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過一臉疑惑的跟到甲板上,只見離浩正神情緊張的眺望遠方海域,見蕭過走到甲板上一步衝過去掐住蕭過的脖子厲聲問:“說、你剛剛看到了什麼?給我說清楚。”
蕭過被掐得臉紅脖子粗,使勁用腳踢離浩。離浩顯然也明白了剛纔太過魯莽,放開了手厲聲道:“你剛纔到底看到了什麼?”
蕭過難受無比的道:“一艘船啊。”
聞言,離浩頓時臉色變得蒼白無比,蹬蹬蹬的退後幾步自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條海線不可能會有船經過,萬年來唯有人王族的船纔會通航。”
蕭過見他臉色蒼白的在低聲自語,揉了揉發紅的脖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裡卻是無限憋屈,想他蕭過何曾這樣受人壓制過,但如今來到這個世界,不管在怎樣憋屈,他都要忍氣吞聲。要想不被別人壓制,你就要壓制別人。離浩突又邁進幾步厲聲問:“那船是什麼樣子?”
蕭過不解離浩爲何反應會如此之大道:“隔得太遠,只能看個輪廓,看不清楚。”
離浩暗道:“此處乃死海外圍海域,神秘古船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我且觀察幾天看看情況,萬一不對或命要緊,必須要逼問出域門所在。”雙目頓時兇光乍現雙手按住蕭過肩頭喝問:“快說,域門到底在何處?”
“我說過,遠離了這片海域我才能告訴你”蕭過看着他雙眼兇光毫不畏懼的道。
“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離浩厲聲道。雙手用力,一絲絲內氣逼入蕭過身體。
蕭過頓感肩頭崩碎,強忍疼痛冷道:“你敢殺我但是你也活不了多久,沒有我,整個太古都沒人知道域門所在,你也難逃冥殿之手。”離浩冷哼一聲,雙手更用力。蕭過的確說出了他的心聲,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說完一道內氣直打入蕭過身體。頓時蕭過只感覺全身上下如同千萬把小刀在一塊一塊割他的肉,全身疼痛、額頭汗珠佈滿,但緊咬牙關不哼一聲。
“我不會讓你痛死的,你放心。只要你說出來,我絕不會傷你一根汗毛”離浩嘿嘿冷聲說。蕭過哪裡肯說,只怕說出來纔是真的性命不保,瞪了離浩一眼,忍着全身疼痛不再吐出一句話。“哈哈”離浩瘋狂大笑,手上再次變動。蕭過只感覺全身一下子放鬆,疼痛俱消,剛喘過一口氣但馬上全身變得燥熱,如被人放在火上烤,燒焦他的身體,他卻全身不能動彈,只有意識知道一股火在在他體內慢慢灼傷他,並且他的意識還如此清醒。離浩瘋狂大笑手上再一次變動,火熱停止。蕭過身體內骨頭突然“咔咔”響動,一塊一塊的在他身體裡動了起來。他身體裡的骨頭居然在他身體了裡遊動、穿梭他整個身體。
離浩連用酷刑,連續折磨了蕭過三天。三天中,蕭過起碼受了上百種酷刑,但他依然緊咬牙關不說一句話。離浩氣得發狂,但又不能殺了蕭過,他從未見過一個人、一個凡人有如此強的忍耐之心
死海上,海風狂刮。甲板上,蕭過神情萎靡的躺在上面,離浩在另一邊目視前方。三天來,他一直在看着海域前方,似乎擔心什麼東西從沒有離開過甲板。
蕭過雙目帶火的瞪着背對着他的離浩,掙扎着爬起身子。突然離浩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尖叫了一聲,連退幾步,蕭過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碧波盪漾的海面上,一條船正快速的向他們駛來,船的樣子看起來很古老,如一棟小樓房般大,全體呈黝黑色,上面雕滿了各種浮雕,一個個如厲鬼似的張牙舞爪、形態猙獰。船全體破爛不堪,似乎海風一吹隨時都能將船刮沉,桅杆上的大帆破破爛爛的佈滿大洞,帆布絲絲吊吊。雖是烈陽下,但蕭過卻感覺到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如幽冥之船,似從九幽而來,着實恐怖。
蕭過心裡一動:“難道這就是死海上神秘詭異的古船嗎,原來離浩擔心的是這個,難怪他這幾天來一直在逼問我,看來那天我看到的的確是這艘古船了,可是這裡明明是死海外圍,它怎麼會漂到這兒來?”容不得他多想,一道身影逼近他,正是離浩。由不得離浩不緊張,古船兇名威震太古,誰人不知,那個不曉。他想不通古船怎麼會出現在死海外圍,他一心想的只是域門所在,現在沒有辦法只有將蕭過再帶回天之島了,雙手探過去,抓住蕭過的身子便要逃走。但蕭過早在古船出現時心裡就猜出了離浩對古船的恐懼,現在如此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第一次出手,使勁一腳踢向離浩下陰。離浩一直拿蕭過當凡人,他怎樣對蕭過,蕭過從來都是逆來順受,他根本沒有想到過蕭過會對他出手。氣機鎖定之下疾退幾步,怒視着蕭過。蕭過見離浩爆退,身子一躍,縱身跳入死海中。“撲通”一聲便沒了蹤影。離浩一驚,馬上就要跳入死海去抓蕭過,但看了看離他越來越近的古船,心裡一陣猶豫。終於狠狠的咬了咬牙,便躍入空中,向反方向極速的飛去,眨眼消失。古船之威,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歸靈境修士能夠阻擋的。
蕭過跳入水中,直潛下七八米深,憋足了氣後才悄悄的游上了水面。冒出腦袋,雙目一掃,只見船上的離浩早已不知去向,想是被古船嚇跑了,往後看了看,只見他居然夾在兩船之間。此時離浩一跑他便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古船之威,連太古修士都難以阻擋何況他這個遺棄世界來的凡人呢。忌憚的看了一眼這古船,雙手划動向離浩的那艘船游去,他可不敢上這古船,離浩見了他想都不想都要逃跑走,何況是他呢。快速的向船游去,然而令他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只見離浩的那艘船突然間不斷震動,如同見了君王一般。船身逐漸散架,“轟”的一聲支離破碎的散在死海上,眨眼之間一艘大船便徹底消失。蕭過慌忙的遊開,驚惶的望着這一切“這船如此堅固,既然會眨眼間便散架,難道是神秘古船做的嗎?”
