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姬陽稍微叮囑了一些重要事項，其中放在首位的是雲紅玉的安危。
“惜惜領命，一定不負大人所望。”莫惜領命，極夜之光綻放，融入濁氣之中，悄然跟了上去，鎖定鹿別雲。
在莫惜看來，主人已經道出了底線，不管這個女子是誰，不管與主人有什麼關係，她便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死了就死了。
鹿別雲行走的速度很慢。
她希望姬陽能追上來。
一個時辰後，百里開外，她的確等來了一個人，不過卻是小男人的女奴莫惜，後者一逼近時，她靈敏的嗅覺便呼吸到了，而且帶着殺意。
“他終究還是要殺了我？”鹿別雲鳳眸暗淡，心中哀涼。
不過她沒有抱怨，他那樣對待小男人，完全是咎由自取，小男人沒有當面殺她，已是給足了臉面。
“殿下。”
“殿下，你還好麼？”
六御突然出現，迎面而來，一個個神色緊張，這個方向出現驚天大戰，她們同時也感應到了殿下就在這個方向，故而趕來馳援。
“來的正好。”鹿別雲滿意點頭，鳳眸清冷，“雲紅玉呢？”
“對不起殿下，我們沒抓到。”
“殿下，讓你失望了，我們的確把神女帶出來鬼天峰了，可是我們遇到了一條黑狗，應該就是姬陽的那一頭，它能遁入龍脈，不知所蹤。”
“戰神公子讓我騙殿下……”
“請殿下責罰。”
六御匍匐，戰戰兢兢，等待責罰。
“也好。”聞言，鹿別雲點了點頭，同時一陣後怕，如果那個小男人知道雲紅玉不在她手上，恐怕早已下了殺手。
“出來吧。”鹿別雲回頭，對大片區域瀰漫的區域喊了一聲。
“你居然能看透我的行跡？”莫惜從黑暗中站了出來，聲音淡漠，“時間緊迫，你們一起上吧，主人還在等我。”
莫惜取出一把通體如血的長劍，修羅血氣澎湃，這是極夜女王劍。
“大膽！”
“放肆！”
“保護殿下。”
“殿下，你快走，這裡交給我們。”
六御聚集在一處，紛紛拔出骨劍，嚴陣以待。
“我不殺螻蟻。”莫惜聲音冰冷，目光一直從未離開鹿別雲身上。
鹿別雲自嘲一笑，欲哭無淚，那個小男人居然如此恨她，哪怕不惜得罪岐山和鹿山，讓談判破裂，迎來滅頂之災，也要殺她。
他的心，實在太狠了。
而且，小男人藏得太深了，背後居然還有一個侍女，這位曾經可是九天聖姬的存在，她坐鎮在小男人身後，可杜絕一切變數。
鹿別雲定了定神，道：“莫惜姑娘，請出手吧。”
……
姬陽走在一片延綿不絕的山嶺之上，速度並不快，同時掌心端着一面銅鏡，正在細心觀察。
如果鹿別雲在這裡，一定會驚訝發現，這就是末代聖女起居地的那一面銅鏡。
而今，這一面銅鏡被姬陽帶出來了。
“這銅鏡之中，居然封印完整的欺天境鏡靈，當真不可思議。”姬陽喃喃自語，雖然看着欺天境，但心思卻不在這裡，目光恍惚。
“欺天境已碎，四分五裂，失落世間，被各大王族古族佔有，而今只剩下鏡靈。”
“若想重聚欺天境，必須至少要收集到三塊殘鏡碎片，在鏡靈之力幫助下，方可自主修補，重現欺天之威。”
“得欺天境者，可爲鬼天教教主，重啓聖地秘門，秘門之中，封印有鬼天教萬年底蘊，可重振鬼天教氣數，讓聖地再現人間。”
同時，姬陽腦袋裡迴盪着鬼天教末代聖女的嫋嫋仙音，這是叮囑。
現在想來，姬陽不免有些吃驚。
聖女不是教主，但地位似乎比教主還要高上，因爲聖女把持欺天鏡，可冊封教主之位。
那麼，聖女所說的聖地秘門，一定是無上的寶藏。
而所謂的鏡靈，這是高等上古重器所特有的東西，就好像人擁有神魂和肉身一般。
