四道黑色的光芒一閃即逝,秦山背後便已多了兩處刀傷。
他僅僅只能擋住兩名上忍的進攻已是極限,更何況忍術陰險而可怕,任何忍士都絕不會從正面與敵人進攻,這就讓秦山的處境更加危險。
只聽空氣中傳來一道森然的聲音,道:“交出軍魂令,你可少受點皮肉之苦。”
秦山冷笑道:“做夢。”
“那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
話音落下,空氣中陡然響起‘砰砰砰砰’四道悶哼炸響的聲音,四大上忍從空氣中狼狽逃竄而出。
秦山微微一怔,然後他便看到一名黑髮中年男子出現在了身前。
空玄戰扭頭冷哼一聲道:“幾十年過去,你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最後還是得讓我來出手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