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水桶般粗大的雷電從天而降,轟向諸葛神秀所在的亭子,這道雷電是雷獄神象釋放出來的。
諸葛神秀四周圍符籙翻涌,衝出了亭子,在亭子上方凝聚成了一尊如同亭子般大小的藥鼎,強大的吸扯之力立刻把雷電吸入了鼎中,鼎發出嗡的一聲巨響,嗡嗡顫抖。
天外樓的神農術,中土三大至尊術之一。
燕南飛大笑,澎湃的法力這次凝聚出了九隻巨象,雷獄、火獄、土獄、水獄……九種不同的巨象同時出現,這片天地都劇烈震動了起來。
巨象圍住了亭子,像是九座巨山聳立在亭子周圍。
諸葛神秀終於起身,然後轉身望着燕南飛和陸瀟湘他們,饒是以燕南飛和陸瀟湘的心智,亦不禁爲之一怔,諸葛神秀的美不亞於葉火舞與珈藍,而且是一種極其攝人心魄的美,她眉心似有一點紅色硃砂,但是仔細一看卻能夠發現這並非是硃砂,而是胎記。
但是她太過冷漠,臉色也太過蒼白,如冰雪雕琢出來的一般。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笑過,但那都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轉過身來之後,她周身漂浮的符籙化作了九尊藥鼎,一尊鎮壓向了一尊神象!每尊藥鼎都瀰漫着混沌的氣息,有諸多太古生靈的虛影在其上漂浮,更有陣陣道音從鼎中傳出。
“轟隆隆……”
轟鳴聲驚天動地,這片天地震動不止,大地搖顫,似要天崩地裂一般。
即便在神墓嶺之外的修行者也能聽到碰撞聲,他們無不悚然色變。
“是誰在神墓嶺交手?”這些修行者心中驚疑。
“莫非是大聖在交手不成?”有聖人猜測。
若非大聖交手,不可能造成如此恐怖的能量波動,且交手的絕非普通的大聖,當然,這些修行者並未把交手的人往聖王境強者身上想,因爲整個中土,聖王境強者實在太少太少了。
聖王,聖中的王者,其恐怖之處絕非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這些修行者望着遠方沖天而起的神通符籙,心中又猜測道:“如此強者爲何在此處大打出手?”
“據說這些年有個神秘女子進入了神墓嶺,凡是想拔走那杆神槍的人,不是被她所殺,便是不敵遁走,此次莫非也是如此?”
“那杆神槍已在那個地方很多年了,據說根本沒有人能拔出來,也不知是真是假。”
“說不定是假的,多半是那個神秘女子的緣故,所以纔沒有人能奪走那杆神槍。”
“沒錯。”
外界議論之際,燕南飛已收斂了自己渾厚霸道的法力。
諸葛神秀同樣也沒有繼續出手。
咔嚓咔嚓。
亭子粉碎,化作粉末隨風消散。
燕南飛有些尷尬的笑道:“姑娘放心,我一定重新幫你蓋一間。”
諸葛神秀沒有說什麼,她望向了陸瀟湘。
陸瀟湘笑道:“姑娘適才與燕兄一戰,不分伯仲,陸某若是出手的話,想必也討不了什麼便宜。”頓了頓,他又道:“不過,若是讓陸某人就這麼走了,那也說不過去。”
諸葛神秀淡淡道:“出手吧。”
陸瀟湘笑道:“我只出一劍,姑娘小心了。”他把手伸向了右邊的侍女,侍女打開劍盒,取出劍遞給了他,接住劍後,陸瀟湘整個人的氣勢完全變了,如一柄出鞘的絕世寶劍。
他擡起了劍,於是天地間的風停止了流動。
緊接着,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大地轟隆隆震動起來,天空也在劇烈震動。
轟的一聲巨響,諸葛神秀四周圍,地面突然崩裂,岩土凝聚成無數巨劍,斜斜的射向了諸葛神秀,與此同時,天空中原本停止流動的狂風也化作了無數劍氣,從天而降,劈向了諸葛神秀。
諸葛神秀面不改色,把自己的髮簪取下,頭髮頓時披散在了肩上,然後她的髮簪居然變成了一顆黑色的牙齒,鋒利無比。
這顆牙齒之上黑氣翻滾,四周圍斬殺而至的劍氣凡是觸碰到這些黑氣,立刻化作了虛無。
更加令人吃驚的是,這顆牙齒馬上又變長,化作了一柄黑色的劍,手持黑劍,諸葛神秀揮劍斬向了陸瀟湘,頓時劍中迸射出黑色氣芒,破空而出。
黑色氣芒破空而出的瞬間,幻化成了一隻生有雙翼,渾身漆黑,其頭如犬,三目三足的太古兇獸,撲咬向了陸瀟湘。
陸瀟湘退了一步,一劍直擊而出,頓時劍氣如暴雨般傾瀉而出,鋪天蓋地的劈向了那太古兇獸的大嘴,在劍氣的絞殺之下,太古兇獸化作了一團團黑氣。
“噬魂之牙!”
燕南飛和陸瀟湘同時望着諸葛神秀手中的黑劍。
諸葛神秀手中的黑劍,居然是十大聖劍之一的噬魂之牙,此劍,排在十大名劍第四位,據說是用太古噬魂獸的牙齒打造而成的,且不止用了一顆牙齒。
太古噬魂獸本就稀有,且具有吞噬元神的天賦,無法抵擋噬魂天賦的修行者根本不敢靠近此獸。用他的牙齒鑄造出來的劍,當然也具有吞噬元神的能力。
剛纔是諸葛神秀並未催動這一能力,否則陸瀟湘未必那麼容易化解剛纔那一劍。
有噬魂之牙在手,再加上本事強大的修爲,除非諸葛玄機等人親自出手,否則幾乎沒有人能奈何得了諸葛神秀。
燕南飛不行,陸瀟湘也不行,除非他們聯手……但是他們又豈會聯手?
兩人相視一眼,均知道此行只能打道回府了。
諸葛神秀沒有再看他們,她走入了木屋裡面,並丟下了一句話:“記得把亭子修了再走。”
燕南飛嘴角抽搐。
陸瀟湘把他的劍遞了侍女,道:“燕兄,那我就先走了,後會有期。”他果然轉身走了,不過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涯角槍一眼。
燕南飛低聲罵了一句,果真把亭子給重新蓋好了,然後才離去,他同樣也深深的看了涯角槍一樣。
木屋裡面的諸葛神秀自語道:“秋水,還有一年……”
十九年都等了,她不在乎再等一年。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等到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