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高臺之上,三位劍君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下首之處,衆多長老也同樣面色陰沉。在宗門大比之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影響實在是太壞了,宗門數萬年來都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情。
劉長老雖然神色萎靡,可卻依然還是被留了下來,這件事可以說,就是因爲他突然的走火入魔引起的,否則,再怎麼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無論怎麼看,他都難辭其咎。
整個大比都因此而暫停,如今高臺周圍已經圍慢了弟子,等着這件事的處理。
猛然一推,吳池被兩個弟子押着走到了高臺之前。
身受重傷,吳池的樣子顯得一場狼狽,染血的衣衫甚至都沒有換掉,身上的修爲更是被封,然而,即便是到了如今,吳池的臉上也依然還是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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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着吳池的弟子同時厲聲呵斥道,同時用力向下壓吳池肩膀。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用力,吳池的身體卻依舊站的筆直。
“我無罪,憑什麼跪?”
昂着頭,吳池冷聲說道。
“放肆!”
一時間,周圍的幾個長老同時喝罵出聲。
“在宗門大比之時,對同門下殺手,襲殺了同門師兄,你還敢說自己無罪?”
“放肆!”
眉頭一挑,吳池同樣冷笑着叱罵道,“我爲殺戮劍君真傳弟子,且不論我是否犯錯,憑你們,有什麼資格給我定罪?”
這一聲斷喝,頓時讓那幾個長老有些尷尬了起來,縱然有一腔的怒火,也根本無處發泄,當着三位劍君,以及這麼多弟子面,他們根本不敢胡來。
因爲吳池說的本就是實話,論身份,羅英親傳弟子這個身份,本身就跟他們是平等的,的確不是他們所能定罪的。
“他們沒資格,本君有資格麼?”
冷哼了一聲,凌天劍君頓時開口說道。
凌天劍君開口,場上頓時再次安靜了下來。
微微欠身,吳池平靜的行禮道,“弟子拜見凌天劍君!”
“是誰給你的膽子當衆行兇,殺戮同門?”凌天劍君再次質問道。
“是誰給劍君說,是我當衆行兇?”吳池眼睛都沒眨一下,“諸位同門可以作證,請劍君先問問,是誰先下的殺手?”
即便是面對凌天劍君,吳池也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一句話就頂了回去。
“劍君,我可以作證,是白榮下殺手在先,吳師兄不過是迫不得已之下的反擊而已。”
幾乎是同時,雲荷從人羣中站了出來,高聲說道。
“不錯,是白師兄先下殺手的,我們可以作證。”一時間,頓時又有不少弟子開口聲援道。
這一場比試,本就是引人矚目,看到整個經過的弟子可絕對不在少數。
“是他下的殺手,如今死的人的卻還是他,你不覺得可笑麼?”冷哼了一聲,凌天劍君再次開口道。
“他先下的殺手,死的人就一定該是我?”眉頭一挑,吳池不屑冷笑道,“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我先向劍君您動手,難道死的會是您麼?”
“!!!”
這一句話,卻是頓時將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廝瘋了吧?敢這麼跟劍君說話?
“胡鬧!”
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秀水劍君隨即插口道,“吳池還不給你凌天師叔道歉?”
躬身一拜,吳池這才說道,“秀水師叔,我只是順着凌天劍君的意思分析而已,沒別的意思。”
道歉,道你妹啊!你一張口就掉到黑白,如今還要我道歉?呸!
一開口,吳池稱秀水劍君爲師叔,而對凌天劍君卻並不改口,這其中的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凌天師弟,吳池的話雖然胡鬧了些,但是卻也有幾分道理。”秀水劍君輕聲的開口道。
秀水劍君這一插口,就等於是給此事定了性,任誰也不好在這一點上再反駁了。
“就算是白榮先有不對,可白榮已經認輸躍下鬥劍臺了,吳池依舊追出來下殺手,是何道理?”
說到這,之前阻止吳池的那幾個長老頓時開口說道。
“不錯,此子心腸歹毒,哪有半分同門比試意思?”之前出劍意圖阻止的那位長老跟着說道,“即便是白榮再有不對,也該由門規處置,你一劍穿心,斬了他的肉身也便是了,怎敢在我等的阻止之下,依舊痛下殺手,破了星海,毀掉命星?”
這一點,吳池同樣沒的反駁!
當初的情況,同樣是無數弟子看在眼裡的,若是吳池在那幾位長老的阻止下罷手,至少白榮也不會落的如今這麼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三位劍君明鑑,當時我怕吳池下殺手,甚至不惜出劍相阻!可吳池卻仗着真傳弟子的身份不管不顧,硬是下了殺手,不得已之下,逼的我震碎長劍,如此猖狂,若不重罰,何以服衆?”
