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池走的乾脆利落,可顧傾城卻隨之沉默了下來。
良久,人族顧傾城這才緩緩開口道,“他說的不錯,無論有什麼原因,承影劍主已死,便是我們欠他的!太皓經,本就是我們答應承影劍主的事情……即便時隔再久遠,這承諾也依然算數。”
“無論他要不要,這太皓經他也必須學!”
眉頭一挑,妖族的顧傾城也同樣開口道,“承影一生未曾收徒,想不到,找到的隔代傳人卻也依然如此出‘色’!既然如此,便給他一個機會又有何妨?”
“我給你百年的時間,百年之內,我絕不對他出手,你可以傳他太皓經,也可以全力幫他參悟!百年之內,若是他能參悟太皓經,我便把這機緣讓給他又何妨?”
頓了一下,顧傾城繼續說道,“可若是百年之後,他依然無法參悟,我便親自動手斬他!到時候,你我再來分個生死,贏的人蔘悟太皓經便是!”
百年,對於常人來說,這已經是一生了!
可對於到了顧傾城這種境界的人來說,卻簡直就是彈指一瞬。
太皓經是何等玄妙,他比誰都清楚,以吳池如今的境界想要在百年之內參悟太皓經,本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這等機緣擺在眼前,又哪裡有坐享其成這種美事?
吳池之前罵的痛快,可這世上,有幾人有資格罵顧傾城?
承影劍主已死,你既然以承影劍主傳人的身份罵,自然就得有相應的實力!而如今,參悟太皓經,便是顧傾城給出的考驗,若能成功,便算是了斷了顧傾城與承影劍主的因果,兩不相欠!
若是不能,便是空有一張嘴的廢物!
廢物又哪有罵顧傾城的資格,自然該死。
這樣的道理,外人很難理解,可這就是顧傾城的道理。
半人半妖顧傾城!
只有真正接觸過顧傾城的人,纔會明白,這個名字意味着何等可怕的力量,又是何等的驕傲與自負!
顧傾城彷彿本就是完美的化身。
“不必!百年之後,若他不能參悟太皓經,我自散神魂便是!”驟然轉身,人族的顧傾城撂下這句話之後,便當即轉身向着吳池離開的方位追了過去。
看着對方離去,顧傾城同樣也不再言語,徑自踏入時間長河之中,再次修煉了起來。
若是其他人立下這種賭約,自然需要一切限制與約束,可顧傾城本就是一體兩魂,兩者都是他自己,只要答應了,又豈會反悔?
從顧傾城這邊逃離,吳池心中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無論怎麼說,如今的他面對顧傾城這種存在,壓力終究還是太大了。
管他什麼太皓經,根本都是沒影的事情,吳池心中根本就沒什麼貪‘欲’,捨棄一個所謂的太皓經,換取自己安全脫身的機會,怎麼算都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
至於以後,只要能渡過這次危機,日後未必便沒有能夠戰勝顧傾城報仇的一天。
不得不說,吳池的小算盤打的很響,可惜,卻終究還是打錯了主意。
這邊纔剛剛離開沒多久,便猛然感受到一陣足以令人窒息的壓力,一晃神間,已經奪舍了的顧傾城頓時再次出現在了吳池的身前。
一瞬間,吳池不禁爲之氣結,“‘陰’魂不散,你還跟着我做什麼?”
“我說了,必須要傳你太皓經,無論你願不願意,都必須學。”
攔在吳池的身前,顧傾城淡淡開口道。
儘管如今佔據的是劉鈺的身體,可顧傾城身上那份絕世的風姿卻依然一覽無餘,開口之時,更是根本不給吳池半點拒絕的機會。
“憑什麼?”
吳池頓時就炸‘毛’了,“什麼狗屁太皓經,小爺我沒興趣,有本事你殺了我!”
“就憑你是承影劍主的傳人!”冷眼瞧着吳池,顧傾城淡然說道,“這是我與承影劍主的因果,承影劍主已死,因果自然只能落到你身上,顧傾城一生,從不欠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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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吳池依然沒有妥協的意思,翻了翻白眼,不屑的回答道。
“因爲你弱!你若打的贏我,自然由你,可打不過……便由不得你了。”
瞥了吳池一眼,顧傾城平靜的答道。
“……老子不!”這話卻是氣的吳池半響說不出話來,“打不過就得任你擺佈麼?憑什麼,老子就是不學,怎樣?”
打不過,吳池便索‘性’開始耍賴了。
你便有天大的能耐,我就是不學,你能拿我怎樣?我連死都不怕,你還能‘逼’着我學不成?
只是,顧傾城彷彿早就已經猜到了吳池的反應一般,淡淡開口道,“你之前叫我師兄,說明,我奪舍的這幅身軀,是你師兄的吧?”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吳池眼中再次騰起了一抹殺機!
這是血仇,不得不報!
“如果我說,我還能讓他活過來呢?”平靜的看着吳池,顧傾城淡淡問道。
“你說什麼?”
一瞬間,吳池心中猛然一顫,死死盯着顧傾城的眼睛問道。
“奪舍而已,未必就一定要殺人!他的神魂本就未滅,我顧傾城是什麼人,要奪舍,又何必一定要殺他?”
“……”
“如今他的神魂只是被我鎮壓在識海之下而已,只要我離開這幅身軀,他自然能夠醒轉過來,而且,我的奪舍,對他來說,反而會成爲一場天大的機緣,這本就是作爲我奪舍他給的補償而已。”
這一番話顧傾城說的極爲自然,根本就沒有任何欺騙的意思。
事實上,以顧傾城的身份,也根本不屑謊言欺騙。
他本就是人族,對於人族自然沒什麼殺意,事實上,從他第一次奪舍開始,就從未抹除過奪舍之人的神魂!當然,在玄天尊主的追殺之下,不少人都被玄天尊主殺掉了,神魂失去了身體的依託自然也便消散了,可自始至終,顧傾城卻的確從未主動殺過一人。
吳池雖然不認識顧傾城,可卻能夠讀出其中的驕傲,自然清楚,對方說的實話。
這一刻,吳池才真正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你想要怎樣?”
“我說了,不論你願不願意,都必須學!”平靜的看着吳池,顧傾城淡淡開口道,“百年爲限,你若能夠參悟太皓經,我便退出他的身軀,還他自由!可若不能,我便抹了他的神魂,要不要學……你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