蕭過抓住一塊木板浮在海面上,看了看背後的古船咬牙道:“老子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你這艘破船,總不成讓我一直泡在海里吧。”咬了咬牙向古船游去,順着邊緣梯子爬了上去。微喘了幾口氣道:“也沒什麼恐怖的嗎。”
話剛說完一股鋪天蓋地的氣息便向他衝了過來,堵得蕭過氣都喘不過來,彷彿要窒息一般,雙腿居然在打顫,似要下跪。這種強霸的氣息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比化劫境的金護法都還要厲害無數倍,他的皮膚居然在溢血。接着蕭過便看見古船上的那些立體猛鬼浮雕一個個的全部活過來,提着夜叉張着大嘴血肉橫飛的向蕭過飛過來。蕭過強忍着疼痛驚駭的望着這些東西,順手在破船上抓起一塊木板,嘴裡憋不住噴出一口血箭灑在船上,身體本就經過離浩三天三夜的折磨早就虛弱不堪,此時一口血箭噴出兩眼一翻差點就暈了過去,一屁股癱坐在甲板上。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突然一道白光閃起,一塊古樸無比的石碑從他額頭衝出眨眼間就變大,約三米高一米寬,一股絲毫不弱於古船的氣勢從石碑上傳出,遮天蓋日。兩股氣流在空氣中相撞,周圍海水頓時砰砰炸響,濺起十幾米高的水幕。船身一陣搖擺,桅杆、帆布、欄杆全部化成飛灰,飄散在風中,那些浮雕變成的小鬼也是全部化成飛灰。
氣流終於歸於平靜,石碑倒飛而回,懸浮在蕭過頭頂,似是在護着主人一般。船上一下子變得幽靜無比,除了海浪聲外無任何聲響,蕭過抹掉身上溢出的血,看了看古船又看了看石碑心道:“在遺棄世界時它還要吸我的血,怎麼一下子又出來救了我一命。”蕭過當然不知道離傲所設的那道解印之光正聚在他的身體裡,石碑唯有在他手上才能解除封印。
蕭過拖着身子向船艙內走去,有了石碑這張底牌,他的心安穩了許多。拖着步子,謹慎的向船艙裡看去。艙裡極其寬敞,如一間大廳,四周卻是空蕩蕩的毫無所有,唯有正中擺着一具漆黑棺材。蕭過心想:“莫非裡面有死人,難道是古船的主人,可離浩說死海上不止一艘古船啊。”心裡帶着疑惑向棺材走去。石碑無聲無息的懸浮在蕭過頭頂,一縷縷氣流如瀑布般垂下圍着蕭過的身體。
棺材無蓋,看不出是什麼材料所鑄,全體與古船一般呈黝黑色。棺材周圍也是雕滿浮雕,無數猙獰厲鬼張牙舞爪,形態傳神至極。蕭過向棺內望去,頓時楞了一下。棺內沒有人,或者說裡面沒有一個完整的人,只有一截手臂,烏黑枯骨,淡淡光暈附在上面。
蕭過覺得奇怪,怎麼棺材裡葬的是一截手臂,難道古船的厲害全是這截手臂弄的?想起剛纔一上船時的那種威壓,蕭過不禁心裡就寒了幾分,一隻手臂就有這麼大的威勢,那這個人到底有多強大,到底會是誰呢?幸好他有石碑護身,不然此刻也恐怕跟以前那些尋找古船的人一樣了吧。
蕭過不敢靠近古棺,重新回到甲板上,心裡卻想不通。離浩說死海內不止這一艘古船,難道沒艘古船內都葬有一句身軀的肢體,那如果所有古船合起來,這些肢體會不會湊成一個人。想到這裡蕭過心裡不禁一驚:“到底是何人,死了還要被分屍,分葬在古船上。”
不敢多想,擡頭看着茫無邊際的死海,心裡迷茫,到底該何去何從。人王族託付給他的擔子太重,一統太古,哪有這般容易。蕭過苦笑,不過離脈一族爲他而死,他蕭過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這件事他必須要做,只有做過了他心裡纔不會遺憾,至少他努力過。可是他連識海都沒有開闢,又怎能在太古立足?爲今之計他只有先開闢識海,真正的瞭解這個所謂的修煉之法。
他坐在甲板上,石碑不知何時已飛回他的身體,船上強大的氣流沒有在攻擊他,擡眼淡看滿天星斗,心裡無限惆悵。任由海風將他亂髮吹揚,銳利的眼神直視天空,明亮的眼珠與天空繁星一般…………
