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不錯啊,鳥語花香的,紫衣,你是怎麼找到的?”
跟着袁紫衣走了十來天,吳池徹底學乖了,要行就行,讓停就停,什麼小妖女更是一次都沒喊過,雖然偶爾也有鬥嘴,但卻無一不是以吳池認錯服軟爲結束的。
踏入北郡以來,吳池到處所見都是荒野,連樹都很少見到,如今踏入這山谷之後,鮮花遍地,樹木成蔭的景色爲實讓吳池不由得精神一振。
“這可不是我找到的,是一位長輩隱居的地方。”撇了撇嘴,袁紫衣開口解釋道。
“長輩?”吳池蹭的一下,躲開了幾步,誇張的說道,“喂,喂,小妖女,人家跟你可是清清白白的!這就見家長,也太早點吧?”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又被吳池調戲了,袁紫衣羞惱的回手狠狠在吳池腦袋上敲了一下。好在這些日子,她也已經習慣了吳池時不時的玩笑,否則只怕這一句話就又得暴走了。
“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伸手捂住腦袋,吳池言之鑿鑿的哼哼道。
帶吳池到這裡來,袁紫衣心中本來就有些掙扎,生怕被誤會。如今人還沒見到,吳池就倒打一耙,讓她如何不羞惱?
“嗡!”
長劍出鞘,透出點點寒芒,袁紫衣惱羞成怒,“你走不走?”
“走!你說去哪就去哪!”猥瑣的笑容瞬間消失,吳池一本正經擺着胸脯保證。
“閉嘴!”心中生出一種無力感,袁紫衣氣的抓狂,卻偏偏拿這無恥的傢伙沒有半點辦法。
輕哼了一聲,袁紫衣再不願搭理他,快步向山谷之中走去。
跟這可惡的傢伙多說一句話,都是麻煩。
大約走了盞茶的功夫,幾間草屋頓時出現在了吳池的眼前。
草屋看起來極爲簡單,門前種着不少不知名的藥草,而在草屋之後,更大的空地之上,卻滿是酒罈。
打眼這麼一掃過去,少說怕是也有上千壇,看的吳池直咋舌。
“紫衣,我總算明白你爲什麼這麼能喝了,家學淵博啊。”
“哈哈,小紫衣,你從哪找來這麼有趣的小子?”不等袁紫衣發飆,草屋之中,便有人笑了出聲,徑自開口取笑道。
轉眼之間,一個素衣老者推開門笑着走了出來。
“小子見過前輩!”
見到了人,吳池當即躬身行禮。
“罷了,”擺了擺手,示意吳池起身,素衣老者笑着說道,“不過,小傢伙,你這次可說錯了,紫衣這丫頭家學淵博倒是不錯,可卻不是我老頭子教的。”
訕笑了一下,吳池也不好再搭話。
之前他調侃一下袁紫衣沒什麼,如今的見了人家長輩,再胡說八道自然就不合適了。
“酒鬼爺爺,我可是剛剛得了不少好酒的,您若是再胡說八道,瞧我還給不給您。”輕哼了一聲,袁紫衣不滿的威脅道。
“哈哈,好,好,好!老頭子不說了還不行麼?”
走上前來摸了摸袁紫衣的腦袋,素衣老人指着門前的竹桌說道,“來,坐,讓我看看你這丫頭帶了什麼好酒來。”
嘻笑着從戒指中取出一罈酒,袁紫衣也不解釋,直接伸手拍開了酒罈的泥封。
一瞬間,一股寒意包裹着酒香滲出,素衣老人眼睛一亮,手指一點,頓時有一股酒水飛出,落入了老人的口中。
微微眯起眼睛,素衣老人忍不住讚歎道,“取自崑崙山上積雪釀造而成,這是積雪酒,寒意透骨,好酒啊!”
“若不是好酒,我也就不帶來了。”得意的哼了一聲,袁紫衣襬開酒碗,徑自倒上了兩碗酒,伸手將其中一碗推給老人。
“咱們三個人,爲什麼是兩碗酒?”素衣老人不滿的瞪着袁紫衣問道。
“酒鬼爺爺,他身上有傷,不能喝酒,還是我陪你喝吧。”
“呸!到你酒鬼爺爺這,還要耍小聰明。”伸出手指在袁紫衣的腦門下彈了一下,素衣老人掃了吳池一眼說道,“酒都不喝,如何能夠療傷?到了我這裡,難道你還怕這小子喝出問題來麼?”
被老人彈了腦門,袁紫衣也不着惱,笑嘻嘻的說道,“這麼說,您是答應出手了?”
