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同樣深知。
自己把殺死袁尊作爲動力跟勇氣活着,許月雨未必是這樣,因爲她對袁尊並無感情,有的,只是憤怒。
“放棄吧……”
柳如煙沉默了許久,方纔長長吸了一口涼氣,將內心深處那一抹情緒壓下,低聲說道。
“作爲過來人給我的忠告?”許月雨嘴角一挑,滿是不屑與不爽。
她雖不知柳如煙跟袁尊之間的那些個事情,但,深仇不能抹,想要讓她放棄,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要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跟我說話,你讓我放棄,我憑什麼放棄!?”
“拜他所賜,我離開凍骨門,加入神蠅域,接受可能再也見不到明日陽光的改造,現在,你卻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讓我放棄,真以爲我許月雨只用那麼三兩句話就能徹底平息掉,心中怒火了?”
柳如煙沒有說話。
因爲現在的許月雨,跟最初之時的她是多麼相似,兩個人,簡直就像重疊在一起的影子一樣。
“站在你的角度,我的確是個旁觀者,是個外人,不過,人只有做完一心想做的事情,究其成敗之後,纔會發現自己曾經走過的路究竟是對還是錯。”
“我不想跟你長篇大論,也不覺得只用三兩句話就能動搖你的決心,因爲這是你的第一選擇,但我也有自己的選擇,不會讓你與那七方古族,毀掉古邪族跟天地邪塔的!”
柳如煙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更加不是苦口婆心的善人,但在面對一些抉擇與打算的時候,也是相當果斷,既然許月雨不聽勸告,她便只能出手了!
兩人眼中皆有一絲因爲犀利光芒相碰撞而迸射出來的烈火。
“轟”
兩人武學相向,劍光四射,橫行在天邊!
柳如煙雖然已經吞下一枚萬界靈果,恢復了部分靈氣,但因位面限制,她的武道修爲也被強壓在了八重天道天主宰下品級別!
而那許月雨卻是處於巔峰狀態!
加上八重天道天主宰上品的修爲,兩人交手不過半柱香時間,柳如煙便在九天世界上稍落下風!
“用了太多神息力量,存於已經不多,我還得保留一部分,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柳如煙被許月雨一劍劈飛,雖然也用利劍攔下,但那力道,卻是遠非她能承受的。
本想借助許月雨不曾具備的神息之力,以空間手段取勝,但在戰事緊迫的現在,她還必須保留部分神息力量,或者傳走許月雨,或者傳走自己!
但在沒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之前,柳如煙也不敢貿然行動。
“這女人,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體質力量!?”被迫退出一段距離的柳如煙,感覺自己持劍的手臂都已麻木,她微微側目,看着已經泛紅的掌心,不免有些吃驚!
許月雨的體魄力量,明顯已經超過了她那八重天道天主宰上品的武道修爲,少說,也能跟九重天道主宰境下品相媲美了。
柳如煙的武道修爲雖受壓制,但她的肉身體魄同樣不俗,哪怕劍上已經出現道道裂痕,近乎斷裂,她也只是感受到了一陣麻痛感而已,並未受傷。
“轟!”
正當柳如煙思量對策的時候,許月雨卻是有些膩了,聲音極其冷漠,就像一汪死水似的:“無聊,我還以爲你有多厲害!”
“既然袁尊不出現,那我便先毀了古邪族再說!”
她持劍,對着無塵的長裙輕輕一滑,鋒利的劍刃直接就把長裙劃破,而且,劍尖還在若隱若現的長腿上,留下了一道撕裂口。
血絲緩緩的滲透出來。
乍一看去,紅白兩色的反差,實在是太過顯眼。
“咔咔咔”
接着,便見柳如煙面露驚異之色,慌忙中擡起頭來!
許月雨竟然能獸化!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人獸轉換,腰腹之上,依舊還是她的模樣,腰腹之下,卻是某種未知名的兇靈獸之軀!
兩條充滿了爆發力的獸足,讓她依舊如人般站立在虛空紙上,但那腿上卻是佈滿了雪白色的毛髮,咋一看去,像是某種犬類兇靈獸!
“半人半獸,又是高丸那傢伙的改造品!”
柳如煙吃驚過後,便是凝聲說道。
對於神蠅域,柳如煙曾經給過警告,當然也是追查過高丸的來歷與手段,對於改造兇靈獸與改造武者的精血體質,她並不意外!
但把許月雨變成半人半獸的模樣,足夠讓人驚訝的了。
回想剛纔,許月雨揮劍劃破肌膚,帶出一道血絲,以自身靈氣相結合,這才成功激活了體內獸血,變成這幅模樣。
“半人半獸,速度跟力量皆有十分明顯的提升,怕是不太好對付啊!”柳如煙看着體型雖無太大變化的許月雨,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要比剛纔更麻煩。
“唰”
只見許月雨挑起嘴角,冷笑一聲,接着便是踏空而來,化一道白芒從半空中閃過!
白色的閃電!
快到令人窒息!
許月雨的速度,明顯已經超遠遠超過八重天道的巔峰,甚至超過了九重天道主宰境!
柳如煙的心境跟反應倒也能跟上,但她受限於修爲境界,身體跟不上反應,所以也是措手不及,直接就被許月雨一掌轟飛了。
當她落地之後,直接便是爆起一陣碎石,放眼望去,沒做防禦便墜落的她,竟是連帶着周圍大地都已龜裂了,那些蔓延開來的裂縫,至少鋪滿了數百丈的範圍!
“哼!”
許月雨揮手散去濃煙土塵,發現柳如煙平躺在地面上,渾身都已滲血,這才露出一絲冷傲與滿意的表情。
“雖然我很不喜歡在人前半獸化,但這能夠爲我帶來媲美九階兇靈獸的速度,想要阻擾這種狀態下的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感應柳如煙身上的靈氣低迷,不過受了自己正面一擊,但她或許已經失去戰鬥力了。
“一羣蒼蠅!”
她收回略帶一絲憐憫與不屑的目光,望向正與靈木盟武者交手的古邪族族長跟衆聖,目光也是愈發犀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