………………
死海遠處,靠近岸上是一片平原。此時岸邊站着數百人雙眼焦急的望向死海,人人身着白衣,個個精神抖擻。帶頭的是一位五旬左右的老者,其真實年齡卻是無人所知,正焦急自語:“少府主太不像話了,怎能去追古船呢,說來也怪,這古船怎麼會出現在外圍海域呢,來人給我揚帆出海,追到少府主。”
死海上,一艘漆紅大船正乘風破浪的快速行走,船頭負手站着一位氣宇軒昂、英氣逼人的白衣男子。炯炯有神的雙目正凝視前方。他今天居然看到死海外圍出現一艘古船,讓他震驚無比,多年來古船的神秘強大威懾着太古,他必須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一探古船。
此人名爲葉天,乃太古南域一帶的霸主“天府”的少府主。天府雄霸太古南域與萬象聖宗勢均力敵。同爲南方兩大勢力,一山不容二虎,兩大宗派平常打打殺殺的無可避免。天府府主葉正陽和萬象聖宗宗主邊豪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坐看兩宗弟子龍虎相鬥,對他們來說這是磨礪他們弟子的好機會。
葉天雙目凝視前方,臉色凝重。古船之威,太古無人不知。但他必須要把握住這個機會,若能窺其之謎,那麼他們天府可力壓萬象聖宗,兩月後的葬藥山開啓,他就能壓邊無涯一頭。邊無涯乃萬象聖宗的少宗主,萬象的接班人,而他是天府的少府主,天府將來的繼承人,同處南方,將來就是他和邊無涯之爭。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葉天的身後,身着寬大的黑袍罩住全身,看不清其真容,略帶滄桑的聲音從他嘴裡飄出:“少府主,古船似乎在前方不遠處停頓了會兒,現在又起航了,照咱們的速度,半個時辰之內必可趕上。”
“嗯”葉天點了點頭:“木大師,你對古船怎麼看?”
木大師道:“古船一向神秘,常年漂浮在死海上,據說不止一艘,太古數家宗派欲一探之秘,結果折損過大更添其兇名。”
葉天淡淡道:“此次若能得探其秘,我天府必可壓萬象一頭,兩月後的葬藥山之行,可助我天府威勢。”
木大師恭敬道:“祝少府主馬到功成。”說完身影逐漸變淡,慢慢消失在船頭,似從不曾到過一般。葉天臉色不變心裡冷笑:“古船神秘,你木大師又何嘗不神秘呢。”
死海波濤洶涌,無月、濃霧瀰漫。蕭過靜坐船頭,思考着事。突然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遠處濃濃迷霧中。濃霧中一點若隱若現的光灑在海面,詭異之極,光忽明忽暗。蕭過心裡一動:“莫非是另一艘古船。”
光點越來越近,穿過濃霧,古船到那光點處停了下來,蕭過仔細打量:這是一艘古船,如一棟小樓房般大,全體黝黑,破破爛爛,船身雕刻有各種厲鬼浮雕,形態傳神。與蕭過所坐的這艘古船一樣,唯一不同之處是這艘古船的桅杆上掛着一盞白色風燈,淒冷的白光忽明忽暗照在船上,如同從九幽之地而來,陰森恐怖。兩船緊緊的靠在了一起,如死海上的兩個幽靈。
蕭過皺着眉頭看了看:“難道上面也有一截殘肢?”有了石碑的保護,蕭過大膽的踏上船板,同樣一股鋪天蓋地的氣息傳來,黑暗中白光一閃,一塊石碑從蕭過身體裡飛出,同樣不弱於古船的氣勢放出。蕭過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令他奇怪的是滅王刀怎麼不出來,難道是因爲他是人王族的緣故?
“砰!”兩邊海水炸響,兩股氣流相撞,白色風燈搖曳不停,淒冷的白光更暗了。蕭過再一次驚歎:“這神秘的屍體生前到底有多強大,僅一截殘肢就如此厲害。”
就在蕭過準備踏進船艙時,一陣破浪聲傳來,蕭過不禁回頭一望,只見一艘漆紅大船正破浪而來,威勢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