欺天境的鏡靈對應的是神魂，破碎的鏡面象徵肉身。
姬陽心動了：“我若能得到鬼天教萬年底蘊，不知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卻不知道，與上古年間十大王族封印的戰爭寶藏比起來，孰強孰弱？”
不過這事不能着急。
須知，他一無靠山，二無實力，一旦暴露欺天境，恐怕沒有幾日可活。
大荒上的勢力劃分爲，千年王族，萬年皇朝，無盡聖地。
岐山，鹿山，還有上古雷國，寶象王的神象一族，蠻荒山，這些都是千年王族，而鬼天教聖地位列無盡聖地，高於千年王族兩個層次。
聖地的無盡，則體現在無盡輝煌，無盡底蘊，無盡傳承，無盡氣運，堪稱不朽不滅……據姬陽所知，聖地代表起源。
世人稱呼鬼天教聖地爲人族聖地，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層次，姬陽暫時不敢觸碰。
“主人，惜惜回來了。”
這時，姬陽身後傳來莫惜的聲音，後者順着他留下的線索追了上來。
聞言，姬陽手中的銅鏡迎神跌落在地，心中莫名被刺痛了一般。
姬陽連忙撿起，莫惜也出現在了面前。
“主人，那個叫雲紅玉的女子沒有被那些人抓住，聽他們說，人跑了，而且與主人的寵物大黑狗同行，不在神鹿原。”莫惜言簡意賅的道。
“很好。”姬陽點頭，對於這個消息還是挺滿意的。
“她們沒有人質，所以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莫惜又道。
“所以，你把她都殺了？”姬陽問。
“主人，你傷勢如何了，可是頭腦不清醒，是叫惜惜殺的。”莫惜恭敬道，並沒有頂嘴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
“死了就死了吧。”姬陽深吸一口氣。
那位別雲姑娘，不，是鹿山大殿下，她的確該死。
只是不知爲何，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主人，她跟惜惜說了她的身份，她是鹿山大殿下。”莫惜又道。
“接着說。”姬陽一邊行走，一邊問道，心不在焉。
“她說，一旦殺了她，鹿山和岐山的談判一定會破裂，惜惜殺了她，間接等於爲大人引來滅頂之災。”莫惜道。
的確，鹿山大殿下一旦死了，談判肯定要破裂，甚至會把岐山和鹿山推向敵對，無故多了一個大敵。
這樣的變數，對於即將東征的岐山而言，絕對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雙方之所以要談判，初衷就是爲了安撫鹿山，然後急需岐山全力，東征蠻荒山，劍指聖丘。
雖說人不是姬陽殺的，但他是莫惜的主人，岐山方面一旦問罪下來，不管他是誰，盡皆難逃一死。
“惜惜想了，那的確對主人很不利。”莫惜恭敬道，“所以，惜惜擅作主張，把她們全部放了。”
“所以，她還活着？”姬陽一怔，心中居然有一些喜悅的念頭。
“主人也說了，有必要的時候才殺她，可是惜惜覺得她說的很對。”莫惜又道，隨後她又道，“主人，你不是很恨她，要殺她，現在她沒死，爲何你還這般高興？”
“我高興嗎？”姬陽皺眉。
“主人，你臉上寫着。”莫惜認真的道。
“再多嘴，賞你鞭子。”姬陽眉頭皺的更深了。
“是。”莫惜眸子輕顫，敬畏點頭，“不過，惜惜還打聽到了一個消息，事關通天丘，可能與黑血神鹿有關，想必主人一定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