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吳池的神思不知不覺間有些恍惚了起來。
“什麼人?”
一瞬間,吳池眼中透出一抹精芒,森然開口道。
“怎麼,這纔多久不見,莫非你便忘記故人了麼?”一聲冷笑,王勇緩步踏入院子,冷眼瞧着吳池,眉宇之間滿是殺機。
心中微微一跳,吳池淡淡開口道,“原來是王左使,別來無恙。”
“莫公子好手段,梅山一戰,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本使也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你可滿意麼?”王勇滿是譏諷的開口道。
“王左使這是哪裡話?”聳了聳肩,吳池淡淡開口道,“對梅山下手,本身就是你王左使的意思,我不過只是奉命辦事而已!若非蘇姑娘念在昔日與我是舊識的份上,給了我解藥,如今怕是我早就死在玄冥教中了……倒是王左使,當初答應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吧?”
“莫言,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想花言巧語不成?你與梅山勾結,對我玄冥教下手,如今我玄冥教高手親至,今日便是要取你性命。”
猛的一擺手,瞬息之間,數道人影隨之從虛空之中顯現而出,盡皆是玄冥教高手,但是星君級的高手,便不下十人。
片刻之間,整個府邸便已經徹底被玄冥教高手包圍了起來。
眉頭微微一挑,吳池臉色也不禁猛然一變,“王左使,你要讓我頂罪,動手就是了!何必安這種罪名到我頭上,莫某與梅山之間的仇怨,你比誰都清楚,如今卻說我與梅山勾結,不嫌可笑嗎?”
“我呸!莫言,你究竟是什麼身份,老老實實交待出來,或許本使還可以網開一面,否則……我保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殺氣騰騰的盯着吳池,王勇森然威脅道。
“錚!”
一瞬間,腰間佩劍驟然入手,錚然出鞘,直指王勇。
吳池寒聲開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左使要戰便戰,莫某本就不是惜命之人,想要殺我……我倒想看看,你玄冥教要付出多大代價!”
一瞬間,劍氣如虹,恐怖劍意驟然向着王勇碾壓而去。
然而,令吳池意外的是,劍意纔剛剛一絞,王勇的身形便驟然崩碎,化爲一陣霧氣,散的乾乾淨淨!
“咯咯!”
就在吳池失神的同時,空中頓時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莫公子勿怪,本王也只是想要查清此事的真相而已。”
心中微微一動,暗自冷笑了一聲,吳池當即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不知蜃樓王駕到,有失遠迎。”
單憑蜃氣便可擬化出如此真實的幻境,除了這位傳說蜃樓王,恐怕玄冥教中還沒人辦得到。
之前吳池就猜到玄冥教必然會有高手前來,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位蜃樓王!而且,對方竟然如此無聲無息的便找上了自己。
再想起之前那恍如實質的幻覺,吳池心中也不禁的暗自警惕!
玄冥教四大法王,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不小心就會中招!
這海市蜃樓的手段,吳池之前便根本沒有看破,若不是對方選錯了切入點,還真可能被套出話來。
呼吸之間,許箐雅便緩緩出現在了吳池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會吳池,笑吟吟的開口道,“沒想到還是個俊俏的小郎君呢!”
微微蹙眉,吳池淡淡開口道,“蜃樓王來,該不會只是嘲弄在下的吧?”
“你剛剛說,你想入教?”
並不在意吳池的態度,許箐雅眯着眼睛,再次問道。
“曾經想。”淡淡答了一句,吳池不屑的開口道,“莫某與梅山有私怨,原本想要入玄冥教的託庇不錯,只是,貴教玄冥左使心思歹毒,利用蘇婉與我曾是舊識,趁機讓蘇婉給我下毒,逼我孤身去梅山!不得已之下,我用計引出梅山五魔,更是與蘇姑娘配合下毒,可不想,這位王左使卻痛下殺手,下令毒殺我!”
眼中透出一抹冷意,吳池繼續說道,“所幸蘇姑娘的一時心軟,我雖毒發,卻並未身亡!不過,入教之事,莫某卻是敬謝不敏了。”
“莫公子這麼說,只怕有些偏頗了啊!”搖了搖頭,許箐雅悠然說道,“我聽聞,梅山五魔襲入我教駐地之時,莫公子還曾挺身而至保護蘇婉,此事不假吧?”
“蘇姑娘爲我解毒,與我有救命之恩!當時之事,莫某也不過只是爲了報恩而已。”絲毫不爲所動,吳池淡淡答道。
“也罷,此事日後再說。”許箐雅倒也不糾纏,直接便岔開了話題,“不過,莫公子既然與梅山有私仇……想來,也不會願意放棄,能夠對梅山下手的機會吧?”