當時他再怎麼惱怒,也不敢下殺手,可如今卻不影響他狠狠告吳池一狀。
“吳池,你還有什麼話說?”冷眼瞧着吳池,凌天劍君再次喝問道。
“同門?”冷笑了一聲,吳池坦然自若的開口道,“昔日在邙山,白榮便處心積慮的欲置我於死地,斬殺一衆同門滅口!如今在鬥劍臺上,又再次向我下殺手,敢問劍君,他可曾有半點的把我當做同門?”
“若是同門比試,我自然不會下殺手,之前比試之時,我連敗三場,便是明證!”頓了一下,吳池繼續說道,“可既然他白榮並未視我爲同門,欲置我於死地,我又憑什麼當他爲同門?”
“在我看來,剛剛那根本就不是同門比試,而是生死搏殺!”
“與我而言,生死搏殺,便是不問勝敗,只分生死!”
這一番話,頓時讓周圍所有弟子心中都泛起了一絲寒意。
不問勝敗,只分生死!
這八個字中透出的果斷與瘋狂,是這些始終呆在宗門中修煉的弟子很難理解的,可這卻並不影響他們理解其中的意義。
若不是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又如何能夠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邙山之事,並無證據!你所說,不足爲憑。”突然之間,冷星劍君平靜的插口道,“不過,比試之時,白榮卻有殺你之心不錯。”
微微欠身,吳池再次開口道,“白榮既然有殺我之心,那這便不是比試,而是生死搏殺,既然如此,敢問劍君,弟子何錯之有?”
“歪理邪說!”凌天劍君再次呵斥道,“白榮縱然有錯,自有門規處置!他逃下鬥劍臺也便是了,難道宗門不會給你一個交待麼?”
微微頷首,冷星劍君自然的認同道,“不錯,弟子犯錯,自有門規處置,他既然已經下了鬥劍臺,你沒有擅自處置他的權力。”
冷面冷心,冷星劍君本身就始終堅持門規,無分對誰。
“冷師弟說的不錯!”點了點頭,凌天劍君再次說道,“以我看來,如此心性歹毒,若不處置,必爲後患!當廢去一身修爲,逐出宗門。”
眼中透出一抹寒意,凌天劍君森然開口,這話卻是讓所有人心中都不禁猛然一凜!
“不妥!”
秀水劍君眉頭驟然上挑,搖頭道,“凌天師弟,吳池縱然有錯,可也不至於如此重罰,依我看罰他入劍獄面壁也就是了。”
“劍獄對他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冷星劍君插口道。
當初吳池本身就是自行從劍獄中走出的,感悟了萬劍歸一,如今的劍獄對吳池完全沒什麼約束力,自然談不上懲罰。
“那就罰他回劍峰閉關思過!再不濟,斷了他的月份以示懲戒也便是了。”秀水劍君再次說道。
“秀水師兄,你這也未免太偏心了!”凌天劍君冷笑道,“吳池是真傳弟子,難道白榮便不是真傳弟子麼?殺了人,若是就這麼輕輕放過,豈不是在告訴其他弟子,比試之中有什麼恩怨,都可以趁機下殺手報仇?”
“有理!”冷星劍君點頭道。
“吳池畢竟是羅師弟的弟子,我看不如暫且擱置,等羅師弟回來之後,再行處置爲好。”凌天劍君與冷星劍君兩人都是這個態度,秀水劍君自然也不好再說,只好拖延道。
“不可!此子,便是仗着有羅師弟在,纔敢如此放肆!今天便當讓他知道,無論是誰的弟子,犯下如此大錯,也必須由門規處罰,沒有任何僥倖可言。”凌天劍君冷聲開口,態度異常強硬。
微微有些猶豫,冷星劍君開口道,“凌天師兄,如此處罰,怕是有些重了。”
“重?”
凌天劍君沉聲說道,“在宗門大比只殺,罔顧門規,對真傳弟子下此辣手,若不重罰,何以服衆?”
猛然站起身來,凌天劍君冷笑着開口道,“你們不敢擔這個干係,我來便是!羅師弟回來,若有不滿,讓他來找我便是!”
一瞬間,凌天劍君眼中透出一抹寒意,厲聲吩咐道,“來人,給我廢了吳池的修爲,逐出宗門!”
凌天劍君本身在宗內就極爲強勢,如今他一意孤行,便是冷星劍君與秀水劍君也不好阻攔。
畢竟,凌天劍君的話,也終究佔着幾分理!
片刻之間,便頓時有長老向着吳池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