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挺拔而又筆直的背影,袁長天的心裡也是咯噔一聲。
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跟萬浩星對立着的這道身影,越看越熟悉,甚至,讓他心裡有種爲“龍天”擔憂的意思。
“如果尊兒沒死,或許,也得有這麼高了吧……”
想起袁尊,袁長天的老臉,纔是變得黯淡下來,感覺要比方纔,更爲的蒼老了一些。
那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十分巨大,好不容易把將其拋開腦海,打算把萬浩星培養成冥劍宗最爲耀眼的天才,但是,因爲“龍天”的出現,卻讓袁長天埋藏起來的回憶,一絲不剩的從他心裡冒了出來。
“呼”
萬浩星提劍在手,做好了絕對的攻擊姿勢,相比第一次跟袁尊比劍的時候,沉穩了許多。
“這位兄弟,那我可就要得罪了!”
兩人雖然還沒有交手,萬浩星卻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勝利一樣,劍花一挑,唰唰對着袁尊飛刺而來。
手握斷劍,袁尊眼睛卻是緩緩的緊閉了起來。
見他居然敢把眼睛閉上,對於劍道十分熟絡的袁長天跟三個長老,當下便是心中一驚,渾身也是跟着猛然一震。
當劍道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之後,高手,便會領悟心眼。
這是一種,超越一般劍意的存在,不說是劍道的無上之境,但也是常人根本無法達到的一種高度!
劍隨心動,一念之間,便可取走對手的性命!
而,如果對方的劍道造詣,也達到了一種超越常人的水平,劍招之快,遠在肉眼的捕捉範圍之內,再想要憑藉劍式拆招,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若是真的領悟到了心眼,那麼,無論對手施展的劍式多麼快,多麼複雜,都能都隨之將其阻擋下來!
“龍天”突然閉上了雙眼,讓得袁長天心裡十分緊張,在那片刻之間,他的呼吸,也被自己壓制了幾分。
他雖不敢相信,“龍天”在這種年紀就領悟到了劍道心眼,但是,卻又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模樣,實在是讓人震撼!
萬浩星見袁尊居然敢在自己的劍式挑刺下閉上眼睛,當下,心裡的怒火,便是突然攀升了起來。
“裝模作樣!看我先挑了你的眼睛!”
這聲音,雖是發自萬浩星肺腑,他卻說得十分低沉。
“所謂劍道,無非聚合離散,想要掌控,可不簡單!”
看着那字眼瞳當中飛速變大的劍刃,袁尊微微一挑手臂,用那斷劍在筆直的劍身上面一點,震散劍式,直接把萬浩星刺來的一劍,給完全的壓制下來。
容不得萬浩星有震驚的時間,袁尊便以斷劍爲中心,輕輕一旋,抵住萬浩星的長劍,如同粘連在了一起那般,讓他根本無法成功把劍收回。
“讓我來教教你,什麼纔是劍!”
袁尊壓住萬浩星難以收回的長劍之後,斷劍突然爆衝而出,直接對準了萬浩星的胸膛!
“出劍,如疾馳雷電,吞雲之龍,縱是斷劍,亦可絕跡天裡殺人!”
面對飛速衝來的斷劍,萬浩星眼神一冷,連退幾步,雖已避開斷劍的挑刺範圍,卻感覺心口一痛,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劍收,若彌留靜塵,逆流之風,縱是長劍,也能化作一袖氣阿!”
袁尊突然收劍,萬浩星的手臂跟肩頭,再是爆發出了幾道血絲,瞬間就把地面染成了猩紅之色。
見他已無還手之力,袁尊將那斷劍甩出,一下子撞在了萬浩星的長劍上面,將其長劍震碎之後,餘下力道,也是讓萬浩星砰的一聲跌坐在了練劍臺上。
突然而來的衝擊,讓得萬浩星措手不及,只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就已經坐在了地面上。
“你敢使用劍氣!”
萬浩星抽了幾下眼角,確信自己已經躲開了袁尊的那柄斷劍,但,最後卻還是被傷到了,所以,他相信,袁尊一定是使用了劍氣!
“笑話,你連什麼是劍都不知道,也敢說我傷你的是劍氣!”
剛纔,袁尊突然出劍,憑藉心眼狀態,一下子就找到了萬浩行的空檔。
常人看來,萬浩星躲過了袁尊的斷劍攻擊,那麼,本就不應該受傷,但是,又怎麼能夠知道,萬浩星看似躲開了袁尊的斷劍,實則是被袁尊告訴刺出的斷劍給劃開了胸膛。
這,便是出劍與收劍之間,最爲高深的奧秘。
看似未能擊中對手,實際上,不光將對方刺傷,還還劍招收了回來。
只用劍式傷人,不過是不入流的造詣罷了,畢竟,眼睛所能看到的東西,乃是十分有限的。
也就是說,袁尊剛纔的出劍,已經遠遠超過了萬浩星肉眼能夠捕捉的範圍,縱是斷劍,亦能讓他防不勝防!
真正能夠傷人的,乃是用心方纔能夠見到的劍!
見這瞬間就發生了的事情,老牛兒跟袁長天顯得十分震驚,表情就像是頓住了一樣,張開的嘴縫,也是沒有絲毫閉合起來的意思。
或許,連萬蒼古跟另外兩個冥劍宗的長老,都沒有領悟到像是“龍天”一樣高深的劍道造詣!
袁長天跟老牛兒,只能說是勉強達到了這個境界。
甚至,他們也只能憑藉着肉眼的速度,捕捉到袁尊那迅速的出劍跟收劍,連心眼的狀態,都達不到。
冥劍宗的衆位弟子,面面相覷了一眼,更是看不懂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兩人話語過後,萬浩星就已經落敗了。
站在袁長天身旁的萬蒼古,面色蒼白,嶙峋的身軀也在不停的抖動。
他實在難以置信,萬浩星閉關三年,沉寂一年接受劍意傳承,居然還是在一個外人手裡敗的這麼幹脆!
“不可能,這四年時間,我一直都在致力於提升自己的劍道修爲,而且,劍意跟劍式,都是宗主親自指導,怎麼可能敗在你的手上!”
萬浩星眼睛裡面滿是不甘,張了幾下嘴巴之後,表情逐漸變成了悲憤與暴怒。
“唰”
袁尊虛空一握,手心裡面,斂起了幾片劍身碎片。
“跟我比劍,是要分生死的!”
輕哼一聲,袁尊對準萬浩星的幾處要害,將那數片斷劍,直接扔了出去。
“你敢使用卑鄙手段,用劍氣傷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直到現在,萬浩星也依舊相信,袁尊乃是用了星辰之氣化成劍氣纔將他刺傷,所以,面對那幾片飛來的碎劍,他則直接爆發星辰之氣,整個練劍臺,都是爲之顫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