聽到這,吳池卻是不禁猛然擡起了頭,沉默了片刻,這才冷笑道,“不必了!莫某的事情,自會處理,與貴教無關!”
“怎麼,不相信本王?”盯着吳池,許箐雅再次說道。
“蜃樓王以爲,我應該相信嗎?”冷笑了一聲,吳池好不顧忌的說道,“任誰被騙了一次,險些身死之後,只怕也不會再相信第二次了吧?”
“騙你的只是玄冥左使而已,與其他人可沒關係。”不以爲然的搖頭,許箐雅隨口說道,“蘇婉也是我玄冥教之人,不久之後,甚至可能會取代藥王,難道你連她也信不過嗎?”
“……”
提到蘇婉,吳池的態度頓時溫和了幾分。
“這就對了。”滿意的點了點頭,許箐雅悠然說道,“沒什麼事情是不能談的!這一次梅山讓我玄冥教顏面大損,這個仇,總是要報的!既然莫公子與梅山也有仇,那麼,我們便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可以合作。”
“合作?”聳了聳肩,吳池淡然說道,“莫某雖然自負,卻也明白,與玄冥教相比,不過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有什麼資格與玄冥教合作?”
“莫公子過謙了!以碎星境凝練出星域,一劍之間,便破了我的蜃氣,這份實力,又豈是等閒之輩?”許箐雅緩緩說道,“何況,王勇此次棄衆而逃,罪責難恕……只要莫公子踏入星君之境,再爲本教立下大功,未嘗不可取而代之!”
眼中透出一抹精芒,許箐雅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莫公子是對蘇婉有意吧?咯咯,不久蘇婉便會成爲本教新任藥王……若是莫公子能夠取王勇而代之,成爲玄冥左使……成就姻緣,我瞧也未嘗不會成爲一段佳話啊!”
“……”
眼皮猛跳,吳池不禁再次沉默了下來。
看到吳池的反應,許箐雅就明白,自己這一番話終於起到了效果,心中不禁一陣不屑,臉上卻依舊笑吟吟的,似乎對吳池有多大的期許一般。
“……你想讓我做什麼?”沉默了良久,吳池終於緩緩擡起頭,沉聲問道。
“莫言此人,神秘莫測,心懷不軌!必當殺之!”
悄然返回玄冥教駐地,坐在霍錚的對面,王勇寒聲說道。
“怎麼,莫非你以爲藥王的死,與他有關?”霍錚平靜的問道。
“未必沒有!”搖了搖頭,王勇沉聲說道,“此人來歷不明,背後或許另有人指使!當初藥王持龍延香,我教已經佔盡優勢,若非藥王突然身死,只怕死的便是梅山五魔了。”
微微挑眉,霍錚不置可否。
當初的事情,他並未親眼所見,很多都得靠自己推測,王勇說的話,固然可信,但卻也不能排除,他爲了給自己脫罪,故意轉移視線,栽贓給莫言的可能。
不過,這種事卻也沒必要深究。
霍錚搖了搖頭說道,“蜃樓王已經去見那個莫言了,結論如何,不妨等她回來再說,倒是你……這一次,教主震怒,你又準備如何自處?”
提到這個,王勇也不禁爲之一滯。
當初他以爲在梅山的追殺之下,其他人都死定了,這才冷酷的拋下衆人獨自逃生。
若是其他人都死了,這筆賬自然都記在梅山的頭上,與他沒什麼關係!可偏偏,蘇婉竟然憑藉毒池,硬生生逼退了梅山五魔,這邊讓他的處境尷尬了起來。
他不可能殺蘇婉與駐地這些玄冥教的人滅口,自然就由不得他說什麼算什麼。
“解決了梅山之事,我自會回去向教主請罪。”
沉默了片刻,王勇沉聲答道。
事情因他而起,又吃了這麼大的虧,如今回去自然沒好果子吃,可若是能夠解決梅山的事情,把臉面爭回到,到時候再回去,功過相抵,至少便不會獲得什麼罪責了。
瞥了王勇一眼,霍錚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不過倒也沒有點破,“你有什麼主意?”
“破釜沉舟……徹底剿滅梅山!”
眼中透出一抹森然的殺機,王勇寒聲開口道。
這一番話出口,縱然是霍錚也不禁跳了跳眉頭。
雖然這一次來,本就是爲了對梅山動手,找回臉面,可是……剿滅梅山,這風險也未免太大了吧?
王勇一張口就說出這種話來,未免也太不負責了!
似乎也猜到了霍錚的意思,王勇沉聲解釋道,“霍兄別急,你且聽我說……此事,還需着落在蘇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