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回嵐山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一直沒露面而已,他一直到現在纔出現的原因自然是因爲樑千仞。
樑千仞在做決定的時候也將決定着白玉風今後會如何對待樑千仞,只可惜樑千仞自己對這一切還完全懵懂無知。
自以爲找到體內的毒素也就找到了擺脫白玉風的辦法,但這一切不過早在白玉風的掌控之內罷了。
楊重真衝着白玉風冷冷一笑道:“你雖未露出擾亂朝綱的跡象,但你玉風堂未按規定辦理手續,你沒有售賣經營丹藥的權利,根據條例規定,我們將封掉所有玉風堂分堂,沒收你身上一切所得財產。”
白玉風有些不屑了笑了笑,道:“還有其它的嗎?”
楊重真接着道:“根據我們這幾天的走訪調查,發現有一部分吞服玉風堂售賣的丹藥後接連出現不適症狀,如果不是我們煉藥師公會及時出手救治,這些人很可能根本無法活到今天。”
他們這幾天的確在這麼做,而且煉藥師公會的名字也在這幾天出現在了不少人的耳旁,因爲他們的確救了不少人。
但這些人究竟是不是吃了玉風堂的丹藥而出了問題,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其他人又怎會知曉。
白玉風的臉上帶了幾分譏笑,他輕聲道:“您都聽到了吧,跟我預料沒有絲毫差別。”
他的話當然不是對楊重真說的,在他身後,秦山、空玄戰以及千夜城城主在他們身邊的數百將士出現在了莊園之內。
楊重真和黃中的面色凝固在了原地,就似看到了一個進了棺材的人又突然坐起來了一樣那般驚詫。
“臣黃中,叩見先皇……”
“楊重真,拜見先皇……”
黃中下跪,楊重真彎腰,足以體現煉藥師公會在大炎聖朝有着怎樣的神聖地位。
秦山目光冰冷,他掃視着出現在這莊園內的每一個人,他不開口,沒人敢說話,四周寂靜的場面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壓抑。
沒人知道秦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沒人知道他出現在這裡意味着什麼,可是楊重真和黃中心裡都明白,他們力壓玉風堂的計劃徹底失敗。
秦山爲什麼會無緣無故來嵐山城?
秦山爲什麼會和空玄戰站在一起?
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玉風和秦山平起平坐的並肩而立,這就足以說明秦山的到來和白玉風是脫不了干係的。
白玉風以怎樣的手段請動秦山也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山來了,而且還是站在白玉風那一邊的。
秦山一步步走到黃中跟前,他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大廳就如破錘擂鼓震動耳膜,更在震動着他們的靈魂。
秦山冷冷的說道:“你爹黃自成在任大監察部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小孩子,我記得你小時候勵志要當一名公正無私的大監察使來爲聖朝效力。”
黃中顫聲道:“是……是……”
秦山的目光更加冷冽,道:“但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大監察部早就被我廢除了。”
黃中說道:“是……是,您當年的確廢除了大監察部,但……但皇上覺得沒有一個機構制約帝國的貴族官吏,會讓這些人在百姓面前爲所欲爲,所以他又重新組建了大監察部,先皇……明鑑!”
秦山說道:“請問你們現在制約的是地方官吏還是在陪着他們爲虎作倀?”
黃中怔住道:“臣……”
秦山接着道:“大監察部既然被重新組建,又爲何沒人告訴我一聲?”
黃中吞吞吐吐道:“可能是皇上害怕您出面阻攔,而且他也不想把過多的壓力放在您身上,只想讓您舒服的過日子,所以就沒告訴您。”
秦山冷聲道:“是怕我出面阻攔,還是秦煌和你們另有目的?”
黃中慌亂着說道:“這個……臣……臣不知!”
秦山並未繼續搭理黃中,他又看向楊重真說道:“煉藥師公會副會長楊大人,你我雖然只匆匆見過一兩面,但我對你的印象很深。”
楊重真欠身道:“承蒙先皇掛念。”
“但煉藥師公會是我大炎聖朝的東西。”秦山的語氣越發的冷漠起來,他說,“玄尼道長一心鑽研丹藥煉製不問世事,然後你一個丹道宗的外人就認爲趁機可以在我大炎聖朝隻手遮天了嗎?”
楊重真皺了皺眉道:“先皇大人何出此言,是您的大皇子親自邀請我來當煉藥師公會的副會長,並非是我丹道宗要強插一腳。”
秦山淡淡道:“既然如此,現在煉藥師公會已經不需要你了。”
楊重真說道:“想必這件事還輪不到您來做決斷,此話如果是由當今聖上金口之言,在下自當毫無掛念離開煉藥師公會。”
秦山說道:“也就是說,我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黃中在暗中扯了扯楊重真的衣角,後者面色難堪的盯着秦山,想他不僅擔任着煉藥師公會的副會長之職,而且還還是丹道宗長老,何時被人如此輕蔑訓斥過。
大炎聖朝國力雖然強盛,可丹道宗也不是泥捏的,他們廣交四方勢力,與多國建交,並非是缺了大炎聖朝就活不下去了。
但黃中和他想的完不同,不論如何,這個人是當今皇上的父親。
不管秦煌和秦山的關係如何,最起碼的尊重是必須要給的,否則他人如何看待當今秦煌,就算他們父子關係出現問題那也不能人盡皆知。
就在這時候,白玉風忽然站出來說道:“其實楊會長如果擔心大炎聖朝的丹藥供給,那是完全沒必要的,玉風堂完全可以替代煉藥師公會,楊會長應該沒什麼意見的吧。”
楊重真驚住了,他半晌過後才反應過來道:“你……你不按批准經營玉風堂,你……”
白玉風說道:“楊會長,難道你還看不出來煉藥師公會已經大勢已去嗎,想以勢壓我玉風堂,你不過是在斷送自己的後路罷了。”
楊重真盯着秦山道:“秦山,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秦山忽然笑了,他看向空玄戰,又看了看白玉風,然後說道:“白公子,你知道我和老空當年是怎麼打下大炎聖朝這片江山的嗎?”
