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姬陽搖了搖頭，再看向姜書賢時，目光立時變得憐憫而起。
放眼中州大陸，敢把威震天下的真枝娘娘視爲區區一個小姑娘，這姜書賢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這不是重點。
姬陽更多的是憤懣。
姜書賢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當着他的面，當着所有族人的面，開口就說不那隻九天青鸞不願意見他，簡直睜着眼睛說瞎話！
這是搪塞！
姜書賢不想讓他見到那隻九天青鸞。
至於帶走，估計更是不可能了。
旋即，姬陽倒吸一口冷氣，聲音變得淡漠，問道：“族長的意思是，今日如果不來硬的，那麼，我便見不到我族聖姬了？”
姜書賢道：“一冠王，你少年氣盛，但可別走錯路了，我族的遠古石道可不是你們二人可以破的。”
“再往前一步，必將鑄成千古恨，而你，也將白費了一身的修爲和潛力。”
“來人，送客！”
說完，姜書賢不再多看姬陽和真枝娘娘一眼，大手一揮，便要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神虹自聖山的內山飛出，從天而降，化作一位青衣女子，她沐浴在淡淡的青色神輝之中，二十年華的她，玉體修長輕盈，氣質聖潔如一朵青蓮，美麗而純情，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絕代佳人。
此佳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姬陽久別的青鸞聖姬，站在那裡，青絲飄搖，不過顯得有些落寞。
但她一雙清澈的美眸中，寫滿了憂色。
看到青鸞聖姬，姜書賢大爲不滿，冷冷直視青鸞聖姬，橫眉道：“是誰讓你出來的？”
“我……”
青鸞聖姬眉眼低垂，輕輕咬牙，不知如何開口，對姜書賢很是敬畏，但與過去的靦腆不同，一雙美眸中寫滿堅定之色，似乎在說，這個人一定要見。
看到這一幕，姬陽震怒，目光立時變得冰冷如淵，對着身邊的真枝娘娘道：“娘娘，有勞了。”
真枝娘娘輕語：“本娘娘說過，你這一聲聲的娘娘很是動聽……不會讓你白叫。”
遠古石道盡頭的高臺上，姜書賢氣急反笑，仰天大笑：“小女娃，本皇看你不過的年紀不過十之七八，恐怕毛都沒長齊，就憑藉區區一宗聖器也敢出此狂言？”
聞言，姬陽不寒而慄。
他不是驚恐姜書賢的威壓。
而是惶恐，面對那樣的奚落，真枝娘娘會不會怒髮衝冠？
須知，聖人之怒，血染天地！
果不其然，真枝娘娘一雙水眸微微一寒，道：“老兒，你方纔說什麼，小女子沒聽懂，請你再說一次。”
“哈哈哈！”
姜書賢仰天大笑，聲音睥睨：“原來你這個小女娃不但毛沒長齊，估計還沒發育好，居然是一個聾子！”
姜書賢不敢這麼羞辱姬陽，畢竟後者是一冠王，震古爍今，一旦開罪了，不亞於葬送古族姜氏的未來。
但這個小女娃……他卻不怕。
想來，少女的確有一些能耐，至於聖器……應該是少年至尊找人借來的，然後交由此少女運用。
然而，讓人吃驚的是，真枝娘娘不怒反笑，道：“承你這個老兒吉言，小女子也希望一直永遠年輕下去，長青於萬古輪迴之中。”
只是，姜書賢似乎並興趣跟真枝娘娘開玩笑，當即凌厲斥道：“不知尊卑的東西！”
真枝娘娘水眸一冷，淡淡的點頭：“既然如此，小女子今天就要教教你這個小老兒，何爲尊卑？”
說完，真枝娘娘握着姬陽的手突然勇力，無視遠古石道，向前挺進，轉眼深入。
見狀，青鸞聖姬美眸失色，旋即嬌呼而起：“大王……不要過來，這條遠古石道可阻半聖！”
“無妨。”
姬陽擺手，正色道：“聖姬稍等片刻，今日，我必定帶你離開。”
青鸞聖姬拼命搖頭，一雙清純的美眸婆娑，霧氣瀰漫：“不要過來！”
姜書賢喝道：“一冠王，本皇已經警告過你了，遠古石道兇險無比，你不退反進，若是夭折於此，可別怪我們古族姜氏！”
青鸞聖姬一字一頓的道：“族長，若是大王死在這裡，青鸞必定玉石俱焚。”
說着，她玉手一揮，一座七層寶塔突然浮現而起，瀰漫着一層灰色氤氳，但有歲月之流淌，神妙莫測。
姜書賢一看，大吃一驚：“青鸞，你……你已經獲得聖器‘造天聖塔’認可？”
青鸞聖姬咬牙道：“族長，放他們離開，不然……”
姜書賢知道這少女煉化‘造天聖塔’意味着什麼，地位幾乎可以與他平起平坐了。
頓時，姜書賢一臉難得，道：“聖女，你有所不知，這遠古石道不開啓，本皇可以操控。可一旦開啓，絕非本皇所能解除，需要我族先聖親自出手，損耗七百年之功，方纔解除。而且，他們二人深入遠古石道，沒有退路，除非強行破開古道。”
“聖女，你應該比本皇更加清楚，我族先聖正在閉死關，誰也不能打擾。”
青鸞聖姬一雙美眸瞪大很大，驚恐流露，而後聲淚俱下：“大王……”
就在這時，遠古石道之上，所有人通天石人都甦醒了，天地轟動，可怕威壓充斥在天地間，日月失色。
下一刻，石人陣列迅速重組，一圈接着一圈，裡外九層，將姬陽和真枝娘娘包圍得水泄不通。
並且，這些通天世人手中的刀斧劍器齊齊飛出，橫在天上，化作一個刀劍海，毀天滅地，劈向二人。
真枝娘娘四顧，並未着急出手。
姬陽不動聲色，對真枝娘娘自信萬分。
如果真枝娘娘都破不了遠古石道，那中州大陸也沒有幾個人可以破了。
就在刀劍海涌下的一瞬間，真枝娘娘緩緩擡頭，淡淡的道：“這條遠古石道的威力還算不錯。”
兇險無比的緣故石道，半聖都要伏誅，在這個綠衣少女眼中，居然只是威力不錯？
聞言，以姜書賢爲首的古族姜氏所有人盡皆大吃一驚。
姜書賢神色倨傲，奚落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話音未落，真枝娘娘出手了。
只見她屈指一彈，手中一片青葉飛出，綻放出無邊的青色光芒，方圓萬里都化作一片青色海洋。
除了皇者層次，其餘之人什麼都看不到了。
在姜書賢震撼的目光下，那片青葉飛出，摧枯拉朽，一法破萬力，轟向天際。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刀劍海頓時破滅了，化作煙雲，威力全無，青葉勢不可擋。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但看青葉飛入天上，橫在天穹之上的圓盤大陣頓時被青葉轟入了中心之處。
只是，什麼奇蹟都沒有發現，輪盤大陣似乎吞掉了那一片青葉。
“幸好。”姜書賢瞪大眼睛，冷汗直流，暗暗送了一口氣，如果輪盤大陣被毀，身爲族長，他難逃其罪。
須知，石人可以重造，但圓盤大陣毀了就沒了。
然而，姜書賢的慶幸只持續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下一刻，在輪盤大陣深處，一道綠光射出，很文弱，但一點寒光，萬丈光芒，輪盤大陣出現無數細密如蜘蛛縫裂痕。
當綠光射穿天地之時，在姜書賢絕望目光下，那輪盤大陣不堪重負，迅速土崩瓦解，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