端起酒碗來一飲而盡,老人搖頭晃腦的說道,“就算不看你小紫衣的面子,就憑這酒,老頭子恐怕也得動彈動彈了!你可別說,你就只帶了這麼一罈子酒。”
小心思被點破,袁紫衣也不在乎,撇着嘴說道,“帶了多少壇酒,那就要看您老人家認不認真救人了。”
“滾蛋!”瞪了袁紫衣一眼,老人轉向吳池說道,“小傢伙,能喝酒麼?好好陪老頭子我喝一場,其他事,咱們回頭再說。”
話說到這種地步,吳池如何還能不明白,老人必然是醫道高人,小妖女帶自己來,就是爲了讓老人幫自己療傷的。
心中一暖,吳池伸手搶過袁紫衣的酒碗道,“不管能不能喝,今天也得陪前輩一醉方休。”
“喂,你幹嘛搶我酒碗?”不滿的踹了吳池一腳,袁紫衣嘟着嘴說道。
“前輩,紫衣的酒量我可是領教過的,這酒既然是她帶給您的,可不能讓她藉機偷喝了去。”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吳池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哈哈,說的好!”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老人笑着附和道,說話之間,還伸手從袁紫衣的手中奪過了酒罈,一副果真生怕被偷喝的樣子。
“呸!”
啐了一口,袁紫衣氣呼呼的在一旁坐了下來,“稀罕麼?酒鬼爺爺,您也太偏心了!”
嘴上雖然在抱怨,但是心底對於吳池能夠跟老人如此投緣卻是竊喜不已的。
“來來來,咱們喝!”也不理會袁紫衣的抱怨,素衣老人笑着倒酒,端起酒碗跟吳池乾杯。
翻了翻白眼,袁紫衣終究還是轉過身來,幫着老人與吳池倒酒。
老人並沒有問吳池的身份與來歷,只是時不時的說一些袁紫衣小時候的事情打趣,直氣的袁紫衣去拽他的鬍子,這才作罷。
這一場酒從早上一直喝到黃昏,吳池醉倒在桌子底下才算結束。
喝完最後一碗酒,老人笑着搖了搖頭,伸手抓起吳池轉身向草屋之中走去。
袁紫衣是清楚的老人習慣的,眼前一亮,緊跟着進了草屋。
手指搭在吳池手腕之上,老人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眉頭微微挑起。
“酒鬼爺爺,怎麼樣?”
等到老人收回手,袁紫衣連忙問道。
“劍道根基幾乎損毀,真氣衰竭,難爲他小小年紀,遭受如此重創,竟然還能談笑風生,這孩子了不起啊。”
站起身來,素衣老人輕聲讚歎道。
“酒鬼爺爺,能治麼?”袁紫衣再次追問道。
“我試試看吧。”搖了搖頭,轉身從旁邊的藥箱之中取出金針,沉吟了一下,飛快出手,在吳池身上刺入了十餘根金針,這才罷手。
“酒鬼爺爺,您可是酒鬼神醫,這麼點小傷,總不至於就將你難倒了吧?”袁紫衣不滿的開口問道。
“你這丫頭。”笑罵了一句,老人搖頭道,“我暫且穩住他的傷勢,待他明天醒來,問清楚受傷的原因,再想辦法吧。”
“這麼嚴重?”袁紫衣不禁爲之動容,她可是知道老人的本事的,上門求醫的人,無論是什麼傷病,一場酒喝完,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多數就沒有大礙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老人才會被成爲酒鬼神醫,名動天下。
前來就醫者,只是擔心老人不肯出手,但只要老人願意救人,就幾乎沒有治不好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袁紫衣才更清楚,老人說要問清楚受傷原因再想辦法的意義。
“這不是劍道根基受損的問題了,而是幾乎崩毀,他竟然能夠撐到現在,修爲還沒有徹底廢掉,已經是一個奇蹟了,哪裡有那麼容易。”搖了搖頭,老人解釋道。
咬了咬嘴脣,袁紫衣有些擔心的看了吳池一眼,欲言又止。
“小紫衣,你跟我說實話,你與這小子究竟是什麼關係?”有些玩味的看着袁紫衣,老人悠然問道。
“哪有什麼關係了,就是瞧着還算順眼!而且,他之前救過我一次。”袁紫衣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辯解道。
“救你?”老人微微皺眉,“難道他是因爲你才受的傷?”
“纔不是呢,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樣了。”袁紫衣連忙辯解道。
看到老人質疑的目光,袁紫衣只好老老實實把跟吳池認識的過程解釋了一遍,當然,她跟吳池鬥嘴胡鬧的地方都略去了。而她與鬼夜叉交手時的情景,卻說的極爲仔細。
“酒鬼爺爺,這樣的劍道也太可怕了,我現在想起來,都有點不敢相信呢。”
微微點頭,老人是清楚袁紫衣的性子,自然相信她不會跟自己撒謊,“這麼說來,這小子倒真是一個好苗子,若是就此毀了,實在可惜。”
“是啊,我也是不忍心看他這麼被毀了,這才帶他來請酒鬼爺爺你幫忙救他的,也算還了他救我的人情。”袁紫衣連連點頭道。
無奈的看了袁紫衣一眼,這小丫頭如今這副樣子,哪裡是想還人情這麼簡單啊。
不過,這種事情,他也不好點破,搖了搖頭道,“行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老頭子我累了,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