不等白玉風說話,他接着彷彿是自言自語道:“是因爲我們一往無前的意志,是因爲我們不懼生死的無數場戰役,更是因爲老瘋子當年的凶煞之名,才造就了今天的大炎聖朝。”
他看向空玄戰,臉上雖寫滿了歲月沖刷的滄桑,但那雙眼睛卻比星光都要璀璨。
“一轉眼數十年過去,很多人都已經遺忘了你當年的兇名了吧。”
空玄戰嘆了口氣,道:“是啊,很多人都忘了。”
秦山的聲音越來越大:“如果要你再瘋一次,你還願意嗎?”
空玄戰說道:“如果我說不願意,是不是有些不太給你面子?”
秦山一聲大笑,笑聲過後,他目光驟然如冰寒雪地,他看向楊重真道:“剛剛白公子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我也懶得給你重複了,楊重真,是你自己滾,還是讓我們請你滾?”
“你敢與我丹道宗作對?”
“哈哈哈,丹道宗,丹道宗又如何,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空玄戰目光陡然凌厲,一道恐怖的力量衝擊震盪出去,整棟樓在這一瞬轟然一蕩,四周本來牢不可破的大樓感覺隨時都有塌陷下來的可能。
他的身影如電一般瞬掠而至,楊重真還沒能反應過來,他竟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原地難以動彈分毫。
這便是靈王強者的絕頂實力,操縱四周天地靈氣爲己用,即便是真神強者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任何宗門,休想欺到我大炎聖朝的頭上來。”
楊重真還沒能反應過來,空玄戰的右手已近鄰他胸口,只聽‘嗡’的一聲炸雷般響起。
所有人只覺視線和意志都模糊了一瞬,等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楊重真的身體已朝後倒射而去,口中鮮血在空中拉出了一道筆直的血箭。
誰也沒想到空玄戰真敢對丹道宗強者出手,特別是樑千仞,此刻更是一臉驚駭。
同爲靈王之境,但他發現空玄戰的體內似有一種隱藏的恐怖力量,他竟對空玄戰產生了一種畏懼之感。
空玄戰的名頭他當年也是聽說過的,只不過很多人都覺得一個世俗帝國的將軍能有多大能耐,最多不過是拿着刀槍棍劍殺了些人而已,哪個絕頂強者沒踩踏過幾具屍體。
但今天樑千仞發現這種想法是絕對的大錯特錯,空玄戰身上的那種殺意絕非普通強者所能抵擋。
“你……你……竟敢……”
一句話都沒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從其口中狂噴而出。
黃中更是駭然的看着空玄戰,關於這個瘋子的傳聞突然出現在了腦海。
據說空玄戰曾因爲手下兩個將士的身死而失去理智,在失智的狀態下,他一人屠殺敵軍十萬,最後拎着敵軍首領的腦袋回來覆命,而那個敵軍首領可是貨真價實的靈王強者,但那時候空玄戰才真聖修爲。
也許真的是空玄戰隱退的太久太久,很多人都已把這些記憶從身上剔除掉。
整個院子寂靜的連銀針掉落地面的聲音都能聽到,就在這靜到可怕的大院內,千夜城的一名將士陡然從人羣穿梭而來。
他衝秦山單膝跪地急切道:“啓稟先皇,千夜城得到情報,大炎城聖宮發生鉅變,二皇子秦……秦燁發動政變準備稱帝,具體情況目前還沒有消息傳來。”
秦山並未驚慌,他忽然嘆了口氣道:“並非是二皇子想要稱帝啊,東瀛聖朝,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們。”
刺殺秦山失敗,不論是秦燁還是東瀛聖朝都不得不提前實施他們的計劃,而現在他們顯然已經開始動手。
秦山看向空玄戰道:“老空,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但今天大炎聖朝再度危在旦夕,你能不能與我再度……並肩作戰?”
秦山的話說的很慢,他知道這個要求對空玄戰有些過分。
但現在大炎聖朝的確處在危機關頭,二皇子秦燁雖然也有些城府,但真正厲害的還是東瀛聖朝,他們正在利用二皇子奪取大炎聖朝的江山,這纔是最讓人擔憂的地方,否則以東瀛聖朝那些上忍的身份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幫秦燁刺殺他秦山。
哪隻空玄戰突然一聲大笑一拍秦山的肩膀道:“你還是跟當年一樣那麼婆婆媽媽,不就去一趟大炎城嗎,陪你去就是了。”
秦山欣喜若狂,空玄戰在說這些話就代表他已經得到了原諒。
他早該知道,空玄戰根本就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秦山激動的幾乎已要熱淚盈眶,他彷彿看到了他們二人又一次披肩掛帥,在戰場奮勇殺敵……
但緊接着一臉興奮的秦山面色忽然變了,不光是秦山,就連空玄戰的面色也變了。
恐怖的衝擊波似流星從天而降,剎那間已來到他們近前。
來的當然不是流星,而是三個人,兩男一女三個氣勢兇焰滔天的年輕人如驚鴻乍現瞬息而至。
樑千仞面色剎那間蒼白如紙,在身前不遠處受重傷的楊重真卻是欣喜若狂,他欠身恭敬道:“楊重真恭迎三位丹宗長老。”
ps:抱歉,工作太忙